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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献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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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等人十分不解,楚家擅长兵法武术,但是用阵之法已经失传了近五百年,而楚家祖师至今不过三百年,所识阵法寥寥可数,也不太重视,这一来倒真是一场苦战啊!
楚天修指着沙图,又说道:“一字长蛇阵,名为蛇,但其驭蛇为人,也是迷惑敌军之用,蛇头设有暗器毒器,蛇身灵便,蛇尾神威,这便更加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拟蛇的阵法,打蛇打七寸,破阵一方便会被表象所迷惑,领兵攻打它的七寸之地,但是,若此时蛇头蛇尾相互衔接,将士兵围剿其中,便会全军覆没,甚至尸骨无存!”
“好歹毒!”楚雄拍案而起,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这阵法如此厉害,难道就真无可奈何了吗?”
楚天修面色一凛,让士兵暂时挂出免战牌,他需要好好想想对策,他对阵法所识不多,决计不可莽撞。
晚膳过后,楚天修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易阳,细一算,他已经有五天没有想起他了。
“主人!”在营帐外站岗的两个黑衣人见他来了,刷的单膝跪下行礼。
楚天修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话:“人呢?”
“回主人,先生在帐里休息。”
“他这几日饮食睡眠可还妥当?”
“少有进食,睡眠,,,我等不敢入内,只是夜里还算安静。”
楚天修抬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撩起帐门道:“今夜你们不必守着,本帅在此休息。”
黑衣人领命下去,只是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知为何愣在那里,另一个黑衣人及时将他拽醒。
某棵树上。
“是不是我不拽你你就打算在那儿听人家墙角了?”
被指责的那个黑衣人靠着树干坐下,拉下了脸布,刀削似的面部线条,高挺的鼻梁,并不十分尖细的下巴,有几须胡渣,眼似猎犬,有些忠实和坚定,但今夜,似乎还有了些旁的东西。
“喂,说你呢!还想着呢?我可告诉你,想也没用处,他就不是你能碰的人,你俩啊,就不是一类人。”那黑衣人也盘腿靠在另一边,择了片叶子吹小曲儿。
安静了很久,月色浓烈,曲子停了,才叫那人道得一腔凄婉:“我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但是这不妨碍我一心要守护他,你别劝我了,从我有这张小像起,我就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啊,该说你什么好?随便你吧,不过,兄弟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守护可以,万不可越雷池一步!”
“寻星,,,,”那人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片刻又继续说道:“谢了。”
黑衣人寻星以鼻尖一点哼声作答,看似漫不经心,脸布下,仍不可察觉的温柔一笑。
楚天修撩开帐门,帐中一片昏暗使他不由一笑,他方才从远处过来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帐内有灯火摇曳,到了帐门开口说第一句话时灯火突然熄灭,这说明了什么?
在黑暗中楚天修的视力能如猫一般犀利,什么东西什么位置是看的一清二楚,不消片刻就顺利的走到了床边,楚天修是习武者中的佼佼者,可以做到行而无声,床上的人僵着身子,对他的靠近毫无感知,待楚天修将手撑在他两边,几乎是将他搂在怀里,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方式圈在了他的范围内,床上的人这时才察觉出动静,吓得转过身子平躺着面对眼前一片黑暗,虽然房间很黑,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自己上方,那一双威摄如鹰的眼睛,心下狠狠的颤了一下。
“不知将军竟然这样好的兴致,夜半不在营里睡觉,跑来装鬼唬人?”
“小易阳,本帅来陪你,你不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
楚天修似乎很开心,笑了几声,低沉的嗓音很是性感:“看来,小易阳并不是那么高兴啊,是不是怪本帅连日里忙碌,没来得及看看你?”
易阳从被子里抽出手来推开他,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元帅重任在身,易阳怎敢怪责?重兵险要之地,双方交战之时,就是元帅不怕将士向新王参奏,易阳却怕落了一个阻碍朝政的罪名。”
“若真怕那些骂名,易申已经脱离危险,你又何必乖乖回来?”楚天修捏起他的下巴,将他按回枕上,下床卸了盔甲,吩咐取水沐浴之后,散着湿发拉开被子,只穿着里裤搂着易阳就要睡去。
易阳被他湿润的发丝弄得颇为不适,推了推他:“元帅,将头发弄弄干再睡吧,湿发睡觉,容易头风。”
楚天修心里一暖,嘴上邪邪笑着,起身拿过干布递给半起身的易阳,易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楚天修也不说什么,把干布塞到他手里就背过了身去。
哈,这可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是要他来给他弄头发啊。
被自己坑了的易阳满心无奈的跪着给他擦头发,一寸一寸的,一尺一尺的细细擦拭,待头发擦干的时候,楚天修竟然已经靠着床柱睡去了。
将擦头布挂到洗漱的架子上,易阳转回身来,看着那个双眼紧闭,甚是疲累的人有些犹豫,身为元帅应当谨惕性高昂,戒备万分才是,敌军也好,自己国家也好,身为要臣,都必须防范奸逆的谋害,他与他无亲无故,有恨无爱,他怎可如此放松的睡去?当真不怕他偷袭,来个一损具损,一败具败?
