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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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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9日進駐橫濱國立大禮堂,進行公演前的最後彩排和燈光確定,以及為ruirui舉行簡單而隆重的生日會,這次kenken和takuya都很乖地沒有再想什麽鬼點子了。
因爲明天是公演初日,於是今天的彩排很早就結束了,希望大家都能有個精神飽滿的狀態迎接明日。晚上休息的時候,因爲今天兩人的裝束還有自己突然心血來潮地附和著koji的吉他而吟唱的兩句歌,縂讓kenken覺得有點想找個洞竄下去。
“kenta前輩>///<”koji像空降似的突然出現在kenken面前,飛快的在對方臉上留下一個吻,然後傻笑起來。
“笨蛋!你幹什麽!!!”壓低聲音怒駡koji,kenken紅起了耳根一手捂住被koji親吻的地方,轉頭察看一邊在瘋狂嬉鬧的人。
“放心,沒有人看到的~”koji因爲很肯定,所以才會做出那麽大膽的事。
經過kenken細心地察看了好久,果真沒有人留意到在角落的他倆,才放下心來,皺起眉頭盯著koji說:“我說過在外面不准做這種事的!”
“對不起。”嘻嘻笑地道歉,卻沒有看到絲毫的誠意。
Koji坐到kenken身邊,突然無頭無腦地問:“呐,kenta前輩,這次是我們鳳宍的最後一次合作嗎?”
“我不知道。”太過遙遠的事kenken不願意去思考。
“有時候呢,我會想……如果我不是鳳長太郎的話那該多好……”
“……”kenken側頭望住koji,對方的話讓自己感到一陣悲哀。
“因爲網舞的關係我遇到了kenta前輩,koji真的覺得很幸福……但是,其實我一直害怕失去,因爲有相遇,如果一旦失去的話,koji會受不了的……倒不如,一開始就沒有交集,那麽就不會傷心了……”
“你這小孩有時候想事情還真是偏激。”kenken淡淡地說。
“是嗎?”
“比起失去,我覺得遺忘更讓人心疼……失去的話起碼還存在一份感情,但是如果忘記了,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明明那麽深的感情,卻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話題不知道爲什麽轉變得那麽悲傷,kenken說著說著也就突然不語。
跟著沉默了好久,koji突然說:“我不會忘記kenta前輩的,就算koji什麽也忘記了,也決不會忘記前輩的!”
kenken沒有説話,低下了頭。
“所以kenta前輩也不可以忘記koji哦^-^”
“……哼,你整天那麽的纏人,能忘掉嗎!”沒好氣地念叨了一句,kenken撇起了嘴。
眼角瞄到koji,笑得一臉甜蜜……
4月,kenken的首次fan club event,7號是東京場,8號去到大阪。
儘管兩個地方對自己來説都應該是很熟悉的了,但怎麽說也是fan club的第一次活動,kenken難免緊張起來。
不過緊張歸緊張,kenken還是覺得很開心,只是既然來到大阪了卻不能回家看一下讓kenken覺得無比失落。
活動結束了之後,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已經是第二天的開始了,卻還要趕回去東京。
兩個半小時后,被工作人員叫醒踏出新幹綫,kenken就鑽進計程車裏。
“kenta君,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經紀人把頭伸進計程車裏面,不安的看著kenken說:“你的感冒不是還沒完全痊愈嗎?”
“沒問題哦~”kenken笑嘻嘻地說:“又不是我開車,而且我剛才在新幹綫上已經睡過了,沒問題的……你們都還有工作吧,我只是回家偷懶而已啦~”
kenken疲倦的笑容依然擁有溫暖人心的力量,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決定要做的事是不容易改變的,衆人也不再勉強,目送kenken離去。
在后座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可能因爲感冒葯起作用了,kenken又再次覺得醺醺慾睡。特別是3點左右下的一陣小雨,淅淅唦唦的像是催眠曲一樣。
kenken半垂著的雙眼越來越沉,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慢慢地閉上……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吵醒過來的kenken耳邊充斥著的是驚恐的叫聲,迷茫的眼睛還模糊不清,只知道刺眼的亮光直射著自己,頭一陣發痛,之後,kenken什麽也不知道了……
“怎……怎麽會這樣的……爲什麽……”
媽媽從大阪到東京來的路上一直哭著,有點語無倫次地呢喃,紅腫的眼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跌跌碰碰的,幸好身邊有一雙手扶挽著,只是那雙手也抖個不停。
手的主人從知道kenken出事入院以來一直沒有說過話,直到來到病院裏。
事務所的社長和經紀人一看到出現在走廊裏的兩個身影時,馬上鞠躬道歉,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只是哥哥好像不太領情,一把上前揪住經紀人的衣領惡狠狠地說:“你這傢伙怎麽做事的!!!”
