《[死神同人]因缘误》慕轻颜

21、章二十

　　章二十

　　天黑了，一护打着酒嗝回的天庭。守南天门的那位看着他眉头紧锁，也是了，如今天上最没有神仙样的神仙，就是他了，连个“之一”都不用加。
　　回到东华帝君府，还没有穿过进门那出小花园，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氛。这种奇怪的气氛来自于花园花草开放得战战兢兢、以及迎门下人们那些哆嗦着的动作。一护心想，白哉一定是在生气。
　　当他跨进正厅，心中暗叹，“果然”。
　　白哉端坐在正厅中央，一脸的严肃很是渗人，一护想起了武圣庙里供着的关二爷，把白哉脸给涂红再沾点胡须，估计效果会是非常相似。
　　“白哉……”一护醉呼呼地打招呼。
　　“去哪里了？”白哉站了起来，特别僵直地站在一护面前。
　　“找……恋次。”一护觉得没有欺骗的必要，白哉心如明灯，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哉果然是在生气。一护知道，虽然白哉经常面如冰霜，可是冰霜时也有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注意到白哉的左手握成了拳。
　　“以后……不许再去了。”白哉这样说。
　　一护迷惑地半眯起了眼。没了？怎么没有狂风暴雨血雨腥风电闪雷鸣海枯石烂？
　　“听见没有？”白哉说，言语里有那么一点哄人的成分。
　　“不行啊。”一护咧了咧嘴，“那面镜子里你没听我说吗？我已经答应了……”一护想说答应保护恋次安全，可是白哉眉头迅速皱紧。
　　“你答应他了？”白哉显然是会错了意。
　　一护想，你的确都知道了，于是认真点头，“所以没有办法，我得要常去他那里看看。”

　　一护在电视里电影里还有小说里，都见到过杀气这种东西。杀气可惜吹熄蜡烛，杀气可以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一护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感觉到了杀气存在。
　　白哉拉着他往院子深处走的时候，一护心道，不妙，难道他想把我在这里碎尸，然后埋了？
　　结果他们到了一护住的小屋前。小屋前有一处水潭，潭边梨花永不谢。来的这几天他总在窗内看窗外景致，梨花白似雪。梨花不谢，大雪不见，雪只落在他的心里，冰冷寒心。
　　白哉说，“为什么？”
　　一护不知道白哉想问什么为什么。
　　白哉说，“为什么，你总要离我而去。”
　　潭水渐起波澜，依稀间他发现里面有着画面。他认识那里，那是凡间那处朽木宅院。
　　正值秋季，他看见里面金黄一片，白哉正在照看几朵雏菊，非常悠然。
　　露琪亚走了过来，她似乎比一护记忆最后的她，还要成熟几岁。
　　“又在想一护了吗？大哥？”他听见露琪亚这么说，她的声音显得柔软而又凄婉。
　　他看见了白哉的眼，眼睛里有着一丝悲凉。白哉没有回答，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雏菊开得艳丽，鲜艳的黄色。一护记得自己死之前，这个院子里没有这样的花。

　　白哉现在正站在他的身边，他笔直地站立着，看样子依旧非常僵硬。
　　“我知道，你总有一日会离开。”
　　白哉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丝毫的感情，拖慢了的语调仿佛是在朗读，有感情的朗读。感情都蕴含在言语的最深处，心的最深处。
　　“在凡间，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白哉看着那一潭水，水中波光粼粼，打乱了之前的景象，“你总有一天会记起紫薇大帝，然后讲所有这些都遗忘。今天你口口声声说的永远，或许你转眼就会忘记了。”
　　“不……不会。”一护嗓子里发干，“我已经把那株草扔了，我踩碎了，我不会再记起蓝染来了。”
　　“你死了之后，我为你我占了卜一卦。你知道我卜到了什么？”
　　一护只能摇头。
　　“离。终有一日，你会离我而去。”白哉也叹了一口气，“你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劫数。”
　　一护有点听不明白。
　　“因缘，本就是劫。”白哉无奈地看着他，“你我本是注定，注定在凡间相遇，注定你对我动了情，注定我对你无可奈何。这因缘，是你与我的劫数，不到灰飞烟灭那天，谁都逃脱不了。”
　　一护想，敢情都这样了，你还叫拿我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何玉帝会默认我们二人在一起，却把司命罚下了天庭。”白哉说，“这场劫数在你我二人之间，也应由你我二人解开。司命他……不应该搅进来的，你懂吗？”
　　一护不懂。凭什么一句因缘，一句注定，恋次就要在凡间关50年，就要冒着被妖物袭击的危险在凡间呆50天。如果这劫难只是他们俩的，那恋次又有什么危险？
　　他好冷，心里冷。
　　明明是愤怒，他却觉得更加冷。

　　他记得恋次说过，原先的天枢星君，是冰一般的人。对人的态度让你想捏死，对人的感情让你快冻死。
　　或许那时候，天枢的心，也是这样冷的。
　　他看见潭中的灵水，不再荡漾了。那些水凝结住了，成了冰，很快潭水整个都被冻住了。
　　白哉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了，“你看你并未忘记，你还是会原先的法术。”
　　一护迷惘地看着白哉，他明明没做什么啊，怎么潭水就结冰了呢？怎么回事？
　　“天枢，你到现在还想改变自己的命数吗？”
　　“想啊。”他听见自己这么说，仿佛这是下意识的回答。
　　“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白哉向他伸出了手，手遮在他的脸前，透过白哉的五指，他看见白哉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伤心。
　　他，为什么要伤心？
　　在陷入黑暗前，他听见自己心中的疑问。
　　在陷入黑暗前，他看见了白哉的面孔。

　　冰冷的面孔，黑色的眼眸。
　　黑玉一般的眸子里，明明感情炽烈，怎么会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