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罢满帘风》浮文君

8、无常（2）

　　兰月初二。
　　院子里的桂树开花了。闲闲的香气在微微温润的空气里晃悠着，树瘦长的影子在阳光下缩短而又继续拉长，叶婆娑的疏影间，可以听闻蝉的轻响。
　　“雀儿，你的棋艺越来越好了。”韶歌凝视着复杂如漫天乱星的棋局，右手拈起一颗黑子，微微蹙眉。然后有些犹豫地将黑子放在一角，落定。尧雀微微一笑，然后自然地拈起了一颗白子，轻轻地放下：“公主，你又输了。”
　　“嗯……”韶歌点点头，然后久久注视着棋局，叹了一口气，“罢了，休息一会，再来一局吧。吶，雀儿，喝茶吧。”说着，端来了一壶碧螺春，壶口钻出了阵阵的白气，然后斟满了两个瓷杯。“这茶大概是母后托人从南方带来的，挺不错的。”韶歌端起了瓷杯，正要抿一口，却见尧雀迟迟不肯品尝。
　　“公主……”尧雀的眼神出透露出了一种韶歌从未见过的悲怆，她从茶水中捏起了一根银针，泛黑的银针。韶歌的瓷杯落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支离破碎。嫩绿透亮的茶水，漫延到了脚边。
　　鲜红温暖的液体溅到了脸上。尧雀拥着韶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韶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渐渐失去了体温。然后御林军来乱刀砍死了蓄谋害死小公主的宫女。
　　尧雀死了。
　　替自己挡住了致命的一刀，然后永远地离开了，在这个初夏。黑子与白子浸泡在血液与茶水中，闪闪发亮，像是一双双充满悲悯与绝望的眼睛。韶歌终于知道德妃那一晚是多么的悲痛了。
　　巧儿死了。尧雀死了。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sorry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