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青牧提

19、高云该何去何从

　　音乐盒在不停地旋转，一首贝多芬的曲子在循环播放。
　　这是高云第一次见荣昊的时候，荣昊送给他的。
　　但，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个音乐盒被吵闹的人抛弃在房间的角落。
　　那天高云收拾行李时，在柜子的暗角看见了，也许被这个精致的设计吸引：白色的钢琴，一个王子在旁边弹奏，当音乐响起时，琴键也会随即跳动。
　　现在，唯一与荣昊有关的物品就是这个音乐盒了。
　　高云喜欢荣昊吗？
　　如果在前一个月高云可以肯定的否定，但是在这个月初发生了一件事，高云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天，两人从吃过晚饭到车库，本来很安静的车库突然有刺耳的铁棒划过地板的声音。原来一群当地无赖就在荣昊车旁边候着，高云不知道荣昊怎么会招惹到这些赖皮。
　　荣昊很镇定地看着这些赖皮，高云不擅长和人打架，有些紧张。打斗开始时，高云被荣昊护在身下，同样，荣昊仍然对着这十几个赖皮游刃有余。
　　高云在慌乱地躲避中，余光看见一个黑影过来，他不知道是什么，自己脑袋一热，离开荣昊怀抱，最后他听到了“bang”的一声，然后没有了知觉。
　　醒来后，高云望着白色天花板，苦笑了一声：
　　自己的确和医院有缘！
　　荣昊在旁边趴着，感觉到手心的颤抖时，荣昊抬头，高云睁着眼睛看着他。
　　荣昊问：“你为什么替我挡那一下？”
　　高云根本不知道荣昊问的什么，为什么？高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所谓的条件反射吧。
　　荣昊本来就没有准备等待高云的回答，继续问道：“也许你是笨吧！”
　　高云听了，想反驳，但是他从不敢忤逆荣昊。
　　荣昊听不到高云的回答，起身看着高云说：“你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并没有说你会失去说话的能力。”忽然荣昊盯着高云道：“你现在是高云还是高阳？”
　　高云听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荣昊的关心还是该伤心荣昊对高阳的执念，开口了：“抱歉，荣大哥，我不是高阳。”
　　荣昊不知是失望还是放松，坐下，问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高云答道：“荣大哥不是一直很清楚吗？我是个笨蛋啊！”
　　荣昊惊讶道：“莫非你对我。。。。。。”
　　高云听明白荣昊的疑问时，也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去挡那一下，其实自己完全不用管的，以荣大哥的身手应该能避开。自己真得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好人的热心，还是其他？
　　高云不敢深想，高阳的劝告还在耳中回荡。
　　高云看着荣昊，摇摇头，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从医院回来到现在，荣昊再也没联系过高云，而在以前高云从未主动招惹荣昊。
　　两人失联了！
　　只是失联，但高云却有种失恋的感觉。
　　音乐盒旋转着，如果没有那一个梦，高云根本不明白这个音乐盒的设计意义：音乐盒完全是按高阳弹钢琴的样子设计的。
　　连音乐都是那一首梦中的曲子：《致爱丽丝》。
　　高云不懂音乐，但也能猜出来，《致爱丽丝》一定是对高阳和荣昊有着特别的意义。
　　高云收到荣昊电话是在半个月后，晚上十二点，零点来电让高云有些紧张，但还是接了起来，荣昊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高云，如果没有高阳，我和你不会相遇，你懂吗？”
　　“我明白。”
　　“假如一开始就是你和我，没有高阳，就好了。”
　　高云不知道荣大哥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出，荣昊有些醉意。
　　“荣大哥，你在哪里？”
　　荣昊没有回答，“高云，你知道高阳为什么消失吗？”
　　高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荣昊在那边继续说着：
　　“高阳，他知道我喜欢他，我是他消失的最后的力量，他在逃避着现实，他也在逃避着我。”
　　高云知道，现在荣昊不需要他的任何语言。
　　“高阳，你知道吗？我为了找寻你，连自己的哲学都背叛了。但是，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假如我的爱是你消失的原因，那么我可以收回我的爱，只要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到过去，我们继续做着一辈子的哥们。”
　　“高阳，你真的是胆小鬼。你就这么糟蹋我的爱吗？你就这么害怕我的爱吗？”
　　高云听着对面断断续续地低语，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听着一个曾对自己说喜欢的男人，在哭诉自己对他人的爱。
　　幸好自己陷得不深，现在，高云很庆幸荣昊的这通电话，将自己在旋涡中彻底敲醒：自己该爬出来了！
　　对面电话中，荣昊已经说得累了，听不清地在说着什么，慢慢地，对面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高云挂了电话。
　　今晚，注定无眠。
　　早上，高云收到荣昊的短信：
　　昨晚喝醉，若有醉言醉语，不是本意，但愿没有影响你的睡眠，深夜叨扰，抱歉！
　　高云看着短信，笑道：
　　荣大哥，保重身体，我们需要距离。
　　荣昊再没回信。
　　一夜的无眠只有一句抱歉，一夜的撕心裂肺只是一些醉言醉语，一夜的酒后真言居然不是本意？一夜的电话还不敲醒自己，自己真得是笨蛋吗？
　　高云这次不会选择逃避，他不在去逃着到没有荣昊的地方。他已经明白了：你永远不会逃开一个人，除非对方放开你。
　　他要等着荣昊的放手，也许，自己不该和一个叫荣昊的人有任何交点。
　　他要高阳，做不到。
　　但是他要和自己玩一段情感大戏，高云想：太累了，不想再奉陪了。
　　高阳，你一个人的离开，带走了多少人的幸福？
　　高云承认，自己对高阳抱着复杂的情绪：嫉妒、羡慕、轻视，但却感恩。
　　嫉妒高阳的魅力；羡慕高阳的人气；轻视高阳的胆小；却感恩高阳创造了自己。
　　但是，又能怎样？
　　高云，离开荣昊，才是对自己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