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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在那之前(上) ...

  •   瑟亚罗纪年三一六五年,因为人类的贪婪与对权力的渴望,从原造物主手中接过瑟亚罗的新生神祇被弑杀于创神台上的轮回之境旁,轮回之境崩碎离析。

      守护神祇的原序之神秩的暴怒让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为保护未参与弑神之举的兽血一脉,生命女神奥尔迪卡与海洋女神莱卡西特联手将原本一体的大陆一分为二。

      在救助了兽血一脉后的生命女神因不忍见到无辜者被卷入生灵涂炭,公然与原序之神决裂,以一己之力将原序之神封印。

      混乱的西大陆至此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女神奥尔迪卡的授意下,隐迹于西大陆最西端的精灵族出面,帮助人类重建了家园。

      随着原序之神的被封印,原有的计时历法也被摒弃,在人类社会回复平静的那一年,在人类与精灵的共同认可下,瑟亚罗开启了新的计时历法——公立,那一年就被称为公立元年。

      公立六八九年,传说中拥有神血,甚为神秘的圣血一脉一夜灭门,由其所守护的四件神器下落不明。

      公立一零零零年,黑精灵族的人类王妃在嫁给黑精灵王两百年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可惜的是不知是何原因,黑精灵族的王妃与那名皇子在第二年便双双逝去。

      公立一零二五年——
      听着脚下枯枝轻微的断裂声。看着那狼藉不堪的村落城镇,回到希夫第的迪塞尔知道,曾经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

      搓揉着从脚下大地上拾起的土块,感受着那其中散发出的不同于以往的力量,他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魔法事故。

      双子塔沦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处魔法之都怕加的迪塞尔有一瞬间脑袋里是蒙了的。怎么可能!双子塔可是有卡帕在坐镇的啊!那个人怎么可能会……

      趴跪在地上,区臂撑地的迪塞尔垂着头,沙土从他不自觉紧握的双手指缝间遗落,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力。经由那土壤所感受到的,那异于往常的力量已经让他大概猜出了希夫第公国会这么快沦陷的原因:大地水晶的污染。

      净化水晶,他没那个能耐,即使他有着双S+魔法等级认证,不低于现任魔法师协会会长的能耐,他也很清楚,净化大地水晶,那不是他能做到的事!大地水晶那是当初创造这个世界的神祇留下的!而千年前的弑神之举,让瑟亚罗的西大陆彻底沦为神弃之地,唯一还在帮着他们的生命女神——奥尔迪卡,据守护的精灵族所言,也早已因力竭陷入了沉睡……

      可是……抬起头,一遍遍来回扫视着眼前不复以往的断壁残垣,他,还能独身退出去么?

      不,他不能,原来一直都对凡物俗事不甚在意的迪塞尔第一次知道,在他心底,对这片养育了他的大地,对那个接纳了自己,并把自己——这个‘不明来历体’拉扯大的人,他最终还是没能放下。此时的他,很庆幸,庆幸当年自己遇到的是卡帕,那个严厉、龟毛却依旧毫无怨言把他养育长大的人。

      也许……也许回到双子塔,卡帕还在那儿!也许,也许他还能找到挽救的方法!想到这儿,他迅速地爬起身,拿出魔法公会为自己特制的晶木杖,默念咒语,召唤出风灵开道,一刻也不愿停留地向着记忆中双子塔所在的方向赶去。

      公立一零二玖年——
      加兰德·奥威尔皇宫内——

      “你真的要去?”坐在办公桌边,摩挲着拇指上那象征着皇权的王戒,作为加兰德历史上即位年纪最小、成就最高的帝王——罗兰德垂下了眼睑。

      “是的,王兄。”联络用的玄镜那头,不卑不亢的鲁林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十指交握,一项自诩最民主的罗兰德此时此刻很纠结,他想专横地阻止自己的弟弟:他宁愿自己去,也不想让他这个宝贝弟弟去到那么个危险的地方。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如果他父亲还在,他还没担下现在的责任时,他可以任性,可是现在……

      也许是猜到了罗兰德脑袋里的回路,玄镜那边的鲁林又一次地开了口,“哥哥。”他没有用以往形式化的称呼,而是选了一个更亲密的,“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你希望看我碌碌无为地浪费掉我的一生么?”

      “我……”撇撇嘴,罗兰德挑了挑眉头,最后还是败在了鲁林真挚的眼神中,他举起两只手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派去的人你必须给我带在身边!”

      听着自己兄长那不甘不愿的声音,看着他那不甘却又拗不过自己的纠结神色,鲁林的嘴角不由得有些翘起。他微微点头,“好。”

      “我回头让艾森特给你把人配过去,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恶狠狠’地,罗兰德如此放话道。

      “是~”鲁林无奈应承道,随即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后,对着玄镜那边的罗兰德道,“哥,叶侬会长找我,我过去一下。”

      “哦。”带些不满,罗兰德歪歪嘴。可是随着玄镜影像逐渐模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让他突然站起了身,他快步冲到即将消失的影像前,抓住玄镜的镜框,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冲着玄镜那边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鲁林喊道:“伊菲尔,我不需要你有多大成就,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哪怕最后做了逃兵,你都要给我完整无缺地回来!”玄镜那边,听到罗兰德喊话,鲁林微微一怔后,回过头,安抚性地朝着罗兰德笑了笑。

