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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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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KI酷爱裸睡,并不是因他天性豪迈,而是因为他穿衣睡觉必做噩梦。这天夜里TAKKI就做起了噩梦,还是连环式的,恐怖一浪接一浪,记不清梦的内容,只知道意识恢复时衬衫已湿透紧贴脊背。
“TAKKI,TAKKI,起来了。”
随着耳边逐渐清晰的声音,TAKKI滚到沙发下,爬起来惊惶不定的四处张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苹果女来了?地产暴跌了?”
TSUBASA拉起他:“你看清楚,这是你家啊,你昨天没回去,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哦,我想起来了。”
TAKKI搔搔头发,昨夜萦绕心头的忧郁气氛重又降临,加上之前的无名噩梦,让他一醒来就意志消沉。
轻车熟路找到毛巾牙刷刷牙洗脸,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换,TAKKI准备就这样告辞回去。当他溜到玄观穿鞋时,TSUBASA问他:
“你昨天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商量?那是什么?”
TAKKI两眼一瞪,扯下已套上一半的鞋子,顾不上穿拖鞋,直接奔回客厅。
“不好了TSUBASA,因为你那个该死的SOLO CON,你知道吗,J桑昨天打电话问我准备情况,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
TSUBASA看他语无伦次的慌张模样,叹气:“唉,我就猜到是这件事,还能怎么办,只好由你代替我开CON了。”
“哈啊?”TAKKI瞠目结舌“TSUBASA你说什么,你这玩笑开得太过头了吧,我怎么能替你开CON?你简直是逼公鸡下蛋!”
“不然还能怎样?票已经卖出去,临时取消损失谁来负责?”
“那、那也不能让我去啊!要不然咱们报工伤吧,就说你受伤了,开不了了。”
TSUBASA笑笑:“TAKKI你忘了J家的规矩了?工作第一身体第二,除非你彻底瘫痪了,否则J桑还是会让你带伤上场的。”
TAKKI顿时石化,突然打个寒战转身就跑,TSUBASA眼明手快一把按住:“你干吗!想逃跑?”
“别管我!我要人间蒸发!地球太危险我要去太空!”
“冥王星都被开除出太阳系了,你还能往哪儿逃?”
“我先买张票到火星躲一阵子总行了吧,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倒霉事都让我摊上了!!”
TAKKI脸上挂着宽宽两道海带泪,猛捶地板质问苍天。TSUBASA拿来一包面巾纸蹲一旁边递边安慰。
“你看开点吧,人生多风雨,何处无险阻,只是让你开场CON,又没说要砍你的头。”
“你说得轻巧!你那CON是一般人开的吗?要我跳MODERN JAZZ就跟让你演DRAMA是一个效果啊!你让我替你开CON就不怕我从此砸了你的饭碗!”
“你不要妄自菲薄嘛,你现在好歹用的是我的身体,还有一个月时间,加紧训练一下还是有希望的。你要是临阵脱逃,那才会害我被事务所开除呢。”
“5555555555555555555我不要,这根本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嘛。”
“事在人为啊,你就把这当成第二次挑战少林寺,不试怎么知道不行。”TSUBASA不停耐心开导着,TAKKI却一直咬着面巾纸哭,碰到完全没把握的事,他的自信心就化零了。
TSUBASA很伤脑筋,看来不给点激励是不行的了。于是凑到TAKKI耳边再一次用那种棉花糖似的腔调说:“泷泽秀明先生,你一直是有满满的责任心和MEMBER爱的对吧,那就不能眼看我失业还坐视不理啊,拜托你为我努力一次吧,你可怜的相方在苦苦哀求呢。”
上万伏的高压电通过全身,把TAKKI灰暗到极点的心情点个透亮,他这人天生英雄主义和大男子气概,说文雅些是有扶危济困的古道热肠,说粗俗些就是母鸡的本能。被要强独立的TSUBASA示弱恳求,他不由得升起挺身而出,舍己为人的气度。
“你、你自愿的哦,我先说好我只能尽力而为,最后砸了,别怪我事前没提醒你。”
事实上,TAKKI很快为自己这个不明智的草率决定悔恨不已。第二天他抱着对相方的生计负责和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去排练场,先操起DVD把TSUBASA的SOLO CON复习一遍,看到那些复杂的舞步他脑袋就炸了。
泷泽秀明是DRAMA系,不是舞台系,他的大脑只适合记台词,对跳舞实在苦手啊~~~
怎么办?我肯定会把那家伙的舞步跳成广播体操风格,像他那样电动小马达似的扭腰,打死我也不会啊~~~~
TAKKI瘫在荧幕前,长时间保持OTZ姿势。伴舞的Jr过来问:“前辈,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大家想跟你一起排演一次。”
“能、能不能再等几天,我还想再多练习一下。”
“只是熟悉一下走台,不用太认真,前辈都练习几百遍了,肯定早就滚瓜烂熟了。”
去你的滚瓜烂熟,我根本连瓜苗都还没种呢。
TAKKI临阵磨枪,勉强把SAVE OF LOVE的舞步死记硬背一通,可是一开跳就出错。
卡!节拍不对
卡!动作僵硬。
卡!忘记动作。
Jr们大惊失色,不约而同惊呼:“翼KUN你这是怎么了?”
