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缄默的心》毓簌

2、新生之后

　　当杰森渐渐恢复知觉时，立刻感到了被约束的僵硬与苦痛。
　　他被一种近乎于邪恶力量的怒火所牵引，飞奔一般冲出了拉撒路池，撞破坚硬的壁垒，第一片月色洒落在他的身上。
　　雷霄·奥古的弟子们纷纷手举火把上蹿下跳地追赶起来，杰森却如知更鸟一般，瞬间飞离了古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跳崖了！”有人忽然大声呼叫起来。
　　雷霄只是静静地比划手势，示意所有人回来。他似乎丝毫不感到吃惊，背朝着破损的洞口安然自若地说道：“你们是追不上他的。”
　　对于杰森来说，这仿佛预示着一种厄运的开始，从他睁开双眼瞥见的第一颗明星，那颗形影单只、带着深陷其中的疯狂与古怪表情的孤星，见证了他的第一次逃亡，更重要的是，为他的新生奉献了自己一抹轻盈的亮色，也必然留下了自己的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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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维德孤儿院迎来了一位陌生先生，那座肃穆冷清的哥特式建筑物，坐落在哥谭市西面待开发的空地上。
　　吉姆一辈子也忘不了初见那个男人时内心的惊讶。倒不是说男人的长相有多少出奇，他五官端正，体格健壮，一副成熟冷峻的气派，但这种过于严肃的作风竟然展现在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身上则难免怪异，他的左手时而不自然地搐动，青筋在手臂上隐隐约约地凸起，再加上面孔上过于封闭内敛的表情，很明显，他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即使他身体强壮，面容却显露病态，就好像巨人身上有某种奇异的特质让别人竟觉得它很虚弱，这不是透露出他曾经大病过一场，就是一种过于悲伤的暗示。吉姆几乎难以置信，他从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竟然看见了自己。
　　“你就是吉姆吗？”
　　“是的，先生。”
　　“我叫杰森·托特，不过不能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您说得算。”
　　吉姆几乎以近乎疯狂的眼神注视着这个男人，他在默默地祈祷他能领自己出去，他是如此渴望接近这个相似的灵魂，最终，他如愿以偿。
　　杰森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到了自己的计划。
　　吉姆是个机敏、早熟、寡言少语的男孩，还处于襁褓期的他便被丢弃在奥斯维德孤儿院的阶梯上，从小缺爱、冷清的氛围造就了吉姆孤僻的性格。10岁的他曾经试图自杀过，那一年，他每隔一天便从护理人员的房间偷2颗安眠药，直到收集了大约有40多粒，吉姆一口气全部吞了下去，幸而临床的伙伴发现及时，医护人员对吉姆进行了紧急催吐和洗胃，才挽回了一条虚弱的生命。
　　不知从何时开始，孤儿院的那群小家伙都称他为“死神吉姆”。
　　“死神吉姆来啦，死神吉姆来啦。”吉姆才刚爬上楼梯转角，就听见楼上一群稚嫩的大呼小叫。
　　事实上，吉姆对此不以为意，他依然我行我素，每天盯着窗外静坐4个小时，无论是谁从他身边经过，他都毫不在乎。吉姆就像一堵岿然不动的高墙，任由时间的河流从他面前流过，生长的爬山虎缠绕住他的每一寸灵魂。
　　然而吉姆并非每时每刻都是凝固与边缘化的，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孤儿院里一个响当当的头目。从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会出手帮助那些可怜的受欺凌者，那些生来体弱多病、或是长相丑陋的低龄孩子，自从他被唤作“死神吉姆”后，他的反抗意识就更强了，打架越来越凶猛，“死神吉姆简直不要命啦，我们还是走吧”，围观者也受到了吉姆激烈反应的影响，纷纷扶起被打地鼻青眼肿的吉姆，吉姆只是啐了一口血，起先站得不太稳，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死神吉姆拥有了越来越多的崇拜者，他们默默注视着这个沉默而神秘的男孩，一旦吉姆与他人开始了搏斗，也立马冲上去与死神吉姆并肩战斗，他们视此为光荣的举动。有时一场群架过后，吉姆朝身边的同伴点点头，甚至拍拍他们的肩膀，这使死神吉姆的团队大受鼓舞，有些动作不需要言语，却饱含深意，远远超出了言语的价值。
　　杰森深信，吉姆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也正如吉姆对他所期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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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哥谭市几日疾风骤雨不断，我久病复发，又增新伤。在阿福的极力阻止下，我取消了今晚的夜巡，此时正靠在蝙蝠洞内的软椅上，为手臂的裂缝涂抹药水。
　　电梯门忽然打开了，阿福端着一壶温热的咖啡进来，他的脚步比平时迟缓些，一副踌躇不定的模样。
　　“什么事，阿福？”
　　“韦恩少爷”，他谦逊地放下托盘，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我在听呢，阿福。”
　　“我是好不容易才把您劝下的，可是您现在得看看这个。”阿福打开了我们面前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今晚的新闻。
　　“今天傍晚，一群蒙面的不法分子洗劫了哥谭商业银行，据多名目击者见证，他们多为十多岁大的孩童。而在昨日未报道的一次小型抢劫案中，受害者虽只损失了一只皮包和少量现金，却也声称犯罪分子的年龄很小，不会超过十五岁。哥谭市青少年犯罪率上升的问题值得引起哥谭警方与媒体的重视，到底是社会教育出现问题……”
　　阿福关闭了屏幕，我正忙着穿上蝙蝠装。
　　“少爷，您可以先联系戈登警长，不必……”
　　我已经坐进了蝙蝠车。
　　“晚安，阿福。”
　　两束光柱照进了冰冷的夜雨里，一方巨大的黑色阴影在雨里疾驰，我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却深知蝙蝠侠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