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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做戏 ...

  •   七 做戏

      楼下,一队兵士大步从前院冲进了映月楼的小院,当先一个千总打扮的人粗声粗气的道:“你们几个,再到那边去找找,剩下的人,跟我上楼!”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慌慌张张插进来:“哎呀,军爷,上边是漪月姑娘的绣楼,你们这么多人上去,可要把漪月姑娘吓坏了……”
      “少废话!”那人一声大喝吓得在楼下拦阻的鸨儿没了下文,“本官奉户部程大人之命,搜查钦命要犯,你们一路拦阻,可是与那刺客有什么瓜葛吗?”
      “冤枉啊,军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哪会和钦犯有关系?”那鸨儿语气一转,赔笑着道:“只不过,漪月姑娘和朝中不少大人关系匪浅,若是惊扰了她,我们也不好交待,所以,军爷……您看……是不是少上去几人?”
      那人迟疑了片刻,他也深知这映月楼的漪月花名远播,朝中颇有不少道貌岸然的大官对她垂涎三尺,争抢着为她撑腰,那些人可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千总惹不起的。
      “你们去那边查,你们两个,跟我上楼!”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退让了。
      白玉堂听着门外楼梯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挑眉一笑,将手里拿着的衫子往地上一丢,不顾展昭的挣扎,伸手在展昭腰上一搂,半拉半抱的将展昭带到了屏风后的露台上。
      “放手!”展昭瞪着白玉堂,却怎么样也挣不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整个人被他逼到了露台一角,形势甚为不利。
      “嘘——”白玉堂装模作样的将一根手指竖于唇边,笑嘻嘻的瞧着展昭漂亮澄澈的眼睛,道:“别叫,你要是被发现的话,你们家包大人一定也脱不了干系吧?”
      “白、玉、堂!”展昭气得发抖,恨恨的瞪着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啊!真是莫名其妙!
      白玉堂见状,知道自己抓住了展昭的弱点,邪气的一笑,忽然伸手圈住展昭的腰身,微微用力,便将展昭抱上了红漆的栏杆。感觉臂下纤细的腰身,白玉堂眉头不由一皱,堂堂男儿,怎么这么瘦,都快赶上姑娘家盈盈一握的柳腰了。
      展昭本就头晕眼花,忽然的离地让他一下子稳不住自己的身体,本能的扶在了白玉堂的肩膀上,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白玉堂瞧着展昭气得发红的颈项和耳垂,更觉好笑,故意凑到他耳边,道:“在这里,只有做一件事情不会让人怀疑,可是人人都知道漪月是清倌,所以……”
      展昭闻言,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他本比白玉堂略低一点,坐在栏杆上之后便稍稍高出了一些,慌乱的伸手想要推白玉堂,但一推之下自己没了支撑,便向后倒去。
      白玉堂又一手揽住他的腰,嬉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都是大男人,白爷爷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演戏而已,不然怎么骗走他们,怎么救你?又不是姑娘家的,害什么羞啊?”他一边说,还一边将展昭中衣的衣领扯开了些,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微凸的锁骨。
      展昭没心情和白玉堂争辩,只不断挣扎:“放手!”
      “不放!”
      “放开我!”
      “偏不!”
      “白玉堂你……”就在展昭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口,随即砸门声“咣咣”的响了起来。
      白玉堂回头瞥了一眼,又转过头来朝展昭挤挤眼,道:“来了!为了你们家包大人,你可要好好配合啊!”
      展昭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门已经被“咣当”一声砸开了,与此同时,白玉堂的指尖点在了展昭的软麻穴上,展昭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几乎瘫了下来,软在白玉堂怀里。
      那千总闯进房间,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散落在地面上的长衫,再抬头,便见屏风之后,两道人影在露台一角亲密依偎,形姿暧昧。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便闯进来?”漪月从里屋走出,一双妙目冷冷的瞪着三人,出语如冰。
      那千总乍见漪月如花娇容,也不由一呆,愣了片刻,方道:“奉户部程大人之命,捉拿刺客,有人看到刺客逃进了你们映月楼,所以本将特来搜查。漪月姑娘,你可不要妨碍公务啊!”
      漪月妙目一瞥,淡淡的扫出一抹嫌恶:“你们要搜便搜,不过,可不许惊扰了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那千总望向屏风后的两道人影,心里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是哪一个?”他只觉这两人好生奇怪,既是来寻欢作乐的,怎么丢下这么个大美人不理!
