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生梦》易南星

14、扶川

　　看着苏云悠面色冷沉如水的看着周围，南宫音眉头微挑，这女人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变得如此紧张。再一次环顾四周，还是没有什么，不禁喊道：“喂，苏云悠，你看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向苏云悠掠去，快如闪电，苏云悠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腰间骤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后带去。
　　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利器相撞，然后自己扑通——又掉入了水中。
　　“咳咳……”冷不丁的进水，被呛得猛咳，来不及出去，抬头，就见南宫音正手持承影剑与一道黑影打斗。
　　一切发生不过瞬息之间，苏云悠从水里爬出，有些焦急的看着南宫音，千万不能被那些毒草划伤，否则他身上的毒……
　　侧身躲开黑影的一击，南宫音挥剑向黑影的腰部砍去，若是正常人，任你武功轻功之高，如此悬空状态，也是躲不开的，然而令南宫音惊讶的是，在剑即将碰至那黑影之际，那黑影却是瞬间改变身形，就那么避开南宫音的剑锋，落到地上。
　　“小心，不要直接踩地！”
　　听到苏云悠的警告，眼光扫之，地面上除了草外并无什么机关暗器，但是既然苏云悠如此说……身形微转，剑尖指地，一个顿力，身体再一跃，落至苏云悠身边。
　　“那是什么？”看着前方如同一只野兽般伏在地上的“人”，浑身赤裸漆黑，从头到脚全部是黑色，就如同刚刚从墨里出来一般，甚至连眼白都没有，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影子，但却又是真真的实体。
　　此时那黑人正盯着两人，虽然看不清眼睛，但是两人能够感觉到那充满威胁的视线，同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清楚，不过身手不怎么样，就是速度有些棘手。”晃了晃握着剑的右手，南宫音皱眉看向四周，一股莫名的压迫气息正渐渐向着两人靠近。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声音越来越急，而四周那股气息也越来越清晰，紧接着风吹落叶般，发出沙沙之声。
　　苏云悠也听见，但是四周却什么也没有，不由压低声音说：“南宫音，听着，这方圆百里全部是毒草，并且有几种是主动袭击人的，毒性瞬间毙命，千万不能带着伤口碰到这些草。”
　　暮色渐渐降临，天边的晚霞被残存的阳光映得血红一片，大片的云覆盖了半边天，仿若一层被血浸透过的幕布，散发着妖冶嗜血的味道。
　　夜晚，是各路魑魅魍魉的时间，各方在白日里休息沉睡的东西都开始渐渐骚动起来。
　　眼前那黑人只是看着两人，却并没有动作，南宫音拉着苏云悠，要悄悄离开。
　　“沿着这条河走。”苏云悠低声嘱咐。
　　既然那人没有动作，那么他们便小心的离开，即便是南宫音自认为杀死他毫无问题，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不知具体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不过先行离开总是对的。
　　就在即将远离黑人的视线之时，那黑人终于发现南宫音二人是要逃跑，当下发出兽一般的低吼，身子就朝着二人的方向冲来。
　　眸光一暗，南宫音脚一踩地，身体飞旋而上，迎着那黑人就持剑对了上去。
　　“噹……”
　　那黑人并没有躲开，而是依靠身体直直的撞了上来，南宫音的承影直接击上发出铁器相碰的声音。虽然身体被震得向后退去，但是那被击中之处竟然一丝伤痕都没有。苏云悠震惊的睁大双眼，这人的身体竟然堪比铁器！
　　然而更令苏云悠震惊的事来了。
　　“沙沙……”“咕噜咕噜……”“嘶……”
　　就在南宫音与那黑人打得火热之时，密密麻麻的毒虫从四面八方缓缓爬来，因为有草的遮挡，刚刚并没有看到，但现在那些毒虫已经爬到了没有草的溪水旁，与苏云悠相距不过几丈之远，即便是从小与毒物打交道的苏云悠，此时也有些慌了。
　　蜘蛛，蜈蚣，蛇，还有好多奇形怪状但是又有些眼熟的虫子，那颜色就如同百花盛开之时，色彩斑斓至极，一看便是剧毒。稳住心底的慌乱，苏云悠向后退了几步，然而眼角瞥见，身后也同样全是这些毒虫。
　　在这些毒虫的后面，十几个与刚刚那人相似的人正人手一根树枝，驱赶着前面的毒虫，不过这些人比较接近正常人的模样，不过就是头半垂着，身上的皮肤就如同被烫伤一般，有些腐烂发红。走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被绊倒一样。
