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之浓浓多娇。》园氏红颜

17、宝玉断案

　　第二日，吴浓醒来的消息才被放出府外。
　　闻讯而来的除了高离，还有孟玉和她的母亲。
　　吴浓依旧穿了宽松的衣服，躺在长椅上，用屏风挡了视线呆在旁间里听她们说话，这是吴绫的意思，她想让吴浓真正的见识到权势是种多么好的东西。
　　宝玉郡主难得在家，坐在吴浓身边玩衣带，她也是来看热闹的，吴浓醒来的第二天她曾经对吴浓说：“你真懦弱，你就是一脚踢死了孟玉，我也能说是我踢死的，你怕她做什么？”
　　孟玉的母亲李氏与孟玉并不是很像，她看起来很憔悴，进花厅时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看到庆平公主与吴绫，连忙拉着孟玉跪在地上。
　　“是我管教不严，才让我这不孝的女儿伤了侯府的客人，公主和夫人要怪就怪我吧。”
　　说着还在孟玉的身上捶了几下，怒其不争的样子。
　　庆平公主轻轻啜着茶，姿态悠闲，似乎只是个看客，并不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可是她却缓缓开口了：“孟夫人似乎有几句话说错了。”
　　出乎李氏意料的是，吴绫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一贯温和的庆平公主才是今天主事的人。
　　李氏赶紧装傻：“臣妇愚钝，还请公主示下。”
　　庆平公主没叫孟玉母女起身，反而温文有礼的纠正了李氏几句话：“第一，你确实没有教养好你的女儿。第二，吴浓并不是侯府的客人，二十我们侯府亲家家里的女孩儿，进门之前给我婆婆磕过头的，是我们忠勇侯府正经的亲戚。第三吗，我与弟妹皆不好处罚你，因为你的女儿孟玉意图杀人，犯的是国法，自有公堂来审问你，我是一国公主，我夫君与二弟是朝中大臣，我们又怎么敢徇私枉法，私设公堂来处罚你呢。”
　　李氏进门跪下说的几句话全被扔回她的脸上了，不止如此，孟玉还被扣上了杀人的罪名，这一番话下来，孟玉的名声是次要的，看这样子恐怕要去坐牢啊。
　　李氏赶紧拉着孟玉连连磕头：“臣妇有罪，臣妇知错了，请公主息怒，不要把玉儿送上衙门啊……这不肖女已经知道错了，她从回家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直在祠堂跪着为吴浓姑娘祈福，常常哭着和臣妇说她知道错了，不该胡闹，害的吴家小姐失足掉下了崖壁。”
　　孟玉也赶紧哭哭啼啼的说：“臣女知道错了，可是那日也是误会啊，臣女见吴家妹妹才华斐然，便生出了与之一比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吴家妹妹站的地方危险，我本是想将她拉出来，没想到那高离非要左躲右闪，这才害的吴家妹妹不甚掉落下去了呀。”
　　一番话把是是非非推的干干净净，甚至推到了高离身上。
　　宝玉郡主撇了撇嘴：“就差说你是自尽了。”
　　吴浓心不在焉的听着，对宝玉郡主说：“她说的是真的，她没有想推我。”
　　“什么？”宝玉郡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差点跳起来了：“你还真是笨手笨脚掉下去的呀。”
　　吴浓想了那天的情景，将事情全部说与宝玉郡主听。
　　两人对话外面并不得知，庆平公主听了母女的话，气得拍案而起：“好一个灵牙利齿的孟夫人，好一个铜齿钢牙的孟小姐，是是非非皆是你们说的算，今天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来人，将婢女桐唤来，好好与孟小姐对质一番，安阳姐姐宴会那日，孟小姐究竟做了些什么！？”
　　桐进门行了礼，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那日孟玉如何为难吴浓的事情说了个仔细。
　　李氏并不知道孟玉出事前还曾见过吴浓，此刻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地板，心知什么都完了。
　　庆平公主难得大声说话：“你们孟家的女儿仗势欺人，可怜吴浓那孩子忠厚，受了委屈还担心她姑姑的身体不曾与家人诉说，可是孟玉又是如何做的，一次不成，竟然又一次将吴浓困住，她摔了茶壶才得以脱身，可恨你们竟然还不依不饶，将她逼得掉下崖壁，你们真当我们侯府无人，便任你们欺凌吗。”
　　谁敢欺凌侯府啊，李氏简直要晕倒了，只能连连的说：“都是误会啊，公主，孟玉胆子再大，她也断然不敢起了杀人之心啊公主，孟玉曾与小妇人说过，她并不知道吴浓的身份，以为她只是微末之人，孟玉也是事后才听那高离说起啊！真是冤枉啊，孟玉怎么敢欺负侯府的小姐啊……”
　　“好一个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孟府小姐！”庆平公主重重质问：“难道微末之人便能任你欺凌吗？孟夫人似乎更加得心应手啊，难道家中传世的便是如此家风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眼里还没有国法，还有没有朝廷，枉你们竟是大臣家眷！知法犯法岂不更是罪加一等！”
