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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落叶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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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谭挽没心思和冷孤铭开玩笑,“可是师兄,现在怎么办,洛言诚晕过去了,我该怎么找疏狂。”
“聆师妹的小说里,市井之中存在无所不知的包打听,不如我们去问问他们。”冷孤铭说完就转身回房,换衣服顺便把宿醉的几只叫起来帮忙。
谭挽呆在原地,脑海里却不由幻想出卫疏狂身陷囹圄,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惨状,“洛言诚究竟把疏狂关在哪里?不行,我一定要把疏狂救出来。”
春雨乍然再现谭挽手中,她抚摸这玉笛温润的身躯,若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卫疏狂,这个方法无疑是最佳的。然而上次仅仅只是吹奏一曲寻常的曲子就让她幻象丛生,不断看到未来的片段,如果吹奏落叶曲,回溯过去,恐怕她将彻底迷失在现实与未来之中。
可是她欠他的足够多了,以此偿还又怎样呢。
方才醒来的秦朗顶着一脸唇印看着谭挽好奇说道,“师姐,笛子都被你看出一朵花来啦。”
谭挽不再犹豫,朱唇轻启,笛声在风中悠悠扬扬吹开,院中的即将衰败桃花越开越盛,而后变成花骨朵挂在枝头,其后落叶翩翩,满树鲜桃……
落叶曲,回溯过往,能看到往昔的画面。
幽幽的笛声中,秦朗看着不可思议的景象,瞬间睡意全无。而谭挽眼中所见确实另一幅画面,秦朗卫疏狂与洛言诚在寻味楼约见,几杯小酒下肚两人相谈甚欢。酒罢,洛言诚带着卫疏狂来到了一处荒芜的宅院,最后卫疏狂的脚上被带上了脚铐,被囚禁了。
玄破军见过阮苏苏便回御书房,作为一个君王她有很多事情要忙,看不完的奏折,以及看不完的美人。御书房里服侍的宫女们不知去了哪里,显得格外安静,玄君御用书桌旁的屏风被摆开了,对着光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那里。
“先生再次来访,不知有何见教。”玄破军招呼一声,随即坐回御座上。
这是玄破军八岁时候突然出现的人,每次出现都是坐在屏风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玄破军依旧没看到他的真容,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有时给玄破军讲权谋兵法,有时给玄破军猛灌毒鸡汤,一开始玄破军很害怕他,叫了玄太后陪着,可是却怎么也防不了他,玄破军只能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师。
“我只是来提醒你小心阮苏苏这个人的。”屏风后的人说话了。
“孤王仿佛闻到了浓浓的酸味,”对他玄破军从来就没有恭敬过,玄破军准备拿出太后给他准备的美男图观摩观摩,却发现美男图变成了一些话本,“阮苏苏此人放荡不羁,行事懒散,怎么就成了该提防的人。孤王认为该提防的该是先生这样神秘莫测,藏在幕后搅风搅雨,挑拨离间之人。”
“你这性格我还真是喜欢,”几声轻笑从屏风里传出,“阮苏苏出自羽山,陛下可知羽山门徒遍布天下,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你那满朝文武有多少羽山门人你想必从未知晓。陛下不妨想想若有一日阮苏苏揭竿而起号令天下,这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玄破军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了自信,“孤王相信即便有这么一天,太傅他们也会站在孤王这边。而先生对她如此了解,莫非是暗恋已久?”
“阮苏苏在你未出世的时候就蓄意接近了你的母亲,只是你父亲死得早她的计划没能成功,然而现在她的身边就多了个秦太子。如果她想要通过辅佐秦太子来谋夺天下,你以为你的玄国江山还能是你的?比起我她才是那个隐藏在暗处搅风搅雨的人。”
“先生你讲这些还不如说毒鸡汤有意思。”玄破军懒洋洋道,顺手把老娘送的话本扔一边,然后把大臣送的美女图拿出来看。
“你这么努力,为她做了那么多,但有什么用,谭挽还是不喜欢你,你永远就是个备胎。”神秘人无情地说道。
玄破军被击中要害,血槽瞬间为零,“算你狠。”
“说到谭挽,你知道阮苏苏来圣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谋夺孤王的江山嘛。您不用说了,挑拨离间对孤王无用,先生不必多费唇舌。”
“非也,”神秘人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占满了整个屏风,“她来不过为了取你挚爱之人的性命。”
玄破军手里画卷立刻脱手而出,将屏风打翻在地。却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却散发着王霸之气,令人震撼。
“你究竟是谁?!”
