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何不上九霄》风息悠然

6、第六章

　　张启山步履矫健，天生走路带风，米拉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浑然不知他们走错了地方。
　　内外妇儿，是综合性医院的四大基础科室，所以占地不小，求医的病人也不少。偌大的房间里被隔开四个半开放的小隔间，靠入口侧一溜烟木板长椅，上面坐着不少等候就诊的病人和家属。
　　“夫君，我害怕。”“夫人莫怕，这头一胎是特别辛苦些，你只要按照大夫的嘱咐，按时吃药，定能生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这是一位大肚皮和她夫君的对话。
　　“女儿，生不出孩子又不能全怪你！娘这次给你约的是咱们长沙城的名老中医，等体检报告出来，就拿回去丢给你那婆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这是一位母亲在安慰眼带泪花的闺女。
　　“死鬼，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瞒着我逛窑子去了，啊恩？！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窑姐们的花柳病传染给我，我一剪子废了你的子孙根！”这是一位面相泼辣的妇人在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叫骂。
　　呃，好像有哪里不对……
　　张启山和米拉不自觉的拉开点距离，张启山皱着眉心正在迟疑，不曾想这里也能遇见熟人。
　　“这不是张大佛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这儿来了？”属于女人窈窕婉转的声线，风姿绰约的霍当家款步而来，身边还跟着个美丽女孩。
　　米拉忍不住低低呜哇了一声，民国美女啊，还是两个。
　　在三十年代，这种胸部以上拼接着刺绣薄纱的白玉色旗袍算得上非常前卫大胆的服装，配上同色系真皮的小钱包，烫卷的长发梳到一侧，脚下踩着高跟鞋，神色矜傲，五官精致。
　　连张启山的眼神都是微微一定，不过不是因为明艳不可方物的霍三娘，而是她带在身边的那个丫头。
　　个子非常高挑，足有一米七，齐肩短发，皮肤白皙，容姿绝丽，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眼神，那是一种非常清澈的眼神，似乎没有被俗世污染过，浑身透着仙气。
　　张启山知道霍家的女人都很漂亮，这个生面孔更是美人中的美人。
　　霍当家很自然的扭头对那个丫头说，“阿喑，这位就是我们九门之首的张大佛爷，还不快打个招呼。”
　　被称为阿喑的女孩微笑着见礼，“张大佛爷您好。”
　　张启山略微点头，眸光偏转，“霍当家手下果然人才济济，这是新招的伙计？”
　　“这回佛爷可说错了。”霍当家牵着女孩的手，欣慰的拍两拍，“阿喑不是外边的伙计，她是我侄女，霍家的七姑娘。这些年都在外地求学，我一个女人，总有个不舒服的时候，阿喑毕业了就从北平过来帮我的生意。小丫头片子不懂规矩，以后还要请佛爷多多关照才是。”
　　霍家也是长沙望族，当家人都是女性，比起九门之间的暗涌，霍家的内斗也不可小觑。霍锦惜当上话事人前，也经过了不少波折。正值霍家因为家族倾轧削弱了实力，来自东北的张启山奉命治理长沙，军方背景加上神乎其神的搬运术，下斗功夫一流，是个令人忌惮的狠角色，且威望日盛，被推为九门之首。
　　张启山不但军功显赫，和九门中人的交往也是一把好手，帮二爷夫人寻药，从日本人手里救回齐铁嘴，照顾解九爷的生意，九门头把交椅是坐的稳稳当当。霍锦惜在心底一直是不太服气的，长沙城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外乡客来做主了？
　　只是张启山势力太大，明面上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霍当家的客气了，九门同心同德，为长沙百姓做了不少事情，少了谁都是不成的。”张启山西装革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唯有唇角掀起半分，身上那股气势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米拉站边上看着，总觉得佛爷跟这位美女霍当家讲话，不复方才与二月红的那种自然放松，两人之间像是隔着屏障，话里有话心怀芥蒂的模样。
　　还有九门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像是长沙的大家族名字，佛爷是九门之首，二爷是二月红，米拉在墓穴里见到的那个念叨着大凶的男人，副官似乎叫他八爷，还有眼前这个霍当家。
　　有点意思。
　　霍锦惜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张启山手里的检查单，又在米拉身上转了好几圈，抬手摸过耳边的碎发，“佛爷，我一直以为没有女人能让你费半分神，好像是我太武断了。这位姑娘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姨太太？怎么有好事了也不通知大伙？”
　　九门中人皆知张启山是没有老婆的，按他自己的说法，族人被日本人杀了不少，侥幸逃出来的男丁都跟他来到长沙了。这里可是妇产科哎，霍当家怎么想也想不出除了佛爷的女人，还会有什么人能让他亲自带着来妇产科。
　　盯着走过去的一位护士小姐手臂上的臂章，妇产科三个字引入眼帘，张启山：“……”
　　这他娘的就很尴尬了。
　　“霍当家，我不是佛爷的女朋友，也不是他姨太太，”眼看佛爷变成了黑面佛，米拉小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如果硬要说的话，现在他应该算是我的饲主？”
　　在M78星云，奥特曼和怪兽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有奥特曼收养小怪兽的，比如赛文奥特曼和他的三个胶囊怪兽，在赛文打架时负责助攻或者卖萌。米拉的堂姐罗兰，号称是宇宙最美丽的怪兽，马格马星人还想强娶她为妻。
　　卡米拉虽然是一只岩石怪兽，那石头也分好吃和不好吃，路边随便捡的石子儿当然不好吃，佛爷家的宝贝石头实在太美味，要是他肯把二响环送给她，那就再好也没有。
　　霍锦惜也是受过西方教育的女性，看打扮就知道思想开放，干笑两声，“佛爷的爱好……果真是与众不同。”
　　张启山现在有点相信米拉真的不是地球人思维，脸不由得更黑了，阴森森的斜睨她，“你闭嘴。”
　　米拉小姐被他一瞪，委屈的努努嘴，这个时候张副官跑了过来，在佛爷耳边说了句，“五爷还没有醒。”
　　霍锦惜的面色微妙的变了变，掩饰似的拉拉披肩，张启山剑眉一挑，瞬间就明白了，她果然也是来医院看吴老狗的。
　　张启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像捉小鸡一样把米拉拎起来，连同检查单子一起丢给张副官，“你的妹妹你自己管好，带她去体检。回头到营房找我。”
　　副官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个便宜妹妹，呆了一瞬，不过遵从佛爷的命令已经成为了本能，他利索答道，“是，佛爷。”

　　短了点，不要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