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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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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的考试结束,对面的房间都再没动静。我正乐得耳根清净,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乔恕。”
这声音很熟悉,我却愣是想不起来:“你是?”
对方沉默一会儿,回道:“安泽海。”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倒是有些局促,站在门口,踌躇着。正打算回去,安泽海出来,叫住我。
“怎么又要回去?”
有些尴尬,我竟结巴了:“大...,大家应该都不欢迎我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罢,我转身要走,被他拉住:“都等着你呢,大家。”
包间左拐右拐,若不是跟着安泽海,我肯定得迷路。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正乱作一团,争枪着话筒,看到我俩,静止了几秒钟之后,竟都推搡着,把话筒扔给了我和安泽海。
推脱不得,我便随便唱了一首。
唱毕,包厢安静下来,对面沙发上的一众人都低下了头。我知道,被孤立了大半个学期的我,早就融不进去了,如今请我来参加此次毕业聚会,肯定是安泽海一个人的想法。
既然清楚,又何必再装傻:“你们好好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门,便没有人再跟来,我自是一抹苦涩,竟只顾着一直走,迷了路,像只无头的苍蝇般,穿梭在走廊里。
然后在一个拐角里,我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过去,我可以看得更清楚。确是,人是看清了,我却愣住了。
那个刹那,世界仿佛静止。
一袭白裙子的女生被顾向阳抵在角落,疯狂地索吻。女生一再的逃脱,带着哭声的求饶,换来的是他作为强者一方的变本加厉,以至于,那拥抱的力道,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揉碎。
“乔恕!”
一道声音中断我的偷窥,与此同时,还有激情燃烧的顾向阳。我向安泽海望过去,顾向阳向我望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竟莫名惶恐。
“你再不来,我就得迷路了!”我勉强厚着脸皮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小跑过去到安泽海身旁,拉着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拐了几个弯之后,安泽海挣脱开我的拉扯,询问道:“刚才,是顾向阳?”
我看着他,点点头。
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尽然。顿了顿,他又说道:“回去吧,别乱跑了。”
我顺从的被安泽海拉进包厢,在此之前,我是完全无意识的。直到推门而入时那鱼贯而出包围在我身旁的人流,你一句我一句叽喳着,弄疼了我的太阳穴,我才回过神。
沈小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还不忘睥睨着我,说:“乔恕,大家都没有要怎么着你的意思,你就别端着了。一笑泯恩仇,老死不相往来,你选一个吧。”,接着,包围我的是一群无比诚恳又闪亮的小眼神。
大小姐沈小南,竟然都在向我示好。虽然,这个示好,并不怎么友好。
...
我受宠若惊,看向安泽海。他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毕竟,混世魔王的本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虽是夏夜,午夜的风还是有些微凉。一众喝的醉醺醺招摇在马路上的人群,高亢着“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凉风中,我耳畔的头发飞扬,眯着眼大声询问道:“顾向阳到底对你们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这声音似乎还有回音,在空中回旋着,转了几个圈,才又飘向无尽的远方。
“我说,你们若是再围在乔恕身边,我就把你们统统临幸了。...哦对,男的不归我管,当然,有人替我管。”
我皱下眉头,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竟是顾向阳的一张脸。
“早上好!”这张脸还笑着,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完蛋,在梦里都摆脱不掉这张脸。可容我愣了几秒钟神儿,才惊觉,这有可能不是梦。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你干嘛~?”我“噌”地坐起来,怒目且气急败坏。
他似是觉得我的尖叫声刺耳,微眯了下眼,然后掏了掏耳朵:“讨债。”说着,右手一摊,摆在我面前。
瞬间,我想挠墙,我要崩溃。
爬下床,我没有穿鞋,走到衣柜前,翻腾开存钱罐,把所有的钱都悉数倒在床上,然后捡起几张大的,递给顾向阳:“滚!”
他砸砸嘴:“说了半价。”说着,还抽出几张,扔给我。
我谢天谢地的收回,又不紧不慢地把钱装进存钱罐,密密实实地上锁,然后扫视观察半天,还是将存钱罐丢进衣柜,用衣服包围,才放心地关上衣柜门。
一转身,我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向阳,吓得躺在柜子上:“你怎么还没走?”
他笑笑:“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昨天喝的醉醺醺,见了男的就往上扑,这样,多丢你们乔家人的脸?”
我捞起一旁待洗的袜子,扔过去:“不劳你费心。”你才是少欺负良家少女,这般想着,昨晚在包厢迷路时的场面又浮现,让我的脸颊发烫。
无奈用劲儿甩了头,用被子蒙上。
暑气褪去一半的时候,顾向阳拖了行李箱,南下去了沿海的城市。
临行前,他留下一句话:“乔恕,等着你哥哥我回来。”正巧,一阵夏风从窗户吹来,穿堂而过,飘拂了他头顶站立的精神抖擞的头发丝儿。
我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乔恕,我们回来再战。
转入高中部的我,没了顾向阳没事找事的挑衅,才发觉,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得日子,是如此舒坦。
只是被我刻意压在心底的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被再次返回的顾向阳给发掘的淋漓尽致。我才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隆冬,我呼着白雾搓着手,站在老宅门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管家卸下后备箱的行李,然后从车子里走出的顾向阳,和不知名的,曼妙女子。
北风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像刀子。如此,还疼不过我心尖的那一阵抽搐。终究,是如何欺骗不得自己的心。
乔恕,你喜欢上顾向阳了。
从目睹他激吻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清醒的知道了。
只不过你知道的,这种心思,来得有多么可怕。
可是,它就是可恨的事实。
我躲进房间,慢慢咀嚼着这个刚刚冲破防线,在原本平静的海面遍地撒泼,叫嚣的小心思。
那个寒冬,许是我的刻意躲避,或是他的本不在乎,在他短短停留的几天时间里,我们没有见过面。
儿时可笑的锱铢必较,于现在,像是都变为不可回首的梦魇。像是一阵风,刮了便是刮了,再找不回掠过的痕迹,也再没人会在意。
高考完之后,乔威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是我妈留给我的。
我惊奇,他从没提过我的妈妈:“我妈在哪?”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