TAKKI满头黑线,强装幽默:“我在模仿TAKKI呢。”
满场大笑,只有TAKKI默默泪崩。
我好命苦,已经沦落到需要自黑的地步了。
“今井翼我跟你说真格的,我不干了,这个CON我开不了!”回家后TAKKI又对着电话怒吼。
对这种情况他的相方似乎早有准备,心平气和问:“练习遇到障碍了?”
“岂止是障碍,老子今天洋相出大了,你那些污七八糟的舞老子一个都不会,别说一个月,就是给我半年也搞不定!”
“那大家有没有怀疑你?他们一定觉得很反常吧。”
“你还敢问,我逼不得已只好说在学我自己,他们以为我搞笑,全部哄堂大笑。”
TSUBASA扑哧一声,TAKKI火冒三丈:“今井翼你还敢笑!都是你连累我的!”
TSUBASA赶忙收起笑声,正正经经回答:“我没有笑话你,TAKKI,你真的很会随机应变呢,换我就绝对做不到。”
“拉倒吧!你再拍马屁也没有用了!我说不干就不干,要我开CON,还不如叫苹果女一刀捅死我!”
“别轻易打退堂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不如这样吧,你白天就专心看录象记舞步,晚上下了班我过去陪你练习。”
“什么,你说你要陪我练习?”
“是啊,现在除我没人能教你了。”
尽管百般不情愿,第二天TAKKI还是老老实实去练习场,他觉得自己的耳根真是软到没治了,随便一点好话就能让他妥协,难怪当初小Jr不怕他,他确实只有做父亲的慈爱,缺乏严师的魄力。躲到休息室,偷偷的一遍一遍开录象,荧幕里的人舞姿时而柔美灵动时而狂野帅气,每一个动作都挥洒自如,不见半点做作,真不明白他是如何随心所欲操控这具身体的。TAKKI想这大概就是所谓天赋吧,他的相方引以为傲,众所公认的杰出舞技,不是自己临时抱佛脚能模仿的啊。
尽量调动脑细胞储存资料,到下班时勉强记住一半。Jr和工作人员都回家了,练舞场静悄悄的。TAKKI孤零零坐在会场中央做沉思者状,一阵脚步声,像他的克隆人一样家伙出现了。
“哇,你不会吧,才一天就憔悴成这样。”TSUBASA看到TAKKI空洞的眼神,很是惊讶。
“你来试试,一连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视杀脑细胞,我能精神到哪儿去?”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TSUBASA朝他深深鞠了个躬,脱掉外套“那我们就开始吧,你今天记了哪些?”
一对一的练习刚开始,TAKKI的悔恨又无限膨胀,他把EDGE跳成了现代健身操,十六夜物语跳成垂死挣扎。音乐响过,TAKKI两道眉毛快拧到一块儿,TSUBASA早缩到墙角笑岔了气。
“你他妈的还敢笑!”TAKKI扑上去掐脖子“你这家伙就爱看我出丑!可恶!真可恶!”
TSUBASA眼泪都笑出来:“不是的,我不是笑你,是头一次看自己跳得那么蠢,实在太滑稽了。”
“你还不是拐弯抹角骂我!老子跳舞就是难看!一致公认的J家体操队队长!你不服气!”
TAKKI肺都快炸了,羞耻、恼怒、自暴自弃种种情绪乱成一锅粥。在变身之前,他一直把舞技拙劣的原因归咎于自己一围的身材,可换到相方一等一的好身材,结果还是换汤不换药。看来不光是硬件落后,连软件也不达标啊~~~T T
“不要泄气,这才刚开始,多练练,熟能生巧嘛。”
“还练个P!再练下去还是一样,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TSUBASA脸一沉:“你又想放弃,你不管我死活了?”
TAKKI被他瞪得心虚:“不是,我不是不管你,但是咱们能不能换种方式。这次CON干脆照我的风格开,你看怎么样?”
TSUBASA脸色更沉:“你的意思是要在我的CON上坐小车兜风外带穿上孔雀服荡秋千?”
“不、不可以吗?如果你嫌料不够,我还可以加上双层空翻。”TAKKI对着手指,局促不安的等候回话。他的相方却捡起外套,一个华丽的转身,走了。
“泷泽秀明,原来你这么容易畏惧。”
直到半夜,TAKKI还留在练习场做沉思者状,TSUBASA临走时说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吵得他无法心安。
什么叫容易畏惧,他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凭什么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
可是,如果我真的不干了,TSUBASA的名声和前途一定会大受打击,他明知道我跳舞苦手,还把至关重要的事托付给我,这应该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吧。难道我真要辜负他的请求吗?我真是个靠不住的人?
不!我不是!我泷泽秀明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不是胆小怕事的孬种!MD!老子连少林寺都敢闯,上海杂技团都敢混,还怕一场小小的CON吗?
TAKKI骨碌一下爬起来,指着镜子里的影象郑重其事大声说:“今井翼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为过去没珍惜我这个相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