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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情况,还真是糟了啊!
原本站在一旁看着昭辞与楚笙师徒他乡再遇,一个不留神被喷了满脸的迷烟,以他的内力竟然来不及反抗便被撂倒,这简直太过出人意料。好在时间不长弦歌就醒了过来,张勇背着他走在一条窄巷里,睁开眼就晕眩的厉害,只得自己将内力封进气海,这才勉强压抑住药性。
张勇的身手不错,弦歌失了内力无法一下制住他,但是却也不落下风,直到那人起了杀心,弦歌的处境瞬间凶险了起来。躲开迎面袭来的戒尺,精钢打造的兵器辅以强厚内劲,巷子里地方有限,他的身上早就多了数道伤口。
“美人儿你为何就不能学学那些女子,老老实实从了我,也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张勇占了上风面露得意之色,弦歌凉凉的目光扫过去,微微一笑。
“毁人清誉辱人名节,当真叫人不齿。”
“牙尖嘴利,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张勇恶狠狠地瞪着他,表情狰狞手中戒尺来势汹汹袭向对方。后背抵在墙上,弦歌此时中了迷药又没有内力相护,若是实打实挨上这么一下当真要内伤吐血了。
弦歌瞬间解开封闭的气海穴道,阴冷寒气骤然暴涨,他一甩袖卷住对方兵器,右手掌风凌厉击中张勇胸口。这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采花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本应娇弱的姑娘,身体飞出重重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就昏死了过去。
简直不能更糟!
药性随着内力瞬间席卷全身,弦歌咬牙忍了一阵,从腰间翻出一枚弹丸掷向空中。烟雾还未散去昭辞就找了过来,他早已失了平日冷静寡淡的模样,神色焦急地冲到弦歌身边,伸手扶住对方。
“师兄!”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
弦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然而他炙热甚至可以说是发烫的皮肤惹得昭辞皱紧眉头。
“当真无碍?”
“中了点迷香,不打紧。”
话音未落又有三人出现在巷子里,正是追着昭辞而来的楚笙和看到传信烟雾的即墨白与月寒砂。月寒砂走过张勇身边停了下来,打量了一番摇着头感叹,“虽然性命无碍,不过这人八成是废了,大师兄的「空云掌」真是越发霸道。”
“莫要拿我说笑,你们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大师兄所想无错,我们带了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这贼子躲藏的山洞和被掳走的姑娘,剩下的事已经交由官府处理,我和师姐就先回来了。”
即墨白边说边厌恶地瞪了眼晕过去的张勇,“这人不光种了幽蝶兰,不知道从哪儿还弄到了忘忧草,真是心思歹毒的很。如今废了武功也是活该!”
“哎?这少年生的好俊!是谁家的娃娃呀?”
月寒砂看到乖乖站在一旁的楚笙,笑嘻嘻地打趣,昭辞淡淡开口,“是我家的大徒弟。楚笙,这是为师的师姐与师兄。”
“晚辈见过三位师伯。”楚笙恭谦的抱拳行礼,端方得体的模样颇有其师风韵。
“大师兄,你怎么了?”
即墨白突然走到弦歌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刚搭上脉便皱起眉头。
“这不是……!”
“我没事。”
弦歌抽回手讪笑着,面上浮着不自然的红晕,即墨白脸色难看,语气冷硬起来,“哪儿没事?我看是哪儿都有事!中了百日醉和忘忧草还敢硬撑着,你当自己是仙人么?师姐,那贼人就交给你了,我得赶紧回去给大师兄解药。”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华商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弦歌话没说完就被人搂了腰打横抱起,昭辞完全不理会那人没什么力气的挣动,冲着即墨白点点头。
“我们走吧,楚笙,你留下来。”
“是。”
虽然听话的应了声,但是楚笙诧异的神色却遮掩不住,他的师父向来冷肃淡然,何时这般主动与人亲近。待那三人离去楚笙赶忙回神,有些担忧的开口。
“二师伯,忘忧草与百日醉在一起是很厉害的毒药么?大师伯不会有事吧?”
“那才不是什么毒药嘞”月寒砂笑容诡谲,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条粗麻绳,正在细细打量张勇,“百日醉本为迷药,忘忧草茶有安神的作用,但是两者要是凑在一起……那可就是最厉害的软筋散,也是最猛的春药。”
“春药?!”
楚笙先是吃惊,随即也面露厌恶地瞪了眼张勇,月寒砂把绳子的一头扔给他,嘴角的笑容越发阴险。
“小师侄快来帮我把他捆起来,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好!”
叔侄两个怎么整治的张勇不消细说,那边三人赶回家之后也是片刻未停,即墨白配药昭辞烧水,等到弦歌终于泡上药浴他们二人才松了口气,即墨白一拍脑门儿想起了还有事要办。
“小师弟你待会儿让大师兄把药喝了,我得去官府那里再看看情况,省得回头他问起来我说不上。”
“辛苦即墨师兄了。”
昭辞接过他递来的蒲扇坐到药炉旁,翻滚的药汁弥漫开苦涩的味道,昭辞想了想便起身在厨房里一阵忙碌,等他端了药去找弦歌时那人已经回房休息了。房门未锁他径直推门而入,倚在床上闭目小憩的人瞬间掩了面上疲惫的神色,笑容温和的看向他。
“让你们担心了,即墨呢?”
“他去官府有些事,师兄,喝药。”
昭辞走过去递上药碗,弦歌微微皱了下眉却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等他放下碗昭辞又递上一个瓷盅,满眼的疑惑在打开之后化作惊讶和欣喜。
“师兄怕苦,我炖了银耳汤给你。”看着那人喝下一口便舒展了紧锁的眉头,昭辞干脆坐到床边,“师兄,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
弦歌一时语塞只得点了点头,他平时向来衣着发髻整齐严谨,此时难得散了头发只着中衣,看上去有些憔悴。昭辞为他别过耳畔发丝,弦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两人相对无话却仿佛回到了故里旧时。
“师兄,你可曾后悔过与那人在一起。”
“谁?”
昭辞问的突兀,弦歌疑惑的歪了歪头。
“漆雕枢。”
禁忌的名字让弦歌面上一僵,垂下视线摇头叹了口气。
“只怪我那时太过年轻,以为诚心诚意就能结交到朋友,却不想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等等,师兄……你不是和他,两情相悦么?”
昭辞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太对劲儿的东西,弦歌也诧异的看着他,“两情相悦?谁?”
“当年东海传来消息,说师兄与漆雕枢两情相悦结为伴侣。”
“怎么可能!我当年在音律上难得遇一知音,心里欢喜只当我二人便是现世的伯牙子期,结为伴侣之说简直太过荒谬。你们也信?”
弦歌坐起身体一瞬不瞬地看着昭辞,而他说出来的话与当年东海传书大相径庭,昭辞不由得微蹙了眉头。
“师父与即墨师兄都曾去东海拜访过,你那时与漆雕枢外出去寻民间曲谱,漆雕家上下口径一致,我们也就信了。”
“……这当真是…当真是…匪夷所思。”弦歌面色迷茫的喃喃自语,他今天听到的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炸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是了是了,这种事,你们也是问不出口的。”
“师兄,你当年消失的那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昭辞终于问出心中多年郁结,弦歌微一怔愣,似乎是回想了半刻。
“也没什么。我那时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两个人吵了起来还动了手,后来中了毒一时无法脱身,幸得泽兄相助才离开东海。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此时说起来倒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弦歌淡淡笑了一下,昭辞看他难掩面色疲惫也就不再多留,替他掖了被角便收拾东西关门离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昭辞觉得自己应该问问月寒砂,那三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