      朝漪月点了下头,那千总向另外两人道:“你们在屋里好好找找。”说完,自己转进了屏风后面。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千总不由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露台一角,一个白衣少年风姿如玉卓然而立,卓卓朗朗,一派绝秀风光,这样的场景若是成画,此画必名传千古。然而,让他甚感惊异的是,这白衣少年身前的栏杆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少年,星眸半合,薄唇微张,那一份我见犹怜的柔软,着实让人心动。这少年似乎没什么力气,头软软靠在白衣少年的肩头,长发披散,大半散在白衣少年的肩臂上,在发丝和衣领间,露出了一抹微微泛着粉红的肌肤。这少年上身唯一的一件中衣已经有些松动,那线条柔和的锁骨,引得人浮想联翩。
      而此时的展昭头靠在白玉堂肩上,虽气得喘息不已,但心头一点灵光不泯,方才那千总转入屏风后的一瞬,他已然认出了是城防司的倪彪,听闻此人为人甚是方正,素无酗酒□□的劣迹,如今自己挣不过白玉堂,就只能盼着倪彪看不惯眼前情景,赶紧走人。
      在外屋搜查的两人也溜了进来,想倪彪道:“头儿,外面没有!”
      见倪彪没有反应,两人这才看到白玉堂和展昭的样子,退到倪彪身后,窃窃私语了起来:“映月楼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有味儿的小倌儿?”
      “不知道,看那细皮嫩肉的,一定……”话未说完,便被白玉堂冰冷的目光盯了回去。
      如果可以选择,展昭一定宁愿自己此时失聪算了,但是,他没的选择,两人的话还是一丝丝的钻进他的耳朵,让他觉得自己的脸烫的要烧起来了。
      感觉到展昭被气得发颤,白玉堂暗暗好笑的在他腰间捏了一把。
      “嗯——”展昭丝毫没有料到白玉堂会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下,一惊之下忍不住哼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倪彪愣愣的看了半晌,这才终于被展昭这一声引回了心神,可一开口却忍不住问出了一句很是愚蠢的话。
      “噗哧!”随后跟过来的漪月听他此言,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玉堂缓缓转身,瞧向倪彪,冷冷的道:“我们在干什么,这位大人看不出来吗?就算真的看不出来,想也该想到了吧?在这种地方能干什么?!”
      “你……”倪彪被他噎的一愣,气得脸上发红:“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白玉堂嗤笑一声,道:“这位大人不会是还不清楚自己进了什么地方吧?这里本来就是烟花之地,照您这么说,来这里的人,包括吏部的林大人,兵部的史大人,大理寺的张大人,可都是伤风败俗了!”
      倪彪没想到白玉堂会扯出这么多官员来,他也不愿事情闹大,忍了忍心里的火气,耐着性子道:“你是什么人?”
      白玉堂略侧过点身子,手臂却还环在展昭腰上,看似不经意,实则牢牢的稳住了展昭绵软的身子。他敛了笑,微一扬眉,道:“‘锦’字号少东!”
      倪彪吃了一惊,京城“锦”字号的店面多不胜数,酒楼、钱庄、古玩玉器店、绸缎庄、客栈,凡是赚钱的行当基本都有“锦”字号的店,且每家店铺生意都极好,让别家羡慕不已。原来这少年竟是“锦”字号的少东,难怪有这个本事在漪月的房间里和别的男人胡闹。
      “既然是‘锦’字号的少东,那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了。”倪彪说到这里,才刚露出一点笑意的脸又沉了下来,一指展昭,道:“那他是什么人?”
      白玉堂转脸看了展昭一眼,向倪彪露出他那独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们这个样子,他是我什么人还用说么?”说完,还轻佻的勾起展昭一缕乌发,在唇边吻了吻。
      这一来,展昭和倪彪的脸都涨得通红,展昭心里当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劈了白玉堂。倪彪却比展昭还要激动,他已经被白玉堂气得手足乱抖,喝道:“我问的是他是什么人,谁管他是你什么人!”
      “他啊!”白玉堂无辜的耸耸肩,道:“就是普通人啊!大人不是怀疑他是你说的刺客吧?就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啊?”他话至此处,顿了一顿,又道:“莫非你们连那个刺客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倪彪的确是没有看到展昭的脸,被白玉堂这么一抢白,不免有点哑口无言,想了想,才道:“刺客蒙着面,自然看不到长相,不过,我看他身形和刺客很像,说不定……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玉堂有点犯难,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给展昭一个什么身份。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漪月徐徐开口:“他是我远房表弟!”见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漪月仍是不紧不慢的道:“他家逢巨变,不得已到京城投奔我,打算参加秋韪。没想到,白公子在我这里认识他以后,居然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唉!”漪月说着,幽幽的叹口气,一双妙目还很是幽怨的瞟了白玉堂一眼。
      “够了!”倪彪被白玉堂和漪月的一唱一和气得全身发抖,他为人方正,又是军伍出身,身周之人知道他的脾气,从无人跟他这样讲话,今天这样的情况,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气得快晕头了。不过他虽然循规蹈矩的很是刻板,却并不笨,他对展昭疑心已起,就不会轻易放过可疑的人。狠狠的瞪了白玉堂一眼,倪彪粗着声音道:“刺客已经中了迷药,此时必然是全身无力,而他,整个人软的没骨头似的,而且他的身形和刺客很是相似,依我看,他就是刺客!”
