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一来位面就刷新》绛酱

3、第一条人鱼

　　长安醒来时，整个人都陷进一张柔软至极的大床里。

　　环顾四周，是典型的中世纪欧洲的诺曼式建筑装饰，然而年龄尚小的长安并不知道。

　　他翻开了那本随他一起来到这个地方的画册，看到画册的第一页上，好看的字体清楚地写着四个大字：「海的女儿」。

　　长安知道这个故事。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

　　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

　　要想从海底到水面，必须有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一个地连起来才成。

　　海底有一尾小人鱼。小人鱼是海底最美丽的人鱼。

　　小人鱼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

　　小人鱼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晶莹的湖水。

　　小人鱼的头发如金子般灿烂夺目，如海藻般柔软。

　　小人鱼的歌声如夜莺一般婉转动听，如佳酿一般令人迷醉。

　　小人鱼的尾巴是深海中独一无二的，如海一般的深蓝。

　　就连小人鱼的父亲，人鱼国王的尾巴都只是浅蓝色的，所以小人鱼一出生就被确认为下一任国王。

　　小人鱼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西瑞尔。

　　西瑞尔常常伏在祖母的膝头，听外祖母讲一些关于人类的故事。

　　这时西瑞尔漂亮的蓝尾就会轻轻地摆动，划出一圈圈柔柔的水波。

　　西瑞尔总是向往着人类的生活。

　　祖母的故事讲完之后，小小的人鱼就会问她：“亲爱的祖母，我什么时候才能亲眼看到人类呢？”

　　祖母听了，便慈爱地笑着，轻柔地抚摸着西瑞尔长长的金发，对小人鱼许下一个承诺。

　　“等到你15岁生日的那天，我就允许你游到海面上去看一眼。”

　　于是小人鱼整日期盼着15岁生日的到来。

　　长安并不知道小人鱼的名字是什么，因为书上也没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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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躺在床上，呆呆地抚着画册上莫名出现的那行字，神游太空。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长安手一抖，就将画册丢了出去。

　　长安移开视线，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左手腕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长安愣愣地盯着没有一丝伤痕的手腕，仿佛要把它盯出一朵花来。

　　然后他的左腕上真的就出现了一朵绽放的浅色盂兰，开得清艳，与画册第一页右下角那朵抹了蓝色的兰花几乎一模一样，淡淡的蓝与瓷白的肤色相映衬。

　　长安吓了一跳，又开始发呆。发呆之际，敲门声渐渐变得急促。长安听到门外传来一道饱含焦急的清越男声：“殿下，殿下您在吗？殿下……”

　　长安直觉认为对方说的话应该是没有他听到的这么简洁的，因为他明确听到对方在说“殿下”的时候明明说了至少4个音，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呈现出来的却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而在门外急得不顾礼节直接“砰砰砰”砸门的兰斯，却是几乎要被长安给弄得心力交瘁了。

　　早知道就不让工匠把门造得这么结实了。他在内心接近崩溃之余，这么想着。

　　长安总算把自己的思绪从外太空捡了回来，他想了想，赤足下地，双脚踩在绒毛毯子上，有些痒痒的。

　　他快步走到门前，有些惊异于门把手离自己自然下垂的手那样相近的高度，但也没有多想，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兰斯见长安出来，将他上上下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长吁一口气，见长安仍迷茫地望着自己，拉着长安走到床边，关上门，帮长安换起了衣服。

　　长安刚想要躲开，兰斯却揉揉他的发丝，相当熟练地说；“殿下，我是兰斯，您忠实的仆人，请您不必担心。”

　　或许是兰斯的动作太过熟练，语气太过真诚，长安不知怎么的，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

　　于是他乖巧地点点头，任兰斯将那套缀满金边的礼服束缚在自己身上，替自己穿好鞋袜，絮絮叨叨地说“光脚在地上走就算铺了地毯也很容易感冒”之类的话，然后又帮自己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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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一切打点完毕后，兰斯满意地看着他的小主人，把长安推到镜子前，让他自己也好好欣赏一番。长安茫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想着：这个人比我大好多。他记得自己只有五岁，而镜中人看起来却是有十多岁了的。

　　镜中人精致的桃花眼中水光潋滟，银钩般上挑的眼尾狭长，一颦一笑间满是含情脉脉的意味。琼鼻檀口，唇角天生上扬的弧度愈显温柔。

　　暖棕色的半长发随意地披散，微鬈的发梢显得他更加多情。

　　纯白的礼服裹住了修长清瘦的身躯，面容的轮廓较一般的欧洲人而言不深，但王室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与长安本身不谙世事的气质相得益彰，令人……心中不免升起想要独占的欲望。

　　无外乎诸多痴人心中爱慕。

　　长安的样貌好，兰斯自己也感到与有荣焉，平日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掩不住的笑意。

　　长安眨眨眼，回头看着兰斯：“我饿了。”话一出口，长安就被自己震惊到了。他发现，他明明说的是三个字，但他自己听到的却是5个音节。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啊。他在心里感慨着。

　　兰斯闻言一愣，然后略带歉意地对长安颔首，便叫仆人送了些吐司和牛奶过来。

　　长安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牛奶，他更喜欢喝甜甜的豆浆，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似乎没有豆浆。

　　好在长安并不是一个十分挑剔的人，既然没有豆浆，他就乖乖地把一整杯牛奶都喝完了。放下杯子，长安微仰着头任兰斯替他擦干嘴角的奶渍。

　　兰斯见长安这样，心中有些担心。

　　十五岁的长安虽然也是这么乖乖的，但……他总觉得他的伊尔斯殿下的记忆似乎比以前更糟糕了，貌似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而且这样的殿下，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倒更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这样想着，兰斯望向长安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怜爱。

　　长安并不认识兰斯，他非常确定。

　　以前由于自己的记忆，有人说自己认识长安的时候，长安心里还是会感到疑惑的，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

　　长安刚从那张柔软的床上醒来的时候，他的直觉就告诉他，他已经不在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了。

　　长安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但兰斯对长安很好，长安是感觉得到的。长安相信兰斯不会伤害他，所以他可以乖乖地听兰斯的话。

　　实际上，长安在他不长的五年岁月中，从未遇见过对他抱有哪怕是一丝恶意的人，所以他可以毫无忌惮地去相信任何一个他看得顺眼的人。

　　长安毕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