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乌织]Sangre》江**开

3、下

　　乌尔奇奥拉睁着残余的左眼注视着窗户外的月亮。

　　他的右眼已经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时间太长让神经麻痹，总之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痛的概念，身上早已没多少完整的皮肤。

　　结果还是得因为这么个愚蠢的原因死了。

　　乌尔奇奥拉有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也罢，算是还那女人当初救他的恩情吧……

　　“乌尔…奇奥拉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织姬站在了门口。

　　乌尔奇奥拉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而后马上冷下脸来：“你来做什么？”

　　织姬双手背在身后，磨蹭了一下，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井上织姬，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耐烦的语气。

　　“这个……是我想送给乌尔奇奥拉先生的。”纤细的手把一个包得很精致的心型盒子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乌尔奇奥拉眼神闪了闪，低声问：“这是什么？”

　　“我……我做的……巧克力。”声音有点哽咽。

　　“……是吗。”

　　可惜的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吃了。

　　乌尔奇奥拉看了那个墨绿色的盒子一会，突然向织姬伸出手：“过来，女人。”

　　少女泪眼汪汪地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走了过去。

　　“要求亲吻这样一张脸……你大概会觉得恶心吧？”乌尔奇奥拉吃力地勾出一抹淡笑，自嘲道。

　　织姬摇了摇头，慢慢地凑过去，亲吻那张沾血的冰冷的唇。

　　乌尔奇奥拉有些错愕地看着少女眼角滑下的泪珠，慢慢地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到最后都没吃到这个女人，实在很让人不甘心……

　　吸血鬼有些怨念地想着，却突然发现有什么类似药丸的东西顺着那女人的舌头滑进里嘴里。

　　这个是……

　　还没等他来得及推开人类少女，强烈的睡意就席卷了全身，令他失去了意识。

　　‘这是只对吸血鬼有效的药，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应该类似安眠药之类的东西。至于怎么让乌尔奇奥拉吃下它，就要看你的了。’

　　“诶诶，比预想的还要快好多啊……”织姬苦笑着看着吸血鬼惨白和殷红相互交错的脸，嘀咕着。

　　“乌尔奇奥拉先生，对不起。”

　　利刃很快速地划开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房间里弥漫起浓厚的血腥味。带着温热的鲜血，从开口处濯濯冒出滴落在腐烂的伤口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这些鲜血将会经由伤口被乌尔奇奥拉吸收，转化为他的法力自动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到完美状态。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探进，映上深色浓郁的红。

　　“织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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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女人。”诺伊特拉从树的阴影下走出来，见赫丽贝儿一脸愉悦的样子，笑道，“脸色不错嘛？碰上什么好事了？”

　　“不，没什么。”

　　金发女人回头看了看那片黑压压的荆棘林，千百年来她头次觉得那里面的城堡在月光和迷雾的包绕下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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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艾瑞克他真的会在这里吗？”

　　高高的断崖上，新索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城镇，闭上眼嗅嗅，并没有吸血鬼的味道。

　　“我觉得还在附近。”米拉奇怪朝远处看着。体内的Vinculum（注）明白地告诉她艾瑞克就在附近，但方位却无法确定。

　　等等，这个地方的附近不就是那家伙的城堡么？

　　米拉紧紧地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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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女人，你真要笨到这种地步才甘心么？”

　　织姬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乌尔奇奥拉的责备。

　　“如果不是艾瑞克及时发现，只怕你已经因为流干血然后去见你们那该死的上帝。”

　　织姬迷茫地看了靠在墙边的乌尔奇奥拉一会才反应过来。

　　“乌……乌尔奇奥拉先生！你没事了吗！！！？”

　　少女猛地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还太虚弱马上倒回了床铺。

　　“织姬小姐，请别乱动。您现在严重缺血，还是静养为好。”艾瑞克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些食物。“我想您一定饿了，吃些东西吧。”

　　说着他把食物放在矮柜上，帮织姬坐起身，然后行礼，退下。

　　房间里在艾瑞克离开后有了短暂的尴尬沉默。

　　织姬看了看手腕，伤口居然已经完全愈合了。

　　“那是艾瑞克帮你治疗的。”清冷声线的主人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缓缓说道。

　　“我们血族的唾液里含有可以让伤口痊愈的成分，虽然那家伙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统，但也足够治疗这么小的伤口。”

