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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在那之前(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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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一零三零年年初——
当联合部队全员阵亡的战报送达罗兰德的书桌上时,罗兰德硬生生地捏碎了王权杖上镶嵌的水晶。从此加兰德的土地上再也没人敢在罗兰德的面前提起他那位一母同袍的弟弟。
当血染的消息传到那矍铄的魔法师协会总会长的耳边时,悔恨与自责让那原本硬朗的人一晚苍老。从总会长位子上退下的他,发出的最后一道指令,就是让希夫第连带着它周围那一圈森林的危险级别正式从禁区上升为禁域。
年末——
奥西帝国萨维拉王妃去世,享年29岁,作为瑟亚罗大陆第一梦占的她在弥留之际只留下了一句话:复仇的帷幕已经拉起,黑暗水晶的现世将偿报曾经的恶行!
可惜的是,在第一梦占去世后的次日,一场大火席卷了她生前所住的寝宫,她唯一的儿子——奥西帝国的第一皇子也在那场火灾中失去的踪迹。而至于她的女儿,似乎并未得到她的遗传,萨维拉一族的梦占神话也于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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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一零三三年——
“约迪卡!”抱着襁褓的神职人员很是兴奋地一脚踹开了现任塞曼家族族长的书房房门。
批阅着公文的约迪卡·塞曼闻声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这个失了分寸的幼时玩伴,再看看他一路惊动的跟在他身后,宛如尾巴一样,想拦又碍于身份不敢上前的卫兵们,他感觉太阳穴有点突突的犯疼。
放下笔,约迪卡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们退下。
看见自己老爷发话了,士兵们送了一口气后陆陆续续散了开去。
回头,看着身后没人了,抱着襁褓的神职人员蹭进屋子,脚一抬一带,就把书房门又给合上了。
光关上门还不算,这人还神经兮兮地再三确定门安全牢靠地锁上了,才神秘兮兮地抱着襁褓凑到了约迪卡的桌子前。
“你在做什么呢,帕里姆神官大人。”约迪卡的脸色谈不上好,怒吧,对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主儿没用,骂吧,他一时也不知道从何骂起。
再三确保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被称为帕里姆的神职人员凑到了约迪卡的面前,勾勾手指示意他往前靠点。
“看这个。”边说着,帕里姆边掀开了手里抱着的襁褓的一角,露出了里面包着的那个嫩嫩的小肥爪。
视线蓦地被小肥爪中指上的东西吸引了,撑大了眼睛,约迪卡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内心的骚动平息了下来。
将小肥爪抢过握在手里,约迪卡隔着书桌一把拉过了帕里姆的衣襟:“你没跟别人提起过吧。”
“松,松开。”只扒拉了两下约迪卡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帕里姆就转而去扒约迪卡紧握的小肥爪,“你把孩子弄疼了!”
被提醒时,约迪卡才蓦然警觉刚刚的冲动,他松开孩子手的同时也松开了帕里姆的衣襟。
轻轻用额头蹭蹭孩子,帕里姆夸奖了几句。
“没有,自从第一代拥有龙魂契约的家主死后百年,塞曼家族的这个仪式因为一直没有继承者出现,就没人在意过了。”帕里姆有些感慨的道。“而且,这是我妹妹的儿子!”
“没有就好。”沉下眼睑,约迪卡从帕里姆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儿子。
“你以前跟我说的‘契约的继承者出现时,就是塞曼家族灭门之时’,不会是真的吧?”将孩子递了过去,帕里姆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叹了一口气,约迪卡继续道:“这是我们家里流传的话。”低头吻了吻那个在傻笑的小笨蛋,约迪卡忧心忡忡地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孩子保护好。”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孩子当然要你自己保护!我警告你,别想着一死百事了!”听到约迪卡像是遗言一样的说辞,帕里姆当场就怒了。愤愤然甩袖离去。
看着那飓风一样离开的背影,看着那如狂风过境一般被牵连的门口花瓶,约迪卡小心翼翼地抓起了怀里傻笑的小笨蛋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了问那只小肥爪的手心,约迪卡有些无奈地道:“我也想亲眼看着你长大啊!”
公立一零三八年——
看着那颗黑不溜丢的卵形物体,披着黑色银边斗篷的人有些纠结。盯着这颗召唤自己过来的玩意儿,在再三思索后,他决定先把它拎回去再做考虑。
“主人,主人”一只小小的身影因刹车不及一头撞上了正在清理身上勾带杂物的黑袍人背后。
“莫斯艾,我不是你的主人。”黑袍没有转身,他抚额问道,“说吧,怎么了?”