松开紧握的拳头,易阳钻入被中继续他的半梦半醒半浮生。
清晨,楚天修早早的来到城墙,刚用过早饭,楚雄便来了。
“元帅,燕锦州前来叫阵!”
“一大早的有什么好打,这燕锦州清晨叫阵,真是太嚣张了。”楚天修拿布擦了擦嘴角,继续喝粥吃馒头,这一大早光景正好,他才不要劳心费神的。
“是啊,元帅,不如末将出城前去与他较量一番,消消他的气焰!”
“不可,大哥,天修知道你心中烦闷,叫那激将法扰乱了心神,虽说你师出楚门,但那燕锦州也不是吃素的,昨天我派出的探子来报,这燕锦州可大有来头,此时他正士气高涨,而你心绪不稳,若与之一战,必定损兵折将。”
“那就这么由着他去了?他骂的太难听,士兵们也有些骚动了。”
“一位上乘的军事家,要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更大的成功,你吩咐下去,稳住士兵们,继续挂出免战牌,我虽不会破阵,可是若我不出兵,他也奈我不得。”
“如此,,岂不让他小看了我们?”
楚天修沉声笑了几声:“双方交战,以胜为目的,自然怎么取胜怎么来,用兵不可盲目,即使出动所有兵士能破了他的阵法,那又如何?以多胜少,胜之不武,没意思。”见楚雄有些不甘愿,又道:“再说,要以士兵的生命考虑,谁家没个父母妻儿?他们舍家为国谈何容易,岂能让他们轻易的送了性命?回去,如何面对他们家中孤儿寡母?”
楚雄点了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唉,一大早的让燕锦州给气糊涂了,不过,你说的虽然有理,可就怕燕锦州不买账啊,我们不出城门破阵,他要是攻城,岂不更加麻烦?
”
“先把免战牌挂好,让他嚣张几天,我还需要点时间想想。”
早饭过后,踩着燕锦州的叫骂,吩咐士兵火速搬运雷石滚木,以防备攻城突袭。
燕锦州上午和下午均有叫阵,因为楚军迟迟不肯应战,气焰很是高涨,燕军均已认为楚军名不符实,是纸糊的老虎,光唬人用的。
“元帅好兴致,听闻战事有些吃紧,近来竟然常往我这儿跑,让你的将士们怎么笑话你?”夜灯初点,易阳看了眼还在沉思中的楚元帅。
“既然元帅无心睡眠,那与我手谈一局可好?”易阳拿来一副围城兵棋,将桌上茶具全数挪走,摆好了棋盅,伸手邀请楚天修。
“哦?围城兵棋?素知你聪敏,不过这下棋如打战,步步为营,需要有一定的大局观,你是下不赢我的。”楚天修好整以暇的撕开护腕,抿茶蹙眉,似乎想说可惜
“那元帅只当陪易阳玩闹一番,让我几手,别让我死的太难看可好?”易阳甚是乖巧,先捏起一颗黑子竟然下在了最中心的位置,惹得楚天修直笑。
“就是新手也知道,这个位置万万不可,小易阳是不会玩,还是太过自信了?”只见对方笑而不答,他抱着玩儿一局的态度下了起来,可怎知竟越下越吃力,看似胡闹的棋步其实处处都在将对方逼入绝境,陷阱遍布,一不小心遍失守一方,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兵败如泥。
他不得不重新的审视这个他‘抢来’的男子,他以为他不过是一介书生,略实几个字罢了,不想,还有这样的胸襟,要知道,与楚天修下棋的人,还不曾赢过,就是他的师傅,楚项也自愧不如。
兵败两局,此第三局,就在楚天修以为终于要驳回面子,大笑几声前面不过让步的时候,易阳纤指夹起黑子一颗,落在一处看起来自寻死路的地方,神奇如厮,这一步死棋竟然与他之前落的棋子连在一起,白子近乎全军覆没。
易阳好整以暇的续水添茶,低眉垂眼,不看任何一处,楚天修将手里的白子放回棋蛊,直视对面的人:“看来,你是后者。”
“我如何不打紧,元帅可从这三局兵败中看出了什么?”
闻言蹙眉,看出了什么?我看出了你嚣张的气焰,看出了你得瑟的神情,还看出了我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贯穿的心思!世上有谁能让他这么窝囊?连败三局,让他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忍着要扇他屁股的冲动,黑着脸认真的回忆着这三局棋数,还真叫他发现了什么。
第一局,他攻其前方,处在陷阱周围无法顾及他的后方,于是被陷阱吞没,第二局,他两头相顾,虚实互用,攻前方是假,攻后方为真,可是被识破了计谋,前方忽然回头,将他绞杀,第三局更妙,他看出了一处破绽,想要想从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分开围剿黑子,可眼看就要成功打破,区区一颗黑子竟然改变了所有局面,将前方和后方连在一起,将他团团围死,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