　　“……是，是吗。”织姬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问，“乌尔奇奥拉先生……你真的没事了吗？”

　　“别一直问这个问题，你这不是看到了？”黑发男人踱步到床边，苍白的手指抬起少女有些消瘦的下巴。

　　“为什么这么做？竟然还特地用了药。”

　　织姬在他的注视下躲闪着目光，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毕竟……乌尔奇奥拉先生是为了我才受伤……我当然应该回报你……”

　　“噢？于是还特地用吻的？”冰冷的指尖触上少女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摩挲，吸血鬼露出恶质的笑意。

　　“……我……我……”织姬羞得只想钻进被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
　　乌尔奇奥拉看着她那又慌又急的模样，干脆地松开手：“算了，先吃饭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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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利落的几声枪响，地上的魔物栽倒了一片。

　　“切，再这样下去子弹可不够用了啊！老婆，还要很远吗？”新索快速击倒了几只说不上名字的怪物，一边大声叫道。

　　“就是前面了。”米拉说着飞速奔向荆棘林的尽头。

　　艾瑞克……艾瑞克就在那里！绝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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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味道……

　　乌尔奇奥拉稍稍惊讶了一下，视线转向厚重的窗帘。那后面，有人已经进入了城堡。

　　还真是令人意外的来访者。

　　“乌尔奇奥拉先生，怎么了吗？”

　　织姬放下空碗，舔了舔嘴唇。只要吃了东西她的精神就会好很多，脸上也开始重新泛起红晕。

　　“这个玉米汤真的很好喝呢！下次乌尔奇奥拉先生也尝尝吧！”笑眯眯地推荐。

　　“既然吃饱了就继续休息，你现在的脸色比我们血族还差。”乌尔奇奥拉冷冷地说。

　　“但是……”织姬犹豫了下，挠挠脑袋，“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

　　“……不可以吗？”

　　“……不，”乌尔奇奥拉想起的确听说过晒太阳对人类有帮助，于是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这样，我让艾瑞克陪你。”

　　“真的吗？谢谢！”

　　织姬开心地道谢，心想在太阳下睡觉肯定会很舒服的！

　　但当她有些踉跄的步伐跟着乌尔奇奥拉走到大厅时，却看到艾瑞克瞪大的眼睛，以及站在门口的两位不速之客。

　　斑白头发的少年动了动嘴唇，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令在场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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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艾瑞克？”

　　米拉气喘吁吁地看着愣在原地的弟弟，调整了下呼吸，她抱怨道：“我找了你很久啊，你别告诉我事实上你一直就窝在家里？”

　　艾瑞克回过神，一副被抓住的样子无奈地笑笑：“还是被你找到了，不愧是姐姐。”

　　“也就是说你的确在这里呆了三年？噢我的天啊，我居然还到世界各地去找……”

　　“……等……等等，”新索一只手放上米拉的肩膀要她停一下，一边神态复杂地看着对面抓头的少年，“艾瑞克，你刚刚说‘还是被你找到了’……喂，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斑白发色的少年笑眯眯地看向新索：“反正我一开始就打算回来的啊，说起来我不是留了字条给姐姐么？”

　　“字条？”米拉和新索异口同声反问。

　　“就是那张写了‘我出门了’的字条啊，背面用隐形水写了我是打算回这里的。”艾瑞克突然露出得逞的表情，“你没闻到那味道么，米拉姐姐~~~？”

　　“………………”

　　完全被耍了的两人满头黑线加无语。

　　老婆……我现在才发现……小舅子……意外的恶质啊……

　　……忘记他的本质的我真是个傻瓜……

　　“那么米拉，”在一旁看了出无聊戏的乌尔奇奥拉终于出声了，轻蔑的眼神让新索很有对着他脑袋爆几枪的冲动，“即使你是我的后裔，我也不记得有允许过你把人类带到这座城堡来。”

　　“啊咧？后裔？！”这回换织姬被吓了一跳，“那艾瑞克先生也是你的后裔了？……乌尔奇奥拉先生……你…你是他们的爸爸吗？还是祖父？啊啊难道是曾祖父……（囧）”