“噗噗”小身影因为撞击停下的往前冲的势头,一边扇动着一侧的小翅膀悬在空中一边用另外一边的小翅膀指着黑袍怀里的蛋问道“它真的还活着咩。”
黑袍下露出的那只苍白的手腕在华贵的黑袍映衬之下更显得纤细枯瘦。
“我不会让它死的,还有,你这外表是怎么回事?”
“主人不是喜欢卡帕的外表咩,莫斯艾就变的跟卡帕一样!”小黑影咋呼咋呼地原地转了一圈兴奋道。
“我!”太阳穴一抽一抽,揉了揉眉心的皱褶,黑袍人对这小东西是一点折也没有,也许他当年就不应该把他捡回来!“我累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入北塔。”
“是!”小黑影看着黑袍消失在走道的尽头后有点丧气的答道,黑溜溜的小眼睛转了转后光晕一闪原来的小黑影就变成了一个小光球。光球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长着45°长长的尖尖的耳朵的人形生物扑扇着比他身体还长的蜻蜓状翅膀悬浮在光球中。随着光球越来越暗淡,光球中的身影也越来越透明直到随着光球一起消失,“原来卡帕的外形也不是主人喜欢的啊”小精灵莫斯艾喃喃的这句话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
次年——
看着眼前宏大的魔法阵,迪塞尔没有冒昧地直接上前碰触,在仔细观察了几轮后,他发现,这个阵不是单纯的一个阵,它是两个阵组成的,一杀一生,但……这杀阵如果解释为要扣杀阵里的存在,那这祭献的生阵又是为何存在?而且看那祭献阵的阵法构成,他丝毫不认为布下这自我牺牲阵的人会蠢到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地步,这是谁布下的阵呢?为什么那颗蛋会指引自己到这儿来看这么个诡异的东西呢?
看着阵法中那具明显不是人类大小的森森骨架,迪塞尔最后还是决定靠了上前。手指沿着最外层的符文悬空滑过,细心的他发现这外层的法阵似乎被人用鲜血改动过。静下心,凑近了那细看才发现有异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擦了上去的时候,迪塞尔蓦然感到手指似乎被什么东西划到了。不过即使他反应神速,一滴从他指尖沁出的鲜血还是滴在了那被人改动过的地方。
一手拍上自己的额头,迪塞尔深深的觉得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
【你是什么人?】就在迪塞尔还在纠结的时候,一个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浑厚声音蓦地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第一时间警觉地给自己张开防御壁,“谁?!”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面前。】脑海里那道声音如是回答。
我面前?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感受到半分灵动的迪塞尔挑了挑眉头,视线落到了那具庞大的骸骨上,“你是那具白骨?”
“……”沉默了片刻,那道声音的主人还是回答了【是的。】
“你找我来做什么?”思索着刚刚的对话,迪塞尔就更觉得奇怪了,“更何况我们也未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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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一手夹抱着蛋,一手抱着胳膊,靠在树边的迪塞尔闭着眼正在平缓自己的呼吸,张开这么长一条封印壁果然还是有些超负荷——即使这防御用的封印壁还未被激活。
将那颗与一年前相比无甚差别,只是蛋壳上多了一层密密麻麻银色符文,显得更加像是一颗艺术品的小东西托举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迪塞尔蹙着眉头自问道,“我就这么相信了你让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太草率了?”
蛋没有反应,其实迪塞尔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他给蛋画上那么多的符文,其实也仅仅只是让蛋生命特征稳定了下来。现下,能够自主从外界汲取养分、能量的的魔法辅助他已经完成;可是蛋最后能不能孵化,在没有来自于蛋的母亲的帮助,仅仅只凭借外物的辅助,他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蛋自己的求生本能和造化了。
滑坐到地上将蛋纳入怀里,看着那绵亘几十里地的封印线,迪塞尔自嘲道:“我总觉得,你父亲太高估我了,别说这封印被激活时我能支撑多久了,就我现在这身体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能不能支撑到封印被激活那天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呐。”从怀里掏出那枚被据说是自己母亲交于自己的遗物,捏着那宛如水晶一般物体的两头,对着天空观察着那东西里面那莹莹发光的玩意儿,迪塞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皱着眉头低下视线,对着怀里的蛋道,“先不说这玩意儿是真是假,如果你给我看到的是真的,那这东西激活的首要条件就是纯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