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饭的法国少年和当厨子的中国姑娘》Z次元的爱尔

8、第七章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徐嘉西掏出手机，点开“宠物天地”，选中“论二哈的正确驯养方法”设置好连播模式，把手机架在调味品架上，开始料理食材。
　　徐嘉西的厨房很大，属于半开放式的那种，各类出具排放得仅仅有条，几乎一尘不染的料理台和灶间无一不昭示着主人平日里极尽细致的打扫。
　　厨房备有三个炉灶，炉下是常见的外拉门的柜子，里面放着米缸和大小形态各异的瓦煲。左侧是横向分成三份的定制抽屉，金属屉面泛着冷冷的光，仿佛在拒绝别人的探视。
　　徐嘉西将一条七分瘦三分肥的猪肉放在砧板上，拉开第一层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精钢菜刀。作为一道扬州名菜，狮子头选材一定要精，要选肉柔嫩而不带筋的。徐嘉西将猪肉挨着刀切成碎丁，然后略微剁斩。紧接着加入丛植、姜汁、盐和剁碎的虾皮搅拌，把调好的芡粉抹在两个手掌上，捏搓肉末成四个肉丸子，再微微按扁。
　　烹的过程分两步，首先将丸子下锅油炸，以丸子表面紧绷微黄为度。因为不想做红烧，所以第二步是撇了油蒸。徐嘉西买不到冬笋，于是泡开了一些笋干切块垫底，在横切大白菜作墩形数个，把丸子轻轻放在上面，大火开蒸。在蒸汽呼声和宠物天地一本正经的解说声中，徐嘉西轻快地游走在厨房里——只有狮子头可不行。
　　一一摆出白白嫩嫩的豆腐块、鲢鱼泥、香菜、泡开的香菇木耳，徐嘉西准备加一道酿豆腐。和狮子头的“多切少斩”不同，酿豆腐的馅料就是要剁的。一时间“咚咚”声不绝于耳，连带着旁边时不时传来的狗狗委屈的呜咽，徐嘉西莫名有种自己在虐狗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奥古斯特，算啦，自己确实在虐狗嘛。
　　除了香菜，能剁的都剁了，拌上鲢鱼泥，撒上胡椒和盐，刚好10点45分。
　　嫩豆腐虽然口感好，但相比于其他豆腐更容易碎，本来不应该用来酿。徐嘉西在这方面却好像没什么障碍，筷子一戳一划一塞，在按压几下，形状漂亮的豆腐就酿好了，肉在平滑的白面上俏皮地突起。架上平底锅，刷上一层油，大火，可以听见豆腐和锅之间“滋啦滋啦”的声音，很有趣。
　　滋啦滋啦。
　　哗啦哗啦。
　　起了个大早的奥古斯特悄悄绕开主街道，溜进公园的公厕里。自小活在腐朽的资本主义世界里，即使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头，奥古斯特还是被眼前“千帆过尽”的厕所吓得倒退三步。应该是厕所吧？！黑黄的瓷砖，写满了□□号和色忄青广告的墙面——什么？还有外卖号？！没看到厕格里还有外卖的“残渣”吗老大！
　　强行忽略掉那股历久弥新的恶臭，奥古斯特拧开了水龙头，清凉的水稍微让他感到一点安慰。洗脸顺带洗头，倒腾好一会儿，他顶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往外走，成功晋级为【吸睛的美男子】。
　　顶住晨运大军的注目礼，他挑出一个眯着眼拿着报纸、看起来就很慈眉善目的老奶奶问路：“奶奶您好，请问百花路怎么走啊？”
　　老奶奶：……
　　奥古斯特以为对方没听清，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回应他的是一个转头，连眼睛都没睁开。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这次老奶奶终于有了动静，眼睛撑开一条细缝，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叫奶奶？”
　　奥古斯特浑身一震，想起了某位中国姑娘熟悉的套路，学乖了——
　　“亲爱的小姐，您好！”
　　龙颜大悦的老奶奶在报纸中翻了翻，最后从屁股底下一沓广告中抽出了一张地图，虽然年代久远折痕遍布，但胜在“新鲜滚热辣”。
　　奥古斯特：……
　　接过地图，奥古斯特很悲伤，跪安后一脸苦逼地踏上新的征程。至于前路怎样，谁又知道呢？

　　呼——
　　雪白的蒸汽在小小的空间里，翻腾，升起，将厨房衬得满是生气。
　　11点30分，清蒸狮子头完成。
　　与此同时，香煎酿豆腐和清汤菜心已经摆上了桌面。
　　徐嘉西对着二哈的蠢脸吃完了午饭，打包了奥古斯特的饭菜。然后在锅里留了一颗狮子头，几块豆腐；又将洗好的菜心放在显眼的位置用篮子盖好。
　　收拾好背包，带上保温壶，徐嘉西在客厅逗留了一下——摸了一把水果刀，又默默放下。最后还是一脸不舍地出了门。
　　临出门前，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除非靠得非常近，几个字几乎要散在风里——
　　爸，妈，我走了。
　　砰！
　　再轻的话，最后还是留在了门里，单元楼外，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