“吾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字叫做初阳,但后来的人更喜欢叫吾西皇。”神秘人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与教科书中的画像一模一样,然而画像却难以描绘他十分之一的神韵。
玄破军震惊看着这传说中的人物,五国君王莫不已他为偶像,莫不幻想着能够跨越时空与他一见。然而他真在眼前,玄破军只感觉到了害怕,“千年之前的人物,你为什么还活着?”
“她能活着,吾为什么就不能?!”西皇微微一笑,笑容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认真想想我说的话吧,少年人,再会。”说完西皇就化作烟雾消失了。
阮苏苏心有所感回头看了看王宫的方向,却忽然听到了落叶曲,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她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再也顾不得那个人会干出什么事,快步赶回太傅府。
看到阮苏苏和太傅回来,谭挽欢快地跑了过去,“老师,爹,我找到疏狂了。”
见到了她阮苏苏又觉得心情好了,她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冷孤铭!出来陪挽挽去找卫疏狂。”
“来了。”冷孤铭从屋里跳了出来,他已经换了一套新校服,看起来很有活力。
“师妹找到卫疏狂了?”冷孤铭好奇问道,没道理他才离开一会儿,谭挽就能找到卫疏狂。
和风和欧阳陌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我们也一起去找。”
“别总想着逃课。”阮苏苏呵斥一声,随即把几个小朋友赶回了院内。
太阳被乌云遮蔽,天色昏暗了下来,谭挽立刻加快脚步赶往寻味楼,然后循着过去的映像找到在无人居住的荒园。
谭挽狂奔而去,只希望能够早一些见到卫疏狂,丝毫不在意及膝的野草下是否埋有陷阱。
冷孤铭远远就看到了破屋,他立刻运起轻功,以非一般的速度降临到破屋门口。
卫疏狂在诅咒为什么洛言诚还不给自己带饭来,就看到冷孤铭站在门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
“师兄救我。”卫疏狂真心实意地喊道。
然而冷孤铭却是转身,“师妹,卫疏狂在这里。”
随即冷孤铭就又飞走了,卫疏狂在屋内听着谭挽踉踉跄跄的走路,很是心疼,“冷孤铭,你就不能把她带到门口来吗?”
“哦,”冷孤铭的声音远远传来,然后下一刻,他就见谭挽出现在了门口。
“疏狂,你好惨啊。”谭挽说,随即她走进屋内,却见卫疏狂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她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个缝隙看着卫疏狂,“疏狂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聆师姐书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法。”
“师姐别闹,快来帮我解锁。”
“这脚链要怎么解开哦?”谭挽摆弄着精致的脚铐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她纠结了一会儿朝门外喊道,“师兄快来帮忙。”
然而冷孤铭并没有回来。
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脚踝上摸来摸去,卫疏狂十分享受,并在心里暗赞冷孤铭识趣。
实在没办法,谭挽只好试着用手掰,出乎她意料的,这脚铐极为柔软,谭挽只用了些力气就掰开了。
“能走回去吗?”谭挽把卫疏狂扶了起来。
“不能,”卫疏狂软软地倚靠谭挽身上,“言诚给我吃了化功散,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师兄!”谭挽大喊,然而依旧没有回应。
“冷孤铭!”
“不用喊了,他肯定是先回去。”卫疏狂有气无力地说道。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放眼望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的一片荒芜也变得美好了起来。
破屋里很快漏水了,谭挽连忙给卫疏狂挪了个地方,随后又见他冷得哆嗦了,又缓缓抱住了他。
寂静的破屋里,两人听着雨声相依相偎。
“怎么办,下雨了,我们回不去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看雨,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多好。”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雨却越来越大了。
“疏狂,我饿了。”
谭挽才刚说完,便看到一个盒饭被扔了进来。谭挽摸着暖乎乎的盒饭,恨得咬牙切齿,“冷孤铭,先带我们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