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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街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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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俊山坐在客厅里不住的摇着头,梁子俊躲在母亲的身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不由心生凉意,想他梁俊山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来?想到自己那年幼夭折的大儿子,心中的凉意越来越盛,心中一横,冲着梁子俊大吼道,
“还有脸躲?过来,跪下!”
梁子俊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母亲,委屈的唤道,
“妈!”
母亲袁氏心疼儿子,便劝道,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一回来就发火,子俊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了!”
“够了!”
她不劝还好,一劝,梁俊山的火腾了下冒了出来,
“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宠出个什么来?调戏良家妇女,抢男霸女,现在居然还贩起了烟土,”说到这里他指着梁子俊怒骂道,
“你这是想干什么?这个家是不够你败吗?你要干这种伤天害理,损阴德的事儿?我不求你学富五车,不求你高官厚禄,不求你光宗耀祖,但你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吗?”
说着,他“啪”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梁俊山是武人出生,曾是个武官,这一掌下来差点儿把桌子给拍散了,梁子俊吓的一个激灵,“啪”的跪在了地上。
袁氏知道梁俊山这回是真的动惹了,不敢再劝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抹眼泪,梁俊山苦叹了一口气,声音也低了一些,
“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个俊字,你看谁家的儿子和父亲的名字里是有重字的?为父只是希望你能像你的祖父当然对为父一样的期盼,俊朗豁达,你怎么就不知好呢!”
说完这一句,梁俊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老管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梁俊山接着说道,
“筹钱,能筹多少是多少,再托人找找驻军的老总,看冯老四能不能通融一下!”
梁子俊一听不服气的嘟囔道,
“不就一帮马匪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拿咱家怎么样!”
梁俊山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长进的儿子,气得再一次提高了声音,
“马匪?你看他们的行事作法哪一点儿像马匪了?高启昆那样的人会对一帮子马匪称兄道弟客客气气的?不是在山上的就叫马匪,祝飞说冯老四兄弟二人称孙连仲是老营长,九峻山的那帮人是从孙连仲那里出去的,他们二人拉走了一帮子大头兵跑到九峻山落草,你见过这帮当兵的拿他们怎么样了吗?用你的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吧!”
就这样梁俊山把梁子俊关了起来,袁氏苦苦哀求被梁俊山痛骂了一顿,并告之她,再这么任其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儿子会死在她的溺爱之下。
梁俊山把梁子俊关起来的事儿很快传到了冯敬远的手里,他笑了一下,道,
“这个梁俊山的头脑倒是清醒的很,去派人去趟梁家,告诉他七天后我派人去取钱!”
铁头抓了抓脑袋问道,
“大爷,梁子俊之前没把这事儿告诉他爹,七天,恐怕梁家一下子凑不到那么多啊!”
冯老四狡黠的一笑,道,
“没钱,梁家不是还有皮子生意嘛,慢慢扣就是了!”
“慢慢扣?”
铁头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问道,
“大爷,可是你定下的规矩?”
何崇文大手一挥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
“傻了吧你,两千银元是买梁子俊一个记性,不是真的要把梁家怎么样,把话放出去,梁家的货咱九峻山保下了,进了关中,梁家以后这一路省的过路费也不算少了,也算给梁俊山一个面子,这个面子是卖给梁俊山的,不是卖给梁子俊的,再说梁子俊贩烟土,他会拿不出钱来?人去了告诉梁家,如果梁子俊再敢贩烟土,别怪我们不客气!”
铁头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笑道,
“我这就让人去梁家!”
铁头刚要离开,冯敬远问道,
“对了,那批烟土呢?”
铁头回答道,
“你不发话,我们不敢动!”
冯敬远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烧了!”
铁头走后,何崇文看向冯敬远道,
“哥,过两天我去趟柳河子镇!”
冯敬远看向他,他一笑,道,
“那批美械就要到了,联络的人三天后到柳河子镇,我去迎一下!”
冯敬远露出欣慰的笑了,伸手在他的脑袋上胡乱的摸了一下。
何崇文无奈的看着他,道,
“哥,我二十三了!”
冯敬远一笑,打趣道,
“是啊,该娶媳妇了!”
三天后的柳河子镇上,虽然还没到赶集的日子,但这个边陲小镇依旧热闹非凡,街上人来人往,秦二河带着苗水儿和豆子来这里给姐妹二人扯身花布,苗水儿很兴奋的左看看右望望,半个月前经过这里,因为要赶路,当时的她无暇逛街,她拉着秦二河往当初给她指路的布摊走,走到跟前发现布摊变成了胭脂摊,于是开口问道,
“大哥,请问原先这里买布的那家呢?”
