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雀》顾尘生

3、灯火阑珊2

　　二.

　　“说到那日，锦神司乐率领众天将到达天河，欲与那新出世的魔神莫笙决一死战。那一战可谓是令斗转星移，日月失色，硬是打了将近半年才渐息，最终还是司乐险胜于莫笙……”
　　说书人在看台上讲的眉飞色舞，激荡人心，在叶清歌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徒增声势罢了。
　　其中的个中原委，说书人哪能明了。

　　叶清歌正听到兴头处，忽被耳边传来的细微声响打断。
　　杯中的茶水已转凉，一小厮模样打扮的男子进屋换上热水，叶清歌看着那人远去，捏紧了手中刚传到的密件。
　　那人，终是有所动作了。

　　屋内琴声不知何时已停止，叶清歌收回心思时，阿笙正揭开幕帘向他走来。
　　待她走近，叶清歌忽地伸手揽住纤腰，指腹轻触她的温柔面容，她怀中的花白眯着眼睛，似乎极其惬意，尾巴不时扫过他的下颌，挠的人心痒。
　　他的眸子锁着那张与记忆里越发清晰相似的面容，又似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阿笙，若真如说书人所言那般，莫笙会恨司乐吗？”
　　“不会。”
　　闻言，叶清歌眸子里的光亮清晰可见，却又在她下一句话说出口时瞬间湮灭。
　　她说，没有爱，何来恨。
　　是了，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不过，脑海中总是在午夜梦回时不断闪现一幕墨袍男子抚琴，花间女子随琴音而舞的画面。
　　这，又算什么呢？

　　看着叶清歌离去，阿笙似乎松了一口气，捂着剧烈疼痛的心口，从已被冷汗打的半湿的锦帕里拿出小瓷瓶，服下两粒药丸。
　　她的时间不多了。

　　近日坊间风声又起，传闻叶家继承人放着偌大的家业不顾，日日沉迷温柔乡，实在是有失体统。
　　叶清歌倒是不在意，仍旧每日去雅阁找阿笙。
　　这日阳光正好，叶清歌正拥着阿笙在梨园听戏，台上戏子声腔婉转悠扬，叶清歌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阿笙被他盯的双颊泛红，手上一松，怀里的猫儿便扑向放置在一旁的木盏上，朝着她不满的哼唧着。
　　叶清歌引过她转向猫儿的视线，“它有我好看？”语气里竟有着丝丝委屈。
　　阿笙看着他委屈的模样，正要说话，却见旁边一小厮打扮的人靠近伏在他耳边低语。叶清歌嘴角微微浮起，眼下闪过一抹了然，转身看向阿笙，“阿笙，随我去后院。”
　　“慢着！”一声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堂堂叶家继承人整日跟青楼女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随我回去。”
　　叶清歌看见来人眸子里的讥讽更重了些，“二叔，此事与你无关。”
　　“你既唤我一声二叔，我又怎能看着你犯错。”说罢，示意身后的人将他带走。
　　阿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叶扬将他带走，被冷汗打湿的手心握紧又松开。

　　到底是叶家继承人，叶扬不敢太过放肆，只将人带回府说教了一番，便也就随他去了。
　　叶清歌却心下了然，被那么多人从梨园带回，加上近日的坊间传言，他这继承人的风流浪荡倒是坐实了，威信自是一落千丈，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可是，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