　　而与黑人打斗的南宫音也看见了此情，加快了攻击的速度。那人漆黑的眼眶仿佛两个无底的深渊，直直的盯着南宫音。手下速度虽快，但是却不灵活，僵硬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木偶，被人强制操控，好在身体够硬，这才挡住了南宫音诸多攻击。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下虽疑，手中动作却一点都不敢怠慢，终于，在狠狠一剑劈向那黑人的脖子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剑入肌肤，黑人的脖子就如同一块豆腐般被南宫音一剑切开，脑袋垂直落下，骨碌碌滚至下面的草丛中，隐没不见。
　　头被砍掉，动脉中的血瞬间倾泻而出，溅落一地，下面的草轻微动了动，紧接着血色渐渐消失，而那些草越发的翠，并隐隐有些淡粉色浮于茎叶之上。
　　顾不得理会这诡异的现象，解决了那黑人后，立刻跳到苏云悠身边。苏云悠不会武功，然而此时又来这么多这种东西，他不能离得太远。
　　“妈的，怎么这么多，我们莫非是进了它们的老巢。”如此场面，不禁令南宫音爆了句粗口，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这么多的毒物可不是闹着玩的，若说单独对付，简单。对付一窝，那也容易，但若是对付这成群结队还是各个种族都有的，那就算他武功再高，那也不好使啊。
　　“越是珍贵的草药周围，守护它的毒物便越多，这些毒物应该就是刚刚那个黑人召唤来的。”
　　“早知道刚刚就把那个黑人早早解决了就好了。”南宫音沉声道，这唤来这么多，并且四周都是，这如何摆脱。
　　苏云悠不赞同的摇摇头，道：“没用，药人，他们是药人，我们的气息早已吸引了它们，对于它们来说，新鲜的血液可是大补。”
　　眼见着那些毒物越来越近，虽然其势不可挡，但是好在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如同在散步，如此情形，应该是因为后面那些步伐不稳的人的原因。
　　苏云悠从怀中掏出一银色小瓶，将一粒黑色药丸塞进南宫音嘴里，随后就将小瓶中的粉末全部向四周撒去。
　　浅粉色的药粉很快便消散在空中，但是那甘甜的香气，却久久徘徊于两人身边。
　　“这是什么。”很熟悉的味道，南宫音不禁问。
　　“桃花酿滤过的碎渣，被我研磨成粉末，这东西只要是毒性低于它的，基本不会靠近。”
　　果然，行在前面的毒虫在感受到那粉末后，微微停滞了一下，就在南宫音与苏云悠认为有效果之时，刚刚停滞的毒虫竟然齐齐发出一声尖叫，陡然加速就向两人冲来。
　　看着小小的身体，那速度却是快的离谱。眨眼间，已经有几只蜘蛛冲到了两人面前，红黑黄三色的身体，看着就像一块发了霉的糕点，令人作呕。
　　南宫音一剑劈开几只蜘蛛，怒道：“苏云悠，你刚刚撒的是什么！”被劈开身体的蜘蛛所流竟然是黄色的血液，一股臭味顿时散发出来。
　　后面的毒虫更加兴奋了，这下成群结队冲向苏云悠与南宫音两人。
　　“对啊，确实是啊。啊，对了，如果是毒性比药粉强的话，反过来会吸引这些毒物。”苏云悠难得红了脸，想她炼毒炼了这么多年，今日竟然出了如此大的错误。
　　南宫音倒也没说什么，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很满意苏云悠的失误，并且挖苦挖苦她，但是现在关乎的可是他们两人的性命，时候忒不对。当下，手中长剑飞舞，银光闪烁，承影银色的剑锋在两人周身织起一层银色光幕，将扑上来的毒虫纷纷格挡在外。
　　而苏云悠十指飞动，控制银针穿过南宫音所织光幕缝隙来消灭扑上来的毒虫，两人互相配合，一时倒也无忧。
　　然而这不过暂时无事，一边手中剑光飞动，一边朝着四处看去，前面无路，河水太窄，而后面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乃是一高耸陡峭的山壁，上面虽然山下爬满毒虫，但是那峭壁之上却连一只也无。
　　思及此，南宫音向苏云悠问道：“苏云悠，你那银针能不能刺入山壁上。”
　　“力量够强的话，一次应该没有问题。”
　　“那好。”
　　语落，抬起空余的左手抓上苏云悠的肩膀，肩部突然一股大力传来，令苏云悠动作一滞，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陡然飞起，向着远处的峭壁射去。
　　“银针！”
　　脑子一瞬间的空白，只听两边风声呼啸，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厉喝，迅速回神，手腕发力，借着南宫音所传内力，瞬间十道银光一闪，只听叮叮两声，银针已尽数没入。但是身体却依旧没停，甚至一丝速度都没减，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
　　一声沉闷声的撞击声，苏云悠眼前突然变得缭乱，身体就如同散了架一般，顿顿的疼。有液体顺着脸颊缓缓而流，啪嗒一声，滴到贴附的峭壁之上。
　　在南宫音将苏云悠送出的那一刻，周身剑法出现了漏洞，一只蜈蚣趁此，钻入南宫音身上便咬了一口。