　　李氏怎么敢认这样的大罪，连连解释：“小妇人怎么敢啊，孟玉以为吴家小姐是个微末之人，怕她害羞才想与她开个玩笑，完全没有害人之心啊。”
　　孟玉也赶紧说：“没有没有啊，小女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我没想欺负人，请公主开恩……”
　　话虽如此说，吴浓若不过是个庶民的话，即使今日死了，孟玉和她的母亲也不会来道歉的。
　　屏风后的宝玉郡主闲闲的评论：“若你是个庶民，恐怕早就死在崖壁之下了，但是孟玉拿着二十两银子就能把你们摆平了。”
　　吴浓看向宝玉郡主，抿着嘴唇，一会儿才问：“宝玉郡主你，有没有……杀过人。”
　　宝玉漫不经心的想了一下：“现在还没有，不过以后肯定会的，我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想要杀谁就杀谁，你呢，拼命跑到京城，那么用心的让自己变得有才华，难道不是为了拥有无上的权秉么？”
　　吴浓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如意云纹被子，她从没想过这些事情。
　　宝玉郡主又说：“也许开始的时候不是，那么现在呢，你被孟玉那几个人欺负侮辱，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下去，你就不想也欺负欺负别人。”
　　吴浓又想了一会儿，才缓慢而又坚定的说：“我想要拥有权利，想要可以保护自己，但是我没想过欺负谁？”
　　宝玉挑眉：“孟玉呢？想不想给她一耳光？”
　　吴浓点了点头：“的确是想的，因为她伤害了我，如果……”
　　话还没说完，宝玉郡主已经站起来了，绕过屏风，走到花厅里，众人来不及拦住她。
　　宝玉郡主拉起跪在地上的孟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孟玉一个耳光，打得孟玉嘴角破裂，流出血来。
　　吴浓只来得及捕捉到宝玉郡主的裙摆弧度，马上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啪”的一声。
　　李氏看着嘴角破裂的女儿，不敢上前去扶她，她怕自己会引起宝玉郡主的怒气，让女儿吃更多的苦头。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里，宝玉郡主轻飘飘的说：“我替吴浓打她一耳光，是因为她欺负人，还不想承认，敢做不敢当，这样的人就该打。”
　　宝玉郡主打人，谁还敢问什么理由，自然是她要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氏唯唯诺诺的点头：“郡主说的是，郡主说的是，吴家小姐是您的亲戚，她如今出了事，您就是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孟玉被打了一耳光，什么也不敢说，弯着身子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宝玉郡主轻笑一声，她惯会抬着眼角瞧人，如今就这样在孟家母女面前走来走去：“我便是无缘无故的想打孟玉，你又能怎么样？”
　　说着这句话的宝玉郡主弯下身子，双手向前用力一推，就将孟玉推到在地上。
　　狼狈躺在地上的孟玉眼神愤恨，充满了绝望和屈辱。
　　宝玉蹲在她脑袋旁边，用自己自己上别着的羽毛香扇搔她鼻子的痒，孟玉敢怒不敢言，屈辱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她的内心，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宝玉郡主悠闲地转着羽扇：“你喜欢欺负人，就该做好有一天被人欺负的准备，你德行有失还要招摇，就该有被人指责羞辱的准备，当然了，除非你有我这样的身份，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却还这样嚣张跋扈。”
　　庆平公主拿自己这个女儿是最没有办法的，她本想好好给孟家一个教训，眼前看来却是不行了，吴绫轻轻给了庆平公主一个眼神，两人俱作壁上观了。
　　宝玉郡主看够了孟玉的的脸，便站了起来，看着李氏，李氏不敢目光与她相对，忙转了视线。
　　宝玉郡主说：“你不要觉得我欺负人，因为我就是在欺负人，这皇城几十里，我就是想横着走，也无几人敢阻拦我，有本事你就去告好了。”
　　李氏怎么敢告她，虚弱的说：“臣妇不敢。”
　　宝玉郡主认同的点了点头：“你当然不敢了，因为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教养好，你一味的溺爱与放纵才是造成今天恶果的罪魁祸首，你以为你心里委屈，我就是仗着身份欺负你又如何？作为妻子，你纵容女儿惹出祸事，让你的丈夫受到牵连，官声受到影响，作为母亲，你连女儿基本的教养都没有教会她，一个女人的价值在你的身上一点都体会不出来，这世上竟有你这般失败的女人。”
