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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踏莎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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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为国为家,义不容辞,这些掷地有声而又不容置疑的话语是辛家姐弟耳熟能详的,也是辛家军的治军之本。辛峥兄弟虽未曾入伍,但从小接受的训练绝不亚于辛家军,更何况十几年来他们随着父母到处为家,不仅饱尝了世事沧桑之感,也多了份应对突变的睿智。辛锐轩夫妇对待几个孩子之所以严厉,正是因为对他们给予了很大的期待。
毒蜂之事虽然控制住了,但却给了县令更大的不满,他本就心中郁闷,如今更是借题发挥,责令辛锐轩早日缉拿凶手,否则严惩不贷。本来仇冲兄妹的到来辛家人颇为高兴,但却由于毒蜂和县令的命令,辛家上下又布阴云。
不同以往的是,辛锐轩一大早就召齐了全家人,对辛峥等人说道:“你们如今也大了,是该为国家出力报效的时候了,此次毒蜂之事非比寻常,可能与边界不安之事有关,你们几个不在军中,明察暗访会更方便些,只是要相互配合商量,一旦发现异样就赶紧回来禀报。”
听辛锐轩说得严重,大家也都严肃以对,只有辛岑兴奋至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辛岑觉得终于可以不必偷偷摸摸做事了,可其他人却感觉事情也许并不简单,不能掉以轻心,自然也就轻松不起来了。
辛锐轩带着辛安去军营中排兵布阵,前脚一走,辛岑就招呼大家商议对策。在辛夫人的建议下,为了避免目标太大,几人决定分组行动。辛岱和辛岑一组,辛峥、辛嵘是一组,而仇冲和仇冰为一组。
辛岱担心母亲在家辛劳,正在犹豫不决,辛平却心急火燎地跑了回来道:“辛大人让我回来告诉你们,说朝廷派来了微服私访的钦差,近日怕是要到横山了,你们出门时要多多留意一下。”几人答应着,辛夫人又提醒道:“不知此次钦差所为何来,你们一定要谨慎小心办差!”辛岱等人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不敢再有所耽搁各自行事去了。
横山地处一隅,民心却还安定,只是因近日出了毒蜂之事,人们的警惕性略高了些。但集市上的作买作卖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所以辛岑等出门后看到人来人往,心情还算舒畅。
辛岑姐弟穿街过巷,一路走走停停,就如往日般闲游赏景,倒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走了大半晌,也未曾发现特别之人,口渴难耐,辛岑拉着辛岱来到了一个茶摊前。茶摊主是一忠厚长者,从旁忙碌的还有一清秀的女子。
茶摊虽有些简陋,但是茶却很清香,辛岱二人一边品尝一边打量着过往行人。事有凑巧,从前方走来一人,身旁簇拥着一群人,很是排场。走近了,辛岑方才看出是被他打瞎了一只眼的县令公子南逢春。这南逢春左眼戴着眼罩,也难掩他凶神恶煞之气。想起自己昔日的战果,瞅瞅南大公子如今这副模样,辛岑不由得低下头来品尝时暗自偷笑。
辛岑有些纳闷,才过了几天,这南公子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到处走动,难道是有什么急需他来处置的事情吗?辛岑正在暗自揣度,却见南逢春也坐到了茶摊的座位上,他身边的对着茶摊主吆五喝六。茶摊主笑脸相迎地拿着茶具走了过来,从旁烧水洗茶碟的女子却眉头紧皱,甚是不快。
南逢春不屑地喝了口茶,又气呼呼地吐了出来嚷道:“这是什么破茶,怎么这么烫!”茶摊主忙赔笑道:“公子爷抱歉了,马上就给您换!”然后他又对着女子喊道:“雨儿,赶紧给公子爷上新茶!”名叫雨儿的女子强压怒火,似笑非笑地端上了新茶。南逢春一只贼眼盯着雨儿,趁机伸出他的咸猪手,揉摸着递过茶来的雨儿的纤纤细手。雨儿厌烦地急忙抽出手来,退到茶摊主的身后。
南逢春却贼心不死,示意他身旁的人去强拉雨儿。他们争执之时,辛岑怒火中烧,悄悄从囊中掏出了他的独门暗器。还没能辛岑发力,茶摊的另一座位上早已站起了两个人。其中一位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大喝道:“住手,朗朗乾坤岂容尔等撒野!”南逢春斜眼瞅了一眼那年轻俊秀的公子,回了一声道:“本公子的事,你小子少管!”
年轻公子身后的壮年人怒喝南逢春道:“大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此人话未说完,就被年轻公子制止,他义正词严地继续对南逢春道:“你纵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欺辱百姓!”这位公子还要再说,南逢春却气急败坏地想要伸出手来教训他。可谁知南逢春的手臂却酸软无力,低头看时,整条胳膊肿得难以入目,吓得他大声呼叫起来。
南逢春的异样,让年轻公子和辛岑都吃惊不小,而那群狗仗人势的奴才们也无心再去管什么雨儿了,急忙小心背起南公子直奔医馆去了。那前呼后拥的架势,此刻看来倒是有些狼狈了。
辛岱冷眼旁观发生的一切,打量着茶摊主和那个叫雨儿的女子,然后暗自思量道:“南逢春定是中毒了,至于这毒是茶摊主递过来的茶里的,还是雨儿手上的,还有待查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二人绝非普通之人。”
这南逢春恶贯满盈,早已臭名昭著,人们敢怒不敢言。但此刻见到南逢春有此一劫,都纷纷叫好。茶摊主也殷勤地走到年轻公子身边,对他千恩万谢。而年轻公子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不停地说着客套的话。
辛岑望着南逢春远去的方向,小声问道:“大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南逢春这家伙有什么勾当?”辛岱撇嘴笑道:“他现在没心思做别的事了,他那条胳膊能否保住还是个问题呢!”看见年轻公子离开了茶摊主,她又补充道:“我们先跟着那二人转转,然后再回到这儿来。”辛岱望着那沏茶的女子,觉着似乎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就作罢了。
辛岑不明就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道:“干嘛跟着他们,还是我更厉害好不好,我又没看见他出手,只知道斗嘴!”说到此处,辛岑突然一愣,难道这家伙的武功如此之深,竟能伤人于无形!
那年轻公子二人游山玩水般,兜兜转转,辛岑跟得有些不耐烦了,小声跟大姐抱怨。却见一人站在了年轻公子的身旁,轻声对他说道:“公子爷,那南逢春确实中了毒,正在医馆就诊,忙得不亦乐乎!看来那茶摊主定有些来路,小的这就去打探,您先去驿馆休息吧!大公子离开京城有些日子了,近日想是也要到了,这横山还真是不容小觑啊!”年轻公子点了点头,三人便又分开了。一旁的辛岱和辛岑相互瞅了瞅,不约而同地觉得横山真的要有好戏看了。
返回茶摊的路上,辛岑问辛岱道:“大姐,你说这年轻公子会不会是钦差?”辛岱若有所思道:“也许是,也许还另有其人,但可知的是,这些人应该都是从京都来的,跟钦差之行似乎有关系,我们回家之后要跟父亲他们禀报一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茶摊主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