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场边观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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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城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海拔高度，终年不见太阳，只有包裹在薄雾中不同程度的，如梦似幻的柔和光线。全年温度适宜。等到入夜会透出一丝微凉，就像轻如羽毛的雨露抚摸肌肤般的那种微妙触感。
时间到了第一天阵法交流会的中午，此时沫莲二在柳弑姬心中已经成为能发呆发一上午的神奇少女了。
而这个时候沫莲二陡然回神，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惊呆了柳弑姬，她说：“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声音平淡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吃饭这件事情确实很正常，但能如此精准卡着饭点从发呆中回神的本事似乎不太正常？
柳弑姬错愕，亏你发呆发到不知天地为何物还知道吃饭？
“我好累，我要饿死了。快点，我们去吃饭。”沫莲二的声音虚软而无力，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刚跑完万万米回来累得不行呢。
她单肩挎包，动作迅速地站起来，看着反应还慢半拍，端坐的柳弑姬，伸手晃了晃她的手臂，催促道：“快点，我们去吃饭。”
柳弑姬心中叹息一声，认命地站起来。
她也是服气，发个呆还能好累，偏偏好累还不忘吃饭。
雾隐城所有饭馆，图书馆等充当城市社会公共职能的店铺，都在沉世落星会期间对所有前来参加阵法交流会的阵法幻师全面开放。
对参会的阵法幻师来说，离她们最近的餐饮店铺就在场外，在分隔休闲区和比试区的石壁隔断之间的拱形门洞里，这里被称作花费区。
消费区的拱形门洞和石壁前后都搭建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几乎涵盖所有种类，餐类，手工纪念品类，幻器类，雾隐城风格的服饰类，品茗类以及阅读类等。
沫莲二和柳弑姬选了一家位于拱形门洞之下的辣食店铺，挑了一个双人座面对落座，拿起垂挂在餐桌边缘的菜单点餐。
两人都喜欢吃辣，在口味上一拍即合，点了许多色香味俱全的辣食，几大碗米饭，沫莲二紧接着让侍者上了三瓶酒。
食物陆陆续续端上来，两人以看似优雅矜持实则快速地消灭着桌上的美食。
沫莲二放下筷子开了一瓶酒，举着酒瓶准备跟柳弑姬分享，“喝酒吗？”
“不喝。”柳弑姬不会喝酒，她轻声拒绝。
沫莲二点了点头，柳弑姬不会喝不要紧，她会喝，于是她豪迈地一连喝光了三瓶。
这让坐在对面的柳弑姬看得愣住，美眸瞟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发现度数还不低！这哪是少女，整一个酒鬼！
连喝三瓶酒后，沫莲二眯着眸子如一只大懒猫一样一脸餍足地靠在椅子里，怀里还抱着一个空酒瓶发出莫明感慨，“生活真美好啊——”
柳弑姬眨了眨美眸，这丫头不会喝高了吧？酒饱饭足就美好了？现在的年轻人欲|求都这么低吗？
她看着沫莲二迷糊懒散的样子，唇角却不经意地勾起淡淡的笑。这个少女的人生状态真是潇洒，潇洒得让人羡慕。
吃喝完毕的她们重新回到看台。
柳弑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如既往的气质沉稳，美艳端庄，就是旁边的沫莲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她从大包里抽出一条柔软的羊毛毯子，又将包重新拉上拉链，然后把包放在靠近柳弑姬的地方，一连占了旁边几个空位躺下，脑袋搁在包上，身上盖着毛毯，迷蒙着眼睛道：“我困了先睡一会，等会你看见什么厉害的阵法叫我一声，记得把我叫醒，我也要看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柳弑姬都没来得及回一句话，她就睡着了。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丫头真是相当会享受，酒饱，饭足，还要睡午觉。只是柳弑姬不知道让她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沫莲二这不叫睡午觉，而是睡下午觉。
比试进行到下午第三组，出现了一对厉害的阵法幻师。柳弑姬毫不犹豫，转头就叫醒了沫莲二，结果只得到她一句挣扎的“不行……我不行了……”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柳弑姬疑惑地眨了眨美眸。这丫头怎么搞的一夜没睡似的？
圣域考核时因为时间可以自由安排，所以才在监控室看见她晚上活动白天休息。现在沉世落星会按正常作息展开，这丫头却还用着颠倒的时间？
柳弑姬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望着熟睡的沫莲二，她不知道沫莲二晚上睡不着觉的事情，只觉得她现在的行为做派有失礼仪。
