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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份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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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正式上课。
澈天宁一走进课堂,就见宋文文摔倒在自己面前,吓了她一跳。范大同则歪坐在书桌上笑得合不拢嘴,不用想又是他干的好事。她扶起宋文文,刚要说范大同没风度,就见到他收敛起猖狂的笑容,假模假样地从书桌上文质彬彬地站好,嘴里温柔地喊着:“小月。”
果然,慕容月从澈天宁的身后走了进来,还看着范大同。
先是整理桌椅,再是整理自己。范大同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愧是练武之人,身手矫健。他殷勤地对慕容月说:“小月,这边请。”
“那是我的位置。”澈天宁听见宋文文小声地嘟喃着,敢情他们刚刚一直在抢座位。
慕容月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美颜,这一次竟然不顾其他男同学的献媚,径直朝范大同的方向走去,让范大同的心瞬间百花怒放,又瞬间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渣。慕容月绕过他预留的座位,坐到最右边的那一排去了。宋文文趁着范大同心碎的时候,赶紧抢占下了那张座位。
吴天宝就坐在宋文文的后面,澈天宁看了看课堂,只剩下范大同身后的那张座位还没人坐,她只好在那坐下了。
聂文星是学院里教书法的先生,写的一手好字。人更是温文如玉,举止儒雅。女同学最喜欢上他的课了。书院里还有一名女先生路云霏,不过现在称她“先生”似乎还早了点,她真实的身份是柳先生的助教,兼女生宿舍管理员。
上次在酒店闹事的元芳,真的是胆子大得很,不但喜欢欺负新生,就连路云霏都被他气得半死。他联合了好多学生,在校园张贴栏上贴满要路云霏滚出学院的纸条,理由是圣上只是同意了女学生入学,但没同意女先生也入学。柳先生出了一个主意,拿出三个铃铛,分别交于学院里的三个人,只要路云霏能重新收集齐这三个铃铛,就能留在学院里做真正的女先生。
“你听说了吗?聂先生为了考验路先生,提出只要她在五天之内默写出璇玑图,就把他手中的那个铃铛给路先生。”宋文文八卦地和澈天宁讲着学院里的事。
“哇塞,不是吧。聂先生看上去随和的很,原来这么腹黑啊。”学院里谁都知道出身不凡镖局的路先生,虽是女子,却武艺超群。可文化水平嘛,有点捉急。“璇玑图啊!五天的时间,别说默写了,光背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手下的也太狠了吧?”
“谁下手狠了?”没听到前面的范大同,凑到餐座前问道,“澈天宁,该不是你又和人动手了吧?那人下手有多狠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澈天宁四十五度角望天,宋文文直接一记白眼飞过去。
吴天宝却打趣道:“澈天兄,难得大同这么关心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点功夫……”范大同和吴天宝在对面坐下来,继续吐槽着,“哎,我想不关心都不行。连元芳都打不过!”
澈天宁对着吴天宝勾勾手指,两人隔着餐桌凑到一起,她问他:“我们打死他好不好?要不,下毒吧。”
宋文文捂着肚子憋着笑,竖起大拇指。
“澈天宁!”范大同假装惊恐地看着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澈天宁朝他粲然一笑,“多谢夸奖。”
吃饭的时候,澈天宁把自己饭盒里几乎一半的饭菜都让给了宋文文,看他吃的开心,她也觉得高兴。她的饭量向来不大,宋文文却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范大同和吴天宝互相看一眼,“宋文文,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啊?”
“要你管。”宋文文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说。
吴天宝却说起另一件事:“我跟你们说啊,这次我们的校服一定特别的棒。这么说吧,不仅有一流的设计,还有云霓坊的布料。这个云霓坊的布料,那个质地啊,光想想都觉得棒!”
宋文文接嘴问道:“云霓坊的布料真的有那么好吗?”
吴天宝刚要开口,却听见澈天宁说道:“是不错。我以前在那定做过两套衣服,真的很不错。”
“你家乡不是在西疆吗?你怎么会在云霓坊定做衣服?”范大同不解。
澈天宁扔给他一个“你傻啊”的表情,解释说:“就是进学院的前几天做的。云霓坊的布料好是好,就是太贵了,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银子。”
“那我们那个校服到底要多少钱?”宋文文问吴天宝。
“听说要五贯钱。”
“五贯?这么贵啊!”宋文文和澈天宁异口同声地大声说,惹得食堂里所有人侧目以对。
“没事,没事,没事。”范大同赶紧陪着笑脸安抚其他人,吴天宝也在旁边尴尬地笑着,“大家继续吃饭,大家吃好喝好。继续,继续……”
“你们两个至于嘛?”收起笑脸,范大同斜睨对面的两人。
“五贯钱一套,也太贵了吧。”澈天宁说。
“不对呀,澈天宁。”吴天宝问,“当初你都去定做衣服了,一套没有五两,也要三两吧。现在你怎么知道喊贵了?”