　　瞬间，被咬之处鼓起了一个指肚大小的包，南宫音顿时觉得仿佛无数只蚂蚁钻进了自己了的皮肤，啃食自己的血肉。心下一惊，这毒竟然如此强悍。
　　立时，举起凝聚了内力的左手，夹杂着破空之势拍向地下，一股劲风自手掌向四周急射而去，生生将周身的毒虫震得粉碎。
　　紧接着脚下用力，就朝着苏云悠方向掠去，后面赶着毒虫的药人见此，齐齐叫了起来，沉闷的咕噜声似烧开的沸水，那些毒虫如同接收到了药人的信息，一只只竟然跳了起来向南宫音追去。
　　“南宫音！”苏云悠见此情形，南宫音身体悬空，然而那些毒物竟然有如此的速度与跳跃力，丝毫不亚于南宫音，急着喊道。
　　“走”奔到苏云悠身边，回身一剑，锋利的剑风将一些跟过来的毒虫身体劈开，随后搂过苏云悠的腰，南宫音一剑劈进岩壁之中，借力向上一跃，如此反复，眼看马上便可见到崖顶，耳边突然一阵嗡嗡之声传来。
　　天色越来越暗，遥远的天幕之上已经开始出现几点惨淡光晕。周边草木晃动，空中渐渐飘来阵阵腐败的气息，起风了。
　　“啊！这些事什么，怎么这么多！”白发少女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景象，寂静的森林中，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虫都朝着一个方向爬去，如同一片飞快移动的彩云，有几只彩色的蛇嘶嘶的吐着芯子，从脚边爬过，然而却视她为无物，径直离去。
　　从没见过如此情景的少女有些好奇，前方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怎么这些动物都朝着一方去。
　　伸手打个响指，一缕淡蓝色的火苗咻的一下出现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腰微微向前弯曲再猛地挺起，一对翅膀陡然从背后生出，淡蓝色的羽毛清澈干净，微微一扇动，瞬间失了踪影，只剩几根淡蓝色的羽毛飘飘而落。
　　“这又是什么？”南宫音一手搂着苏云悠的腰，一手抓着岩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的景色完全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到一团黑影在飞速向着两人这里移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此时两人所处之处，若是掉下去，那么就算不被摔死，那也得被那些毒虫咬死。手下动作一点也不敢慢，待碰到突出的岩石后，脚下借力，身体一个飞跃又是上升了好大一段距离。
　　然而这身体刚刚稳定，那大片的黑影也已欺至身前，向着两人就扑过来。
　　“毒蜂！”苏云悠睁大眼睛看着两人上方几乎已遮盖了这一片天的黑影，急喊道。同时手微动，数十道银光向着那片黑影射去，同一时间南宫音凌空翻身，身体快速与头上那片黑影成平行移开。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南宫音，放我下来，否则今日你便跑不了了。”
　　正在极力调动体内所有内力躲避的南宫音，听着苏云悠如此说，当即一股火便窜了上来，斥道：“放个屁，我跑不了你就能跑了！一点武功内力都没有，说什么大话。”
　　“听着，南宫音，我自小便与毒交道，所以放我下来，我帮你争取机会逃走，否则你真的走不了了，不用担心我，这点小毒要不了我的命，但是你就不同了。”快速说完，苏云悠就要挣脱南宫音的手。
　　“别动！”那声音已近至身边。
　　没有空余的手，也就没有办法去抵挡，只能尽力躲远些。
　　然而他快，毒蜂更快，很快便有几只已欺至身边，苏云悠还未来得及抬手，那毒蜂已然落至南宫音手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便涌了上来，那感觉好比整只手被人用刀一点一点剜肉一样。
　　有了第一只，那么后面的立刻铺天盖地的冲了上来，苏云悠眼睛都有些红了，喊道：“南宫音，你还救不救你爹！我本身便是一具毒体，这世间的毒几乎没有能伤的了我的！”
　　南宫音脚下用尽全力一跃，此时上不得，下面也全部都是毒虫，那么只能尽力向更远处落去，看看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同时一手紧紧的搂着苏云悠，一手捂着苏云悠的头将其埋至自己胸口，身体如离弦的箭向着斜下方射去。