时间很快流逝，等到沫莲二睡得一脸餍足，悠悠转醒的时候，今天阵法交流大会的最后一组比试刚好结束。她迷蒙着眸子坐起来，浑身裹挟着一股朦胧暖意，抬手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地感慨道：“没想到比试这么快就结束了……”
快的不是比试，是你太能睡……
柳弑姬暗暗叹气，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去了。”
“好。”沫莲二挎包站起来，双手抱着毛毯，睡意朦胧地跟在女人身后。
少女的长发睡得并不毛躁，但呈凌乱的弧度，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刚醒。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还真能指望她们什么不成？
等到她们走近马车的时候，熵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差了。看看她一天都干了什么？发呆一上午，吃喝一中午，睡了一下午！样样都不行！也就这点让人服气了！
沫莲二感觉到熵对她的敌意，眨了下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上马车。
回到客栈的两人先在大堂吃饭，然后上楼各自回房。
沫莲二洗了个澡，穿着酒红色的睡袍，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隔壁，抬手敲响了柳弑姬的房门。
开门出来的柳弑姬也刚洗完澡，浑身沐浴在一股迷人的香气之中，穿着黑色蕾丝丝绸吊带睡裙的她握着门把站在门口，美眸望着她，疑惑道：“怎么了，有事？”
沫莲二想了想道：“你今晚睡觉吗？”
沉世落星会开始之前，柳弑姬和她一样晚上研习阵法，白天睡觉。现在沉世落星会已经正式开始，如果她晚上还不休息，那白日对战消耗的精神力将无法恢复。她有些担心，所以问问。
“准备睡了。”柳弑姬心中狐疑，这丫头是有什么事吗？
沫莲二点了点头，道：“能借我几张你制作的阵法吗？我先看看，熟悉熟悉。”
柳弑姬听见她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惊讶地挑了挑眉。今天一天沫莲二给她的感觉除了懒散就是懒散，没想到她心里竟还惦记着这件事？
“稍等，我拿给你。”柳弑姬转身进屋拿出一张黑色晶纸递给她，“这里有我最近设计的几个阵法，你先拿去看。”
“好的，谢谢。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沫莲二乖巧地接过晶纸，道谢。
“晚安，你也别弄太晚了。”柳弑姬叮嘱了一声，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真的困了，见沫莲二没什么事后转身回房。
沫莲二坐在桌前，打开柳弑姬给她的晶纸，将里面的阵法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右手底下压着一张黑色晶纸，手中的银色泡泡笔时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记录下一些理解要点。
她目光专注地观察柳弑姬的阵法，时而局部放大，时而分层思考，认真分析这些阵法每一处的设计思路、逻辑……在这种漫长而枯燥的临摹与分析中一点一点地捕捉柳弑姬的阵法个性。
沫莲二全身心地渗透进另一个阵法幻师的阵法个性中进行模拟、演练……等到她完全脱离出来后，累得头晕目眩，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地靠在椅子里直喘粗气。她明明只是坐在桌前进行脑力活动，此刻却累得好像一个路途奔波、无法停歇的旅人。
她们的双人组合没有时间进行第一种配合方式的磨合，但她也无法做到每天冷眼旁观柳弑姬一个人单打独斗，所以她不停地研究她的阵法，希望能与她打第二种配合战。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想法，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现在只能先花时间进行研究。
漫长的夜晚在枯燥而疲惫的阵法个性研究中快速地流逝着……
在第一轮的比试中，柳弑姬与沫莲二所代表的光明圣域已经成功晋级，所以在第二轮比试开始之前，她们拥有相对轻松而空闲的观赛时间。于是从沉世落星会的第二天开始，沫莲二与柳弑姬之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道扬镳’，看台的位置上依旧坐着柳弑姬，但沫莲二却不在她身边。
柳弑姬端坐在看台上，美妙勾人的身段包裹在一袭高档雅致的墨色旗袍中，她的目光从场地中心的比试双方上移开，落到场地边缘入场区的休息座椅上。
沫莲二此刻就坐在那里。
女人淡淡的目光将她望着，看着那个又在全神贯注‘发呆’的少女，过了一会，她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到了中午的饭点时间，沫莲二乖巧地站在入场区等柳弑姬从看台上下来，两人汇合后一起去场外的店铺吃饭。吃完饭再次回到看台，沫莲二又动作利索地掏出毛毯，拿包当枕头，老老实实地躺在柳弑姬身边，把毛毯往身上一盖，睡死。
接下来的日子，沫莲二一直维持着这种让柳弑姬又惊又疑的作息规律。她话不多，只有在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上几句，内容多是感慨一下‘生活美好’。