小贩年龄不大,一看是位漂亮的姑娘,便笑呵呵地回答道,
“你说天儿哥啊,他今天没来,我帮他占着摊位!怎么?姑娘要买布?”
苗水儿点了点头,小贩道,
“哟,那不巧,您要过几天再来看了!他家老母亲生病了,他回去照顾两天,等他母亲病好些了,他还会过来的。”
苗水儿点了点头,道,
“这样啊,他的母亲病的重吗?”
小贩一愣,有些诧异的问道,
“姑娘跟他认识?”
苗水儿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前些天我路过这里,是那位大哥给我指的路,我今天跟我伯我弟过来,一是想谢谢他,二是想在他那里扯些布回去做衣裳!”
小贩看了眼秦二河和豆子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想了起来,笑道,
“是黑旗镇的人吧!”
秦二河点了点头,道,
“是咧!”
斜对面的酒馆二楼里,东北过来的程伍看了眼窗外,冲着何崇文打趣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苗水儿三人是背对着他们的,何崇文并没有看到苗水儿长得是什么模样,只是好奇她腿上绑的短刀,他记得柳晓莲的腿也绑有两把这样的短刀,于是他笑了一下,扭过头冲着铁头问道,
“那女的是秦瘸子的什么人?”
铁头伸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之前没见过,哟腿上也绑着短刀咧,二爷,回头我去查一查!”
说这话的时候,铁头是有些讨好的意味的,因为那天出议事堂的时候他听到冯敬远对何崇文的话了,何崇文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什么心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程伍会心的一笑。
苗水儿惋惜的跟前秦二河朝前走去,从北平出来的她其实什么都见过,但面对热闹的柳河子镇还是开心的不得了,走在一个卖风车的摊子上看着各式各样的风车喜欢的不得了,秦二河看她喜欢就让她选一个,最终她选了一个最普通最便宜的,拿着风车一路走一路吹一路笑,街上的人也被她的笑声感染的,纷纷看着她露出善意的笑脸来。
梁子俊被自已的爹关了三天,今天一出来,就带着一帮子狗腿子一脸不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朝前一笑,眼睛都快看直了,只见前方有一少女,长得娟美无比,小圆脸大眼睛,白净地能掐出水来,他痴楞楞地走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道,
“美人,你是哪家的娘子啊,跟了哥哥吧,哥哥看你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苗水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拼命的挣托他的手,急得有些无措起来,
“你是谁啊,你放手,你放手啊,伯,伯!”
豆子在一旁急了,用力的推着梁子俊,并大声道,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水儿姐姐!”
梁子俊看了一眼豆子,一把推开了他,并冲着苗水儿色迷迷地笑道,
“水儿,好名字!”
上回冯敬远的事儿他还没忘,想了一下,他冲着带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立马上来了两个人把苗水儿一抗就跑了。
豆子急的哭了起来,
“姐姐!”
“豆子,豆子!救命啊!”
豆子想到了自家的爹,于是向着米店的方向奔了过去,秦二河正从米店里出来,豆子边哭边大声道,
“爹,水儿姐姐被梁子俊抢走了!”
“什么?”
秦二河眼前阵阵的发黑,在豆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朝着梁家的方向追去,没走几步路豆子眼前一亮,放开秦二河朝着酒馆的方向跑去。
何崇文带着铁头从酒馆出来,他在酒馆包了一间上房安排程伍先住下,刚下楼,正准备上马,一个身影撞到了他的身上,并抱住了他的腿,他低头一看,豆子满脸泪水的仰头看向他,大声地求救道,
“二爷,二爷,救救我姐姐吧!”
何崇文和铁头互看一眼,立马想到了之间跟他们在一起的女子,何崇文眉头微皱的看着他,问道,
“你姐姐?她怎么了?”
秦二河此时也跛着腿赶过来了,冯敬远教训梁子俊的事儿在这一带早就传来了,他想现在也许只有眼前的这个同样是马匪的九峻山二当家能救出他那可怜的水儿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跪在了何崇文的跟前,哀求道,
“二爷,我们家水儿被梁子俊当街掳走了!”
“什么?”
何崇文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个月的期限还没过呢,梁子俊居然当街掳人,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