　　“我管你是不是毒体，就算你百毒不侵，那也得被那些东西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今日死了就死了，一会儿我尽力把你送到毒虫的边缘，落地你就赶紧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我想起来了，这红月境百年来有个规矩，只准进不得出，实力强的便收为己用，实力弱的便用来试毒炼制为药人。千万别再回到那里了，那个阿七，怕也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身体被南宫音紧紧的搂着，苏云悠无法动弹，除了徘徊在耳边的话，只能听到耳边风声劲呼，同时嗡嗡声不绝于耳。那毒蜂一旦认准目标，是不死不休的。而抱着自己的身体则绷的紧紧的，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砰”一声闷响，苏云悠感觉两人下落的速度骤然一停，接着身子被南宫音抱着向外翻滚，下落的力道太大，苏云悠明显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将多余的力卸掉后，南宫音立刻翻身而起，握着苏云悠手，身体原地旋转一周后顺着力道便将苏云悠甩了出去，随后头顶那一群毒蜂便蜂拥而至，苏云悠眼见着南宫音被那群黑影所淹没。
　　“南宫音！”双眼顿时变得一片血红，喉咙一甜，苏云悠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消散。在昏过去那一刻，苏云悠听到耳边一声惊呼：“哎呀！”却再没有力气去看，思维瞬间一片黑暗。
　　因为好奇而过来的白发少女刚过来之时，正好看到南宫音将苏云悠撇出，不禁惊呼一声，赶紧飞身上前。
　　接过昏迷的苏云悠，伸手向着南宫音方向一弹，一道淡蓝色光芒飞射而出，接着就见那些疯狂奔着南宫音而去的毒虫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快速退去。甚至比来时还要快，仿佛退潮一般，眨眼间退了个干净，只剩后方那几个步履不稳的药人。
　　没有理会挥舞着胳膊移动过来的药人，白发少女一手抓着苏云悠，一手抓着南宫音，扇动着硕大的淡蓝色羽翅便向来处飞去。
　　林中的一片干净的草地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全身沐浴在一片淡蓝色的光晕之中，女子身上还好，男子则是浑身是血，看起来甚是骇人。
　　“小丫头，我不是说了吗，不许干扰这里。”
　　白发少女，也就小凰抬头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黑衣男子，说是走过来，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黑衣男子的脚根本就没有踏在地上，隔了那么一块，悬空而行。
　　撇了撇嘴，小凰说：“师傅，刚刚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出手，他们两个都会死的。”
　　黑衣男子走到小凰身边，拍拍小凰还没有收回去的羽翅，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威胁道：“小丫头，再在这里露出这东西，我就把它给烤了吃了。”
　　“师傅，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威胁的方式，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小凰目光鄙视的看着黑衣男子，顿了顿，有些气愤的说：“师傅，你自己犯的错误不要牵扯到别人，这里是由你掌管，看等皇女姐姐回来，我一要皇女姐姐狠狠训斥你一顿。”同时收回背后的羽翅，手腕一抬，围绕在苏云悠与南宫音周身的光晕也消失了。
　　“放心，这两个人的命数并没有尽，就算你不救他们，也自会有人救。”说着，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小凰那一头柔顺的白发，直到揉乱，这才满意的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你是帮你师傅还是帮皇女那个家伙。”
　　“哎呀……”小凰不满的看着黑衣男子，伸手将被师傅弄乱的头发理好，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为什么到这里后反倒感觉不到极致玄星的气息了？”
　　“哈哈，时候还未到，如此邪恶的东西，你认为会轻易地让我们找到吗。”
　　“可是师傅……”
　　“嗯”
　　小凰皱眉看着身边的苏云悠，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排斥我的力量，并且，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一股令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身体悬空而坐，打个响指，顿时四道火苗凭空出现，浮于两人周围，照亮了这一小方地方，看了一眼苏云悠，额头上的小伤口已经结痂，血迹也已经干涸，不似别人鲜红的血色，而是暗红色，暗的近乎黑色。
　　“她便是线索，来了。”
　　“啊，什么来了？”小凰四处寻望，原来是一个人在向这里跑来，速度很快，应该很快便会到他们这里。侧头问道：“我们要离开吗？”
