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在天》燕堂春

23、第23章

　　陶夭笑道：“毕姑娘，既然你已经洞见先机，我也就不再瞒你。我陶夭之所以促成你二人婚事确实别有用意，如今你二人皆已成为弃子，毕云天你杀害同门，又泄露本阁机密，早已罪该万死。但念你昔日功劳卓著，父亲又是本阁元老，我便法外开恩，准许你为本阁尽忠而死。”
　　毕云天道：“我此番上山，便求谢罪，阁主厚爱，云天感激不尽。”
　　陶夭笑道：“很好。马上本座要派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你若做的好，这小丫头，我便饶她不死，。但倘若这件事你想耍什么花招，本座便让她生不如死！”
　　毕云天听她如此说来，便明白此事要想办成必定艰难异常，但自己既然已经必死无疑，唯一的心愿便是保住谢堂燕。听到陶夭说能保她不死，当即侧耳倾听。
　　陶夭道：“谢郑两家此番前来本是代朝廷招降本阁，本座本想借联姻，拉拢谢家倒戈，如今此计不成，三皇子定然会再派人来招降。到说不定还会兵围娴月阁，断我山上粮水，逼我娴月阁投降。到那时本座才真是无力回天。与其那样坐以待毙，不如先行一招。趁今日他们来的人少，消息又没传出，便押着他们同阁中众兄弟们连夜撤离此山，一路潜行，待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再安顿下来。到时他们再想捉我们，便比登天还难。我们手中又有了郑谢这两张王牌，不怕三皇子不听命于我们。”
　　毕云天道：“既然阁主要秘密撤离此地，自然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何必又告诉我？”
　　陶夭笑道：“本座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泄露给他们的秘密非但没有帮助他们，反而害了他们，助了我娴月阁。”
　　毕云暗暗吃惊：“原来我留娴月阁地图给谢家的事阁主早已知道了”不由苦笑：“我从来就不是阁主你的对手。”
　　陶夭哼了一声道：“现在明白还不晚。”
　　毕云天道：“那需要属下做什么？”
　　陶夭道：“在我们撤离的时候，你带领一小波弟兄守在这里，尽可能地拖住来招降的人。”
　　毕云天明白这一拖就是要耗尽最后一个人的最后一滴血。
　　谢堂燕何尝不知道此话含义，当即变得脸色惨白，对着毕云天摇了摇头。
　　毕云天没有看她，只是道：“属下遵命。”
　　陶夭点点头道：“你知道该叫上谁的，即刻去通知他们。再传其他兄弟收拾行李，我带着这小丫头还要去稳住厅上那几位。”毕云天领诺，深深望了谢堂燕一眼，转身离去。谢堂燕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毕云天这一去从此便是天人永隔，心中一急，登时晕了过去。陶夭命人搀扶着她同自己一道回至大堂上。
　　堂上众人久见陶夭谢堂燕不归，心中都不由疑虑起来。
　　郑芝容道：“天色渐晚，这娴月阁主还不回来是想耍什么鬼把戏？”
　　聂流光道：“恐怕他们见联姻不成要不利于我们。”低声对众人道：“我去探探他们口信。”说罢走出堂外。
　　迎面迎上来两个侍者道：“贵客有何吩咐？” 聂流光道：“我要小解。” 侍者道：“贵客这边请。”一路将聂流光引到目的地，聂流光见他二人一左一右把住门口，四目向外张望，面上神情十分戒备，当即疑心更重，因故意道：“我已识得来时的路，恐怕完事还要过一会儿，不如两位先回吧。”两个侍者道：“不妨，厅上还有别的侍者侍奉。天色黑下来了，路不好辨认，我二人还是为贵客引路为好。”聂流光见此法不行，便又生一法，道：“舍妹随阁主前去久未归，想必与毕姑娘谈得忘了时候，只怕要耽误了毕姑娘的正事，我去催一催她。”二侍者道：“贵客放心，谢小姐不久便会回来，请贵客不要心焦。”
　　聂流光无法，只得依原路回来，一路上有意动用轻功加快脚步，那两个侍者一前一后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始终不离聂流光三步之外。聂流光方知自己一行人已被盯上，难以下山。随即心思电转，出手飞快，点倒二人，换上其中一人衣衫，又扣住另一人命脉，道：“你若想活命，便老实指路，若有人盘问，你便如常应答。”那人见聂流光出手如电，武功深不可测，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
　　二人急急回到厅上，聂流光对众人道：“娴月阁心存非善，此地不宜久留，我捉了这小贼，咱们速速跟着他下山为妙。”众人具是精神一禀，忙起身随他出厅，就听这时，后厅传来脚步声。
　　众人脸色一变，暗叫不好。郑逢时阅历丰富，在此危急关头沉着机敏，当即道：“若被阁主发现，调动兵马，咱们便走不了了，聂小兄弟，你武功最好，又换上了他们的服色，骗得过他们，我们留在这里与他们周旋，你快下山到三皇子府报信求援。”说着解下腰间玉佩塞在聂流光手上道：“三皇子见了此物定然会信你。事不宜迟，速速去吧。”聂流光点点头，挟着那侍者，飞身跃出厅外，向山下去了。
　　众人依旧回到原座，心中虽担忧，面上却都笑意自如，推杯换盏，言笑不尽。一时间陶夭带着谢堂燕回到厅上，笑意盈盈道：“小阁弟子与谢小姐多日未见，相谈甚欢，一时间竟忘记了时间，还请诸位贵客多担待。”众人都道无妨。
　　陶夭见谢韵一双眼睛盯在谢堂燕身上，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因道：“小阁弟子因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和谢小姐分开一段时日，两人情谊深厚，才刚见面便骤然要分开，谢小姐心中难受，昏厥过去了。谢大人放心，不过是一时情急，并无大碍。”谢韵走至谢堂燕身边，伸手把其脉息，但听得脉象平稳，心中方放心下来。
　　只听陶夭笑道：“诸位吃得可好？本来应该请歌姬舞女在席间为诸位助兴，只因这里地处偏远，乐坊舞肆女儿大都喜欢在繁华之地表演，不肯辛苦上山，因而只得屈就各位了。”
　　郑逢时道：“阁主客气了。今日天色已晚，所谈之事既不能达成，只有改日再议，我们这便下山去了。”
　　陶夭道：“此时下山恐怕来不及了。方才小可手下来报今夜有大批响马要来突袭本阁，为了避免各位尊驾贵体有伤，还需各位同我阁兄弟一同避一避才好。”
　　谢韵郑逢时听闻，都暗叫不好，心想果然有此一劫。郑芝容道：“阁主的意思是家父一干人要随阁主一路同行？”
　　陶夭笑道：“正是。情形紧迫，还请诸位大人随我前来吧。”
　　谢韵郑芝容等见四下里一众兵士手执兵器赶来，想到张王李赵四人又不在身边，知道无论如何也无法突围下山，只得顺从，再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