“對不起……”
眯上眼睛準備好接受挨打的份,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媽媽拉住哥哥的手,阻止的話沒有力氣說出來,只是輕輕地搖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們的疏忽!對不起……”社長一個勁地鞠躬道歉。
哥哥扶著媽媽,無力地坐到窗邊的椅子上。
“……醫生說……需要等kenta君醒過來才能正式確診,因爲目前的狀況不太穩定……”社長猶豫了好久,才輕輕地說,話語中滿是愧疚。
其實發生這種事是誰也預料不到的,只能說是意外——突然就下起來的雨,生病的kenken,轉彎処猛然沖出來的車,本來真的與事務所的人無關,一間公司底下那麽多人,又不是只有你鎌苅健太一個演員,而且就算是經紀人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在身邊,但是,一旦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在不能洩憤的情況下,總是讓人想要責怪其他人的不對。
媽媽慢慢地推開病房的門,病床上的kenken帶著氧氣罩,頭上被纏上了白茫茫的綳帶,細緻漂亮的臉蛋卻因爲車禍而遺留了一絲絲的血紅色划痕,間中夾雜著一片青紫。
眼淚又唰的一聲落下,走過去緊緊地握著kenken的手,媽媽咬住下脣看著自己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三天后,kenken突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媽媽和哥哥在這三天裏一直沒有離開過,守護在kenken身邊,也許這份親情讓上天也動容。
“kenta!”看到kenken睜開眼睛的瞬間,媽媽撲過去,淚水又在眼眶中翻滾。
被人抓著的手很痛,kenken微微皺了一下眉,看著面前哭紅了眼睛的人,頭卻要命的痛,最後疑惑地口中吐出了一句:“媽、媽媽?”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媽媽一把抱住kenken,哭著,一直懸吊起來的心像放下了一顆大石一樣。
可能聽到kenken在忍耐疼痛的聲音,媽媽終于放開對方,擦著眼淚說:“對不起……對不起……”
“嗯……”牽動無力的嘴角,kenken反而安慰著媽媽。
哥哥從媽媽身後上前兩步,站到kenken面前,與仰起了頭的kenken對視,眼中有點迷蒙,伸出手撫上kenken擦傷了卻依然好看的臉蛋,哽咽著叫出了對方的名字:“kenken……”
可是kenken卻有點逃避地縮了一下,懷疑地問道:“……那個……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的?”
哥哥的手頓時僵住!
“啊!不行!我的頭很痛……很痛啊~~~”
抱住頭叫喊起來的kenken,痛苦的聲音拉回了哥哥的思緒,媽媽馬上讓醫生來檢查。
退到病房外的兩人,一臉惘然地看著那緊閉著的門扉。
牽著自己的右手的那只手很冰冷,媽媽側頭看著身邊這個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個頭的兒子,想說點什麽,可是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比起自己來,這個打擊無疑是沉重得讓他無法接受。從小到大,他這個作爲哥哥的,無論是吵架甚至打架,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很疼愛這個弟弟的。當初跟丈夫離婚的時候,哥哥因爲害怕kenken寂寞,硬是跟到自己身邊;kenken說了要自己一個人去東京追尋夢想的時候,明明是不願意kenken離開身邊的,卻什麽也不說出來;從來就只會聼kenken訴苦,自己在工作上的煩惱卻提也不提。
其實比起自己來,他這個哥哥和kenken的來往還要親密,突然毫無預兆地告訴他,他不認得他了,那有人能夠接受?