　　“不用，他的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来人速度很快，几个飞跃便已来到了两人面前，停下脚步，皱眉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我红月境。”
　　来人正是前几日有事离开的阿七，此时气息有些不稳，想来应该是一路飞奔而来。
　　原本惨淡的星色，在漆黑的夜色中，越来越明亮，透过茂盛的枝叶洒下点点斑驳，独独高挂的明月，仿若万千光明的守护者，在这漆黑的夜里，为这天下带来光明的希望。
　　小凰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阿七，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面色冰冷，却掩盖不住宛若明珠一般俊美的脸庞，小凰哎呀一声，这人好漂亮，竟然能与皇女姐姐不想上下，尤其是那种冷冷的气息，真的很像。
　　黑衣男子见小凰看得呆了，抬手敲了小丫头的额头一下，笑骂道：“看什么这么认真，小花痴。”
　　“啊”被抓到小心思的小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黑衣男子道：“这姑娘好漂亮。”
　　“姑娘。”黑衣男子听此，不禁哈哈大笑，用力揉小凰的头发，见眼前的人脸色有些发黑，而小凰则是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这才开口：“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人是姑娘的，分明就是个男子。”
　　阿七看着面前一头银发的两个人，其中那男子额头还有一道殷红的印记，低头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银发，莫非你们是天神？你是……扶川上神？”
　　“咦，你竟然知道我师父！”小凰定睛看着阿七，却怎么也没看出这人身上有灵力波动，按理来说，这里的人不应该会有见过师傅的人。纵使师傅掌管这仙阙幻境，若是没有大的波动，是不会出手干涉这里的一切的，在她的印象里，她陪了他师父百年，就没见过他师父离开摩尔森林一步，不过就是坐在湖面上看看这里而已。
　　“他母亲是皇女的族人，当初在皇女升为上神之时，帮过皇女，所以知道一些我们天神的事。”
　　“皇女姐姐的族人！”小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老大，看着阿七问道：“那么你也是神族人吗？天啊，这里居然也有神族之人！”
　　“当然不是。”阿七摇摇头，继续说：“家母不过有幸与皇女上神出自同一族，但是并无任何灵力，我们这里怎能与神界相比。”
　　“听家母说过，不过却没想到今日能有幸一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头看向一旁的苏云悠，道：“是上神出手救了她吗？”
　　小凰一听，赶紧摆手，邀功似的说：“不是不是，我师父怎么会有那个好心，是我救的，真是的，当时那么多的毒虫，我都以为他们活不了了呢。”
　　“你身体里的东西你母亲应该是知道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取出来，就当是替皇女那家伙还你母亲一个人情。”扶川笑着边揉小凰的头发，边问阿七。
　　“多谢上神，但是不必了。”阿七看着苏云悠道：“我就是根据体内的那个东西找到这里来的。”
　　“哦。”活了万年的扶川怎能没看懂那阿七看那姑娘的眼神，不禁心下暗笑，想到他们的命数，又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你如此决定更好，省的到时我还得麻烦，这两个孩子醒了该如何解释，你应该知道吧。”
　　阿七双手抱拳对扶川行了一礼，道：“知道，多谢上神。”
　　“哈哈，好好，是个好孩子，走了，丫头。”扶川起身，缓缓朝着林中深处走去，小凰有些惊讶，赶紧追上，问道：“师傅，我们就这样走了。”
　　“那你还想怎样，都已经犯了规则救了那两个孩子，你还想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你不是说刚刚那个漂亮的男子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吗，为什么不拿？”
　　“拿了麻烦，不拿便顺其自然，我们是来这里找极致玄星的，但是其余的事情便由其自然发展，我们可是没有权利去干涉。”
　　“可是……”
　　随着两人越行越远，余下的话也尽数湮没在风中，阿七走至昏迷的两人身边，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风渐渐强了起来，整片森林中一片安静，只听得树叶簌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