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雪》东门栗

12、十二

　　何嬷嬷取了两套衣服，辛酸说道：“这是香雪她们凑出来的几件衣服，公主不要嫌弃。”
　　衣服已经破旧，领口和袖口有些小小的补丁。她的公主只能穿这样的衣服。何嬷嬷又哭了起来。
　　“何嬷嬷，我怎么会嫌弃呢。”即使这样的衣服，在香雪她们那里恐怕已经是她们凑出来的最好的衣服了，海潮不觉辛酸起来。
　　“何嬷嬷，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在这里有多久了？”
　　“六年前，黎宫被秩国平定将军攻破，我们就被带到这里了。”何嬷嬷垂泪道。
　　“那父亲和哥哥呢？还有殷熙航呢？”海潮急急问道。
　　“黎宫被破后，大王自尽，太子殿下战死。黎宫的王族不论男女老幼被残杀殆尽，幸亏公主逃脱了。殷驸马驻守黎国江南，几年来，秩国兵马屡屡进犯，殷驸马拼死守护，秩国也是奈何不得。”
　　这么说来，父亲和哥哥已经都不在。海潮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对于父亲的印象不是很多，然而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还有哥哥，因为父亲常常不在身边，哥哥对她非常溺爱。她和蕊心一样，已经将他们当成自己亲人了，还有熙航。熙航他还在，她心里有一丝残留的欣慰，他还在死守着黎国的半壁江山。以恶报恶，何时能休。只是这开始起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何嬷嬷，为何秩国和黎国有这么大仇狠呢？”海潮问道。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秩国和黎国虽不同姓，论起来以前还是同一宗族。虽然称不上和睦，但是两国倒也不交战。
　　直到你父王和平定将军的父王都喜欢上你母后。你母后是伊国的公主。当时伊国和黎国弱小，秩国强大。伊国将你母后许配给平定将军的父王，而你母后和你父王早定了终身。
　　平定将军的父王娶了你母后，发现你母后非完璧之身，百般羞辱虐待你母后。你父王得知后，励精图治，发兵攻打秩国，后来终于大破秩国的都城，掳了平定将军的父王，你母后替他求情，你父王才饶了平定将军的父王。
　　你母后因为在秩国冷宫劳役多年，身体非常虚弱，生了你王兄和你后，就一直卧病不起。后来你母后去世，你父亲始终认为是平定将军父王的错，所以就杀了他。这样两国就结下大仇，年年战乱。”

　　好像所有的战事都是因为母亲而起，可是母亲没有错。海潮记得她的模样，她是那么苍白美丽，总是挂着恬淡的微笑。母亲没有错，错的是母亲的父亲把她许配了她不爱的人，错在一个弱柔强食的乱世。当时秩国国君应该是非常爱母后，所以他狠狠折磨她来折磨自己，母亲是知道这一点才求父亲饶了他的吧。然而母亲的早逝使父亲依然不肯原谅他。

　　好可怕，海潮想起昨夜梁秦那痛楚和失望的眼神和他残暴的动作，打了一个寒战。难道他也会像他的父王那样，千方百计地摧毁令他失望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这样粗暴地对待她？而她这样的遭遇会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晚上，海潮心惊胆颤的，害怕梁秦会醉醺醺再次闯进来。整个夜晚过去了，他没有来。直到天快亮了，海潮才略略放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