握緊自己兒子的手,媽媽輕輕地嘆了口氣。
房門打開,醫生從裏面走出來,媽媽迎上去,醫生卻先開口了:“現在鎌苅君已經睡著了……關於他的情況,我想你們應該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頓了頓,醫生看了看眼前面容憔悴的兩人,再次開口:“車禍發生的時候,顯然是因爲藥物的關係讓他沒能及時作出反應保護自己,導致頭部受到撞擊……不過幸好並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根據檢查,鎌苅君好像得了情節性失憶症……那是心因性失憶症的症狀,會記不起來重要的事情……不過不用太擔心,那也只是暫時性失憶,可能因爲之前遭受到重度社會心理壓力之時,經由個人意識,認同或行爲協調突然地暫時性的改變,造成的身心崩潰,再加上這次的意外……”
“關於鎌苅君……我希望你們不要過於急躁,畢竟失憶這種問題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恢復的,你們可以在平時慢慢地告訴他一些日常的事,讓他先有個概念,千萬不要強迫他記起來什麽東西,那只會適得其反而已……”醫生輕輕地說:“目前還是主要讓他好好休息吧,雖然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車禍的後遺症還是有的。”
拍拍媽媽的肩,醫生離開。
哥哥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低垂著的頭把身影映托得更加無助……
很奇怪地,kenken基本認得事務所的所有人,甚至還記得出事那天經紀人要求送自己回去的事情。
對於經紀人每天的道歉,kenken也只是笑了笑,說根本就不是對方的錯。
哥哥跟公司請了長假,每天和媽媽一起呆在醫院裏。
kenken知道自己是他哥哥,而且會笑著叫自己“哥哥”,但是隱隱中,哥哥還是覺察到kenken的聲音中沒有以往的那種眷戀,笑容中沒有以往的那種依戀。
他……其實還沒有接受自己。
甚至連和自己説話也使用敬語,雖然哥哥不厭其煩地更正說“我們兄弟之間説話不需要敬語的”,但是kenken就是會不自覺地沖口而出,但是……自己卻不能跟他發脾氣。
媽媽去了買東西,哥哥在床邊給kenken削蘋果。
“那個……請問……”
“……”哥哥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失落和痛心,kenken霎時心像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什麽事?”收起過分顯露的感情,哥哥溫柔的問道。
“嗯……我想說……其實我的工作到底是什麽?爲什麽會有經紀人?”
kenken單純的表情把哥哥嚇得刀子險些扎進自己的手指頭,擡眼驚訝地看著對方,哥哥連心臟也僵硬起來。
“你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kenken低下了頭,稍微用心去搜索一下記憶就一陣痛楚襲來,讓kenken不禁蹙眉。
“不必特意去想,沒關係的……”哥哥俯身過去抱住kenken的頭說:“我告訴你……所以不要勉強自己……”
演員,一直是kenken的夢想,除了他心愛的檯球以外。當初隻身跑到東京來,説是爲了夢想他可以放棄溫暖的家庭庇護,那是成爲出色演員所必需經歷的,即使在一年裏找不到正式的工作,kenken還是從來沒有怨言。
甚至說……其實爲了這個有點一時興起的想法,kenken放棄了很多,而且失去了很多。
但是,那麽重要的夢想,爲什麽kenken卻想不起來?明明還記得事務所的人,卻是那麽重要的實現夢想的形式,作爲一名演員的自覺卻失去了呢?
哥哥知道,如果是還有回憶的kenken,一旦得知自己把那麽重要的東西忘掉的話,kenken一定會很傷心的!
放開kenken,哥哥平復了心情,輕輕地吐出:“kenken你是個演員,2年前自己一個人跑到東京來,然後在05年的時候得到出演網球王子舞臺劇中冰帝學園宍戸亮的角色,舞臺劇的演出一直延續至今,今年初還出演了飛輪的舞臺劇,而且你還拍了電視劇,學著當聲優,還有廣播劇……”
kenken靜靜地聼著,可是似乎很困惑,一大串不認識的名詞出現在自己腦海中,一片混亂。
哥哥停止了解説。
kenken突然呢喃:“我可以做到嗎?那些事我真的可以做到嗎?我……我不會在別人面前演戲啊……那麽需要技術的事,我……我怎麽能做到呢……沒可能的……你騙我的吧……那種事……”
“kenken……”
會說這種話,那根本就不是kenken,哥哥所認識的弟弟,不是連試也沒有試過就放棄的人!
看著kenken在拼命否認的樣子,哥哥的心也跟著抽痛,現在的自己,什麽也不能為kenken做,唯一能做的只有代替kenken去悲傷,代替他把過往的一切全部帶回來,最起碼的話,不能讓他否定自己的夢想。
“不,kenken……”哥哥撩開kenken頭上烏黑的發絲,溫柔地說:“不要這樣……就算你現在接受不了,但我相信你的心會讓你明白的……也不要否定自己的存在,無論是怎樣的kenken,kenken就是kenken,任何形式的存在都是kenken,就算你不再把演員當作自己的夢想,就算你連哥哥也忘記,但是……kenken依然是我最喜歡的kenken……所以……”
被哥哥抱著的感覺很溫暖,kenken眼前一片模糊。
說真的,其實kenken覺得無論怎樣也沒有所謂,就算以這次意外作爲一個新的開始也未嘗不可,沒有過去,只有現在。
甚至說,他不認識鎌苅健太,他只是披著那個外表毫不相干的人而已,但是心中複雜的心情,讓kenken覺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