　　母女两人被宝玉郡主说的不敢还口，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
　　宝玉郡主说：“你们可都认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
　　母女两人自然连连点头：“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宝玉郡主面色恢复平常，看的孟玉母女不敢抬头，才扭身说：“你们对不起的人在这里，随我进来道歉在请罪吧。”
　　李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看庆平公主与吴绫皆没有什么表示，她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抓起还没回过神来的孟玉，随宝玉郡主走进了内室。
　　这厢吴浓靠在躺椅上，身上盖了厚重的被子，虽然几天将养，脸上还是难掩憔悴神色，她毕竟才从鬼门关回来。
　　李氏一见吴浓，松手撒开孟玉，连连作揖：“这就是吴家小姐吧，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们孟玉不好，她也知道错了，刚才你也都听到了，请你原谅她吧。”
　　却见吴浓神色如常，声音也冷冷淡淡：“孟夫人折煞我了，你是长者，请原谅吴浓不便与你见礼。”
　　李氏哪里敢受这样一番话，赶紧说：“不敢不敢，我没有教育好孟玉，是我对不起你。”
　　本事堂堂三品大员的夫人，如今却对一个低门小户的姑娘俯首作揖，想必她的心中也是十分痛苦煎熬，其实李氏先前来时是没想到忠勇侯府会如此严苛的对带这件事的，毕竟吴浓不过是个客居于此的穷亲戚罢了。
　　孟玉别别扭扭的走过去，行了礼，低声说：“吴浓，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侯府势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冲着我来吧，不要再折辱我母亲了。”
　　吴浓看着她，她也看着吴浓，吴浓在她眼里依希还能看到愤恨的影子，吴吴浓说“开始我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我是小地方长大的，认识的所有同龄的女孩子都是朋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觉得我身份没有你高贵，所以你才欺负我。”
　　孟玉不说话，吴浓知道，她现在依然也那么想。
　　吴浓说：“我知道不是你推我的，可是若不是你苦苦相逼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而且你真的苦苦纠缠我，多次想要侮辱我，所以你今天也是罪有应得的。”
　　李氏怔怔的看着吴浓，不知道这个受伤的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孟玉眼神闪烁，她同样看着吴浓：“所以呢。”
　　吴浓转过身：“你今日所受的苦楚，是你的报应，可是我却不会诬赖你想要杀我。”
　　孟玉说：“你不恨我？”
　　“我讨厌你。”吴浓说：“其实我们不是血海深仇，你也不是故意的。”
　　孟玉还是问：“为什么放过我一马。”
　　按照庆平公主的处理方法，孟玉会去坐牢，她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可是如果吴浓说她不是故意的，那么，她就无罪了。
　　吴浓也觉得自己很傻，孟玉可以因为无所谓的嫉妒欺负她，还差点害死了她，可是她却没有报复孟玉的想法，最终她说：“可能是因为我终究与你不同，我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去欺负一个人。”
　　“谢谢你。”孟玉真心的说：“但是我不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没有用力。”
　　孟玉哭了出来，她真的没有用力，连她母亲都不相信她，她太委屈了。
　　宝玉郡主这时插进话来：“本来我想重重惩罚你们胆敢在忠勇侯府头上动土，可是吴浓告诉我，她只想打你一巴掌，她是受伤害的人，所以如何处罚你，她说的算，你们可以走了。”
　　李氏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犹豫的说：“公主和二夫人那里……”
　　宝玉郡主挑着眼角说：“吴浓说孟玉没有推她，那么我们自然不会仗势欺人，只是此事因她而起，希望她能好好反省自己。”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氏再三感谢了吴浓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