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侯门[三国周陆]》fayi

5、屈子祭

　　上朝堂，下校场，周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以至于他回到家中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周循冲到他面前说：“爹，明天是端午了。”

　　“嗯。”

　　“从清明到现在，都有一个月了。”

　　“没错。”

　　“可是陆哥哥明明答应循儿要常来，爹爹却不曾请他来。”

　　“他是公门中人，自然很忙。”

　　“爹骗人。”

　　“轮不到你这样对我说话。”

　　“呜……爹爹。”

　　周瑜轻叹，他都不能确定当初决定由自己把周循带在身边教导是否明智之举。

　　周循见他爹又心软了的样子，遂趁机道：“明天的龙舟会，爹会带循儿去的对吗？”

　　周瑜看看自家儿子可怜的期盼眼神，便默许了。

　　屈子祭，湖上的龙舟大赛是热闹非凡，大赛过后，看客也散去了，周瑜却继续留在湖心的亭子里摆弄棋子，只因他的心神已陷进了石桌上的棋局里，也不知月白的深衣已经委地。至于周循，他趴在亭边廊上，上身探出廊外，往水里放出一只只纸船，是他用自己平日里练过字的纸厚厚地叠起来的。

　　不久之后，周瑜敲棋子的声音不见了，因为荡起的水声带走了宁静，一叶扁舟驶近了湖心亭。

　　“陆哥哥！”周循立刻兴高采烈地向舟子靠来的方向跑去，趴上那侧的栏杆，朝船头的陆逊挥手。

　　周瑜的思路被打乱，他视线移离棋局时，陆逊已然踏上了亭子，一阵佩环鸣唱。

　　“伯言？”

　　陆逊莞然，“又见面了，公瑾兄。”

　　周瑜悄悄蹙了一下眉头，“陆‘哥哥’的公瑾‘兄’，如此一来岂不是令他和儿子变了同辈？”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说：“前日朝堂一别，不料今日复见。”

　　“我原本只是来泛舟……”陆逊轻笑着将一只纸船呈到周瑜面前。

　　周瑜本没注意之前周循的所为，一见湿船上依稀可辨的“陆”字样，顿时板了脸严厉地盯着周循。

　　不过周循见救星已至，便向陆逊投以求救目光。陆逊上前抱起周循说：“你的走舸我已经收到了，那么我教你折楼船吧。”

　　周瑜见状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接着说了一声：“晚上到寒舍一聚吧。”

　　又是一场家宴，依然是三个人。

　　“恕我冒昧，为何从未听你谈到循儿母亲的事呢？”

　　“她在舒城祖宅。”

　　“这么说来，循儿这样一个小孩，自幼离开生母……”

　　“养在女人堆里，容易失了男子气。”

　　“女人堆？难道公瑾兄有许多偏房？”陆逊说笑。

　　“你别看这里清净，舒城周宅可不是如此。那里养着一大群似乎一直就在那里的娘姨侍女，还每年都会增加新人。”

　　“毕竟是世家啊……”

　　“陆家不是更有令名？”

　　陆逊闻言便笑了。他也不禁有些怀疑，是否由于幼时家里除了叔祖父、比他自己还年幼的堂叔陆绩和教他读书的西席以外，还有许多女眷侍婢，自己就变得有失粗犷——换言之是他人口中的翩翩抑或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