      白玉堂俊眉一皱,不满的道:“话可不能乱说啊,仅凭身形相似就断定他是刺客,大人也太武断了吧?”
      “那你让他下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骨头!”
      这一次轮到白玉堂吃瘪,现在展昭这个样子,别说让他走路,就是让他站着恐怕都不行,他点了展昭的软麻穴是想让展昭由着他戏弄,现在看来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暗暗咬了咬牙,白玉堂很有点郁闷,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而是笑吟吟的向展昭道:“人家不信你,怎么办?”
      展昭心里早就把白玉堂骂了千百遍了,此时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只低敛着眉目,低声道:“放我下来!”
      白玉堂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从展昭的脸颊划过,邪邪的笑道:“好吧,早点消除这位大人的疑虑,我们也好继续……”指尖从肩侧颈边滑落的时候,不着眼的解开了展昭被封的穴道,同时圈着展昭腰身的手,贴上展昭后背,度了一股内力给展昭,虽然顶不了大用,但是撑这一会儿总该可以吧!
      做完了手脚,白玉堂“含情脉脉”的将展昭从栏杆上抱下来,又“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展昭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掩住了一派春光,才缓缓向倪彪走去。三馨香药力最是深厚绵长,白玉堂度入的那一股内力,几乎是转眼就被化掉了,展昭无法,只能硬撑,咬紧牙关,一步步的走向倪彪。
      白玉堂抱臂而立,看着展昭虽然缓慢却步履流畅的走着,心里却忍不住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展昭如此平稳的步伐,要怎样才能撑得住?换做自己的话,撑是撑得住,可未必这般举重若轻吧,这位猫大人的忍耐力还真是不简单!
      终于走到倪彪身边两尺之地,展昭静静吸了口气,道:“大人还要再试试吗?”
      啊?白玉堂闻言不由急了起来,这只笨猫,生怕倪彪不为难他啊?
      “怎么样?”白玉堂缓缓走过去,唇角是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笑意。
      倪彪还不死心,忽然一手疾出,探向展昭胸口。
      白玉堂身影一晃,已然闪至展昭身边,翻掌迎向倪彪的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冷冷的道:“他不喜欢别人碰,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找别人,但是,他是我的!”说完,白玉堂唇角一勾,露出一丝足以魅惑众生的笑,手臂环上展昭的腰,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凑脸过去,在众人盯视的目光下,轻轻在展昭唇边啄了一下。一股清如青莲的淡雅气息钻入鼻端的同时,白玉堂感觉怀里的身子狠狠的震了一下,随即僵硬了。得意洋洋的转头望向倪彪铁青的脸,白玉堂微微笑道:“够了吧?他一个文弱书生,你总不能再让他给你舞几拳吧?”
      到了这个地步,倪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朝身后的两个小兵道:“走!”说着,率先大步转过屏风,出了房间。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展昭再提不住气力,眼前一暗,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喂,展昭!展昭!”这一次,展昭是真的就像被人抽走骨头一般,软的白玉堂怎么也揽不住,只得扶他坐倒,搂着他的肩,手掌贴住展昭胸口膻中穴,再次度入内力。
      展昭只是用力过度,一时脱力才会轻微昏迷,被白玉堂的内力一激便醒了过来,见自己仍然躺在白玉堂的怀里,想到刚刚他那浅浅一啄,气就不打一处来,使劲推了推白玉堂,怒道:“放开我!”
      白玉堂挑挑细眉,轻哼一声,道:“好个过河拆桥的猫大人!”说着,真就松开了手,展昭没了支撑,身子便狼狈的摔回地上。
      展昭忍住困倦到眩晕的感觉,颤抖着撑起身子,喘息半晌,才又吃力的起身。
      见展昭起的摇摇晃晃好不稳当,而白玉堂却是抱臂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漪月有些看不下去,过去扶了展昭一把,心里却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只老鼠。
      “多谢……”展昭微喘着站直了身子,理好因为刚刚一摔而有些散乱的中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盯着白玉堂道:“把我的衣服给我!”
      白玉堂挑挑眉毛,满不在乎的道:“猫大人,你刚刚没听到吗?我让漪月扔了!”
      “你真的扔了?”展昭气急,自己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去吧。
      “废话!”白玉堂有些无辜的撇撇嘴,道:“放在这里等着被刚刚那个木头桩子搜出来,然后跟你一起被人家一锅炖了?”
      展昭实在没有力气和他吵,可没有衣服自己怎么回开封府?
      白玉堂见展昭为难的轻咬嘴唇,想到刚刚那一吻,心下也有些懊恼,怎么就迷迷糊糊的亲上去了?他白玉堂风流天下,什么佳人没见过,居然亲了一个男人,一只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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