　　“……如果一定要按人类的辈分来算勉强像是曾祖父那一级的吧？”艾瑞克扳着指头数了数，“主人给予了我的祖父血液，然后祖父再生下我和姐姐……基本就是这样子吧？”

　　“被血族授予血液的人类会成为授予者的后裔。”乌尔奇奥拉看了看姐弟两人，“他们身体里血族的那部分的确是我的。米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米拉看了眼身旁的新索，不自在降小了音量：“这家伙是我的未婚夫，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么……既然已经见到艾瑞克，你们可以离开了。”永远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等等！”

　　一直觉得自己被晾在一旁的新索终于按奈不住：“那，那个……曾祖岳父大人？……不，这样叫有点奇怪……那个，吸血鬼先生，那个人类女孩，”他指指织姬，“是你带回来的？”

　　“……喂，她不就是你在找的那女孩么？”米拉惊讶地问道。

　　“请问，怎么了吗？”织姬有些疑惑地问。

　　新索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说：“我是吸血鬼猎人，组织最近下命令要我把你带回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

　　我的衰运终于到头了吧？某人一边在心里欣慰地流泪。

　　“吸血鬼先生，反正你也不缺食物，正好就让我把她带回去交差吧？我的车还没修呐呜呜呜呜……”

　　“她不是我的食物。”乌尔奇奥拉说着一把将茶发少女揽进自己怀里，向新索挑挑眉，“你明白了吧？猎人。”

　　“……啊……”

　　不好的预感。

　　这个一直很倒霉的猎人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但万一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呢？强迫人可一点都不绅士！”

　　“那你可以自己向她确认。”

　　自信满满外加恶质地转移目标。

　　“诶……呃……嗯唔……”

　　织姬在众人的眼光里刷拉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用单音节回答。

　　于是某倒霉猎人心里的幸运之星颓然落地。

　　“老婆……呜呜呜呜……我又交不了任务了呜呜呜呜……我的奖金啊呜呜……人家可是假都没休跑出来工作的呜呜呜呜……”

　　“喂喂你就别在这里哭了，写份报告说井上织姬已经遇害就行的。”米拉安慰地拍拍他。

　　“那尸体怎么办？”

　　“……被吸血鬼吃了如何？”

　　“……没听说过吸血鬼还会吃人肉啊……”

　　“那就拿去喂怪物好了，用鸡尾酒浸泡之后扔给狼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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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之后。

　　“喂，死婆娘，有你的信。”诺伊特拉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了个白色信封给床上的女人，然后坐在一旁开始擦他的宝贝武器。

　　“哪里来的？”赫丽贝儿一边问着一边拆开信封。
　　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好好找你算那颗药的帐。’

　　落款是乌尔奇奥拉。

　　金发女人不由得轻声笑出来。

　　那人类女孩还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么……

　　“喂，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好消息？”诺伊特拉将手里的枪转了个圈，一脸欠扁的笑容问道。

　　“只是发生了件有趣的事，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在我走后真的用她的血救了乌尔奇奥拉。”赫丽贝儿把信叠好，放回一边。

　　“啧，那还真够命苦的，”诺伊特拉露出他的招牌式邪恶笑容，“爱上只吸血鬼。”

　　“噢？”

　　“吸血鬼吸血的时候的残忍样子也好，□□的时候对□□对象的鲜血的欲望也好，如果被发现了还要血族和人类双方面追杀，那可是非常难承受的。”

　　“啧啧，那你是在害怕吗？”

　　“切，老子可不是一般人！”诺伊特拉平举手臂，对着墙壁做了个开枪的姿势。

　　赫丽贝儿冷哼一声，走过去坐上他的大腿。

　　“喂，诺伊特拉，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你的血，你打算怎么办？”

　　“干，这种废话，”男人轻舔上她精致的锁骨，“老子不早就被你吸过血么？”

　　真是个好答案。

　　赫丽贝儿想着，闭上碧绿的眼睛。

　　“不过，作为代价，以后你如果要死，就只能死在我的圣哭螳螂之下，怎样？”

　　“好啊，无所谓。”

　　缓缓吻上黑发男人的额头，修长的指开始解下他的衣扣。

　　清冷的月光下，银色的手枪在暗色的桌面上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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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