废话,那时候她还是长安李府的表小姐,十两八两随便拿,好不好?她瘪瘪嘴,小声地说:“那时候我有钱啊,现在我没有钱啊。”
“你家里人不给你寄钱的吗?”果然是富二代,缺钱伸手要就好了。
她瞥了一眼范大同说:“我家里没有人了。”
吴天宝一愣,范大同却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傻?第一次来长安,也不问问物价,瞎订做什么衣服。现在连校服的钱都交不起了。”
“范大同!”这次换宋文文怼他了,“有钱了不起啊?”
“就是。”澈天宁也从食盒里拿起一小块胡萝卜朝他砸过去。
吴天宝正准备为好友说话,竟然被那两个人硬生生地瞪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心低下头吃饭了。
宿舍里。
澈天宁放下手中的书本,叶之祖还没有回来。因为半工半读,他每天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出去打工,总是很晚才回来。澈天宁望着对面那张空着的书桌,突然想到,是啊,她也可以向学监申请半工半读啊。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再想一想校服的钱,要怎么解决了。看外面的天色,还不算晚,不如去找宋文文一起商量。顺便问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向学监申请半工半读的事情。
“宋文文。”
澈天宁站在东三舍门前喊,伸手一敲门,门就开了。她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澈天宁,你怎么来了?”
赤着上身的范大同,见进来的人是澈天宁,好奇地问。顺手将刚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床上去,准备去拿干净的衣服穿上。
澈天宁眨眨眼睛,努力地对自己讲道:“没关系,没有关系。澈天宁,你现在也是男人,你不是故意要看他的,这不算非礼!”
十秒后,她还是撑不住地侧过头。
没听见她的回答,范大同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看去。她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撇着头,一言不发地咬着手指。范大同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直接朝她走过来。
感觉他正朝自己走过来,澈天宁心里犹如万马奔腾。走吗?还是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为什么要走呢?他又不知道她是女的,走了会不会反而显得心虚了?如果一个男子无意撞见另一个男子没穿上衣,正常情况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兄弟,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可现在夏天才刚过去。那她到底该怎么做?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还是先闭上眼睛再说吧。
“你怎么了?澈天宁,你别吓我啊,这大晚上的。”
他当她是鬼啊,晚上出来吓人玩么?
“我……”澈天宁,别慌。“我来找宋文文的。他不在?”
“你干吗要闭着眼睛啊?”
“额……有虫子飞进去了。对,是虫子。”
“难怪你一脸的别扭。”范大同看她双眼闭得紧,以为她特别不舒服。“要不我帮你吹一吹吧。”
“不、不、不……不用了,我闭一会眼睛就好。”她抬手捂住眼睛,却被他一把握住双手,“范大同,你干吗!”
没穿上衣的他,握住她的一双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你的眼睛,好了?”他问。
澈天宁又开始不停地眨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竟然情急之下睁开了眼睛。
因为离得近,范大同低头凑到她的面前,查看着她的眼睛。“哪只眼睛不舒服,我帮你看看好了没?”
“左……左眼。”
“左眼吗?那你朝左边看看,再看看右边,看上面,看下面。”
看下面……澈天宁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
“你朝下看一看啊。”他继续说。
澈天宁生硬地笑一笑,语气坚定地说:“我好了。”
他明显不太相信,仍然在她面前晃着脑袋看。她的眼睛好亮,是因为刚刚受了伤,才显得水汪汪的么?为什么她的脸那么红呢?房间很热吗?他怎么不觉得,对了,他没穿衣服,难怪不觉得。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注视下,澈天宁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了许多,只是脸上有点热。忽然她想到他还抓着自己的双手,她赶紧收回双手问:“你干吗要抓我的手,吓了我一跳,你知不知道?”
范大同委屈地解释:“我是怕你乱揉眼睛,好不好?我小时候也遇过这种情况,结果越揉眼睛越不舒服。”
“你……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是啊。”范大同也想起穿衣服了,往里面走去。澈天宁赶紧转身面对门口。
“澈天宁,你怎么在这?”这时,宋文文走进房间,迎面就看见她。
“他来找你的。”
顺着声音看去,宋文文越过澈天宁看到了还来不及穿上上衣的范大同。
一。二。三!
“啊!”一声尖叫划破云霄。
“宋文文,你有病啊!”范大同吼道,只看见宋文文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澈天宁还傻傻地站在门口。“这个宋文文,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总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他活活吓死的!”
这就是一个男子无意撞见另一个男子没穿上衣,正常情况下的反应么?不太对吧。宋文文的反应怎么比她还要不靠谱?既然宋文文跑了,她还留在这里干吗?
范大同换好衣服,还准备和澈天宁说话,发现她也不见了。他挠挠头,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