除此之外，还出现了一件让柳弑姬感到分外震惊的事情——沫莲二，一个花季少女，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烟鬼！
她最近突然开始抽烟，抽得特别凶。
每天雷打不动的一整个上午，沫莲二都坐在场地边缘的入场区的休息座椅上，观摩着上午出场的每一对阵法比试组合，同时如呼吸一样自然且毫不间断地抽烟。
没过几天，她周围的地面已经散满了香烟的烟灰，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满的塞不下，溢出来了。
柳弑姬将目光投向坐在入场区的沫莲二，目露不解，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瘾？看她抽烟的样子完全是个老手，小小年纪，身上却总有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坐在入场区的沫莲二微微蹙眉，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比试双方的阵法制作，手指自然下垂，指尖弹了弹烟灰，然后又将烟头凑到唇边，吸了一口，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下颚微微一抬，呛人的烟雾从她红唇中缓缓吐出。
今天她穿着一身全黑的服装，黑色的衬衫、阔腿裤和高跟鞋，气质慵懒，充满了魅力，完全是潇洒的成熟女人做派。只是这种毫不违和的魅力落在柳弑姬眼中却充满了违和，因为沫莲二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不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
柳弑姬坐在看台，目光久久地望着她，然后探究地眯起了美眸……
其实抽烟喝酒是沫莲二前世的习惯，当她感到压力大的时候烟瘾就会变得非常恶劣，她也曾试过戒烟，但所谓的戒烟，只要面临高强度的压力，又会不自觉地开始抽烟。就如她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轮的阵法比试晋级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所有晋级势力在举办方的抽取系统的随机排位下开始第二轮比试晋级。
等到第二轮再次轮到光明圣域出场的时候，入场的还是只有柳弑姬一个人，沫莲二安静地坐在一旁观摩。
随着光明圣域一轮一轮地晋级，大家都意识到今年的光明圣域与前几年一样，唯一依靠的还是只有柳弑姬。由此，大家心中不免对光明圣域轻视起来，对柳弑姬变得又敬又怜。
但在沫莲二看来，柳弑姬根本不需要任何同情，同情只能给予弱者，柳弑姬是强者，单人出战是她实力的象征。
一个弱者扛不住这种压力，也获得不了这种晋级。
由柳弑姬一人撑起全场的光明圣域晋级到了第九轮，又成功晋级进入了第十轮。等到晋级到第十轮的时候，柳弑姬已经在阵法比试中开始受伤了。随着对手的实力越来越强，多人组合的优势越发明显地凸显出来。
直到第十一轮晋级，柳弑姬不负众望地继续获胜，但是她身上的伤变得越来越严重，阵法比试中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她在身体的伤势恢复后都显得极其疲惫，她宛如一朵得不到充分的雨露光照与营养的娇艳玫瑰，开始以肉然可见的速度虚弱起来。
这就是单打独斗被车轮战的后果。其他的晋级势力因为有搭档分摊精神力的消耗，所以状态看上去都还不错，只有柳弑姬是最累的。
沫莲二望着女人疲惫的面容，沉默。
她对沉世落星会的阵法对战规则，和柳弑姬的阵法个性研究得差不多了，该准备上场了。
又一天的阵法比试结束，两人都很安静，坐在回客栈的马车上都没有说话，沫莲二不想打扰柳弑姬难得的放松休息时间。
她们回到墨之客栈。
客栈里正坐着一些单身汉，他们喝着酒，说着哪个阵法幻师是他们最喜欢的，哪个阵法幻师的阵法是最特别的，哪个女性阵法幻师是最美的，有一个汉子提到了柳弑姬……汉子们低沉的嗓音不断传入沫莲二的耳朵，旁边的柳弑姬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众人的议论毫不在意。
沉世落星会的举办地每年都在雾隐城，所以雾隐城的本土居民对参会的阵法幻师都非常了解，随着今年沉世落星会的进行，城内民众的谈资也都有关于此。
在雾隐城待了几个月的沫莲二也对这里熟识起来。在她嗑着瓜子，加入老大爷们的闲聊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黑骷髅柳弑姬以往的事情。
柳弑姬前几年的最终晋级名次基本都在第十二轮上下浮动，至于具体是哪一轮，得看她在哪一轮遇到稽家兄弟。
她只要在晋级中遇到稽家兄弟，必输！这在雾隐城的居民口中，已经成了魔咒一般的事实。
柳弑姬对此也很无奈，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她面对稽家兄弟的阵法，无法打破他们的防御，但对方却可以打破她的防御。由于这个原因，她总是被卡断在稽家兄弟这一轮。这也是为什么稽家兄弟看见她会这么嚣张。
沫莲二在场边观摩的这段时间里，也关注过稽家兄弟，他们的阵法攻守兼备，尤其是阵法的防御部分，制作的很出色，很多阵法幻师对上他们，都经常在他们的阵法防御上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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