      看着玄镜上的影像最终归于平常的反射景象,罗兰德对着一直守在门边的艾森特招了招手,“你从那边给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给我弄到伊菲尔身边去。”

      “是,主人。”微微颔首,接到指令,艾森特便退出了书房,独留下罗兰德一人。

      奥西帝国·魔法之都帕加城内——

      走进房间,看着背对着房门独立在落地窗前的身影,鲁林很自觉地转身关门。

      “把门锁扣上。”窗前的人没有转身,只是轻声开口道。

      按着房间主人的指令,鲁林将房门落锁后,走向了落地窗前的那个身影。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叶侬会长?”在离叶侬五步开外的位置,鲁林停住了脚步。

      “你请命亲自去带领这次由魔法师协会跟数个国家共同组建的镇压部队是因为艾米勒么?”背对着鲁林,叶侬若有所思道。

      “……”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驳,鲁林沉默了。

      转过身,叶侬看向鲁林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她。”

      “这不是您的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同样,这次请命带兵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回看向叶侬的视线诚恳而真挚。

      看着鲁林,叶侬的话语堵在了喉管之间。片刻后她才朝着一边的工艺沙发展开手,礼貌道,“坐。”

      随着鲁林坐下,叶侬抄起了书桌上的玻璃杯,然后腿一架,就着这特豪放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书桌上。“说正事。”指了指鲁林右手边茶几上的茶水,示意他自便后,叶侬就自顾自地说起了他这次把鲁林找过来的原由。

      “也许还是我错了。”她说道这儿,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当年,如果我能适时阻止那件事,她也不会追去那儿。”

      “这不是你的错。她有时候的固执……”

      闻言,叶侬黯然低下了头。“我不知道当年他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回去希夫第的,但是他音讯全无却也有四年了,为什么为什么艾米勒她还是没办法放下呢…”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玻璃杯,看着其中晃荡的水波,叶侬闷声道。

      “他还活着么?”鲁林开口问道。

      “老会长认为他跟卡帕都还活着……”

      “所以……?”鲁林在等叶侬的后话。

      “老会长的意思,你们这次去,至少,要把他们两个找回来。”放下手中的水杯,叶侬看向了鲁林。

      敛眉垂目,鲁林表示知道了。

      送鲁林出门时,叶侬最终还是没忍住,她一把抓住了鲁林的衣袖,以不同于她往常形象的态度恳求道:“求你一定要把艾米勒找回来。”

      “我会的。”

      奥西帝国·奥西皇宫花园——

      “哥哥~”

      在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后,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扑到了坐在榕树下看书看到睡着的人的怀里。

      “唔……”睡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砸醒了。

      “艾文?”摘下眼镜,被砸醒的人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手揉了揉小陨石的头顶。

      “艾维,艾文怎么说都要找你。”轻缓,温柔的声音如同清风一样拂过。

      “母妃!”看见来人,躺在榕树下的人立即放下了怀里那个小小的淘气包,匆匆忙忙地站起了身。

      摇了摇头,温柔的妇人拦下了下人,自己走上前来帮忙拍去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身上的草屑。

      “母妃!您怎么……”

      摇了摇头,妇人打断了艾维的话,错身走到了艾维的身后,以手作棚,望向了远处,“难得天气这么好,我想出来走走而已。没什么的。”

      “母妃……”有些无奈,艾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妇人的肩膀上。

      一手按上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时,妇人将自己的脸颊也靠在了上面,“艾维,妈妈跟艾文会成为你的负担么?”

      “母妃!您在说什么!”少年艾维闻言有些气恼。

      拍了拍被自己按住的手,妇人笑着回望艾维的脸色有些苦涩,“艾维,妈妈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妈妈这样的身体,这里就不会成为束缚你展翼的牢笼!”

      “妈妈~”小小的身影似乎被她母亲的情绪感染,扒在了妇人的腿上。

      “艾文。”艾维看见那小小的身躯,很自然地伸手将之抱了起来。

      “麻麻不哭!”小东西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从自己哥哥的怀里探出身体,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妇人的脸上,但是她那污黑的小爪子,别说是擦净眼泪了……不出两三下,她母亲那原本清丽的脸蛋儿就成了三花猫似得。

      “好艾文,妈妈没事。”将小丫头的手从自己脸上握住,妇人逗了逗快瘪着嘴哭出来的小东西。

      抽抽搭搭的小丫头顺着妇人的安抚就扒进了妇人的怀里,没多久就哭累睡着了。

      斥退了侍从,妇人与自己的儿子一起坐在了树下,将女儿在自己怀里放置妥当,望着远景,妇人若有所思地道,“艾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你父亲。”

      “母妃……”

      “听我说,好孩子。”打断了儿子的话,依旧望着远方的妇人语气虽然有些忧伤却依旧露出了笑容,“但是妈妈爱他。”顿了一会儿,只听她继续道,“他也爱着我……”

      “他爱您?”看着自己母亲那眼角在阳光下闪烁的晶莹,少年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妈妈从未后悔过嫁给他,哪怕是做不了他的皇后……妈妈只是希望,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妇人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却不知少年背在身后的手已紧捏到出血。

      “艾维,妈妈有件事想跟你说……”,将自己从甜蜜里抽出,妇人转头看向了少年。

      “母妃?”

      “答应母亲,下面母亲告诉你的事,切不可告之其他人!”拉着少年的手,妇人的脸色很郑重。

      缓慢地点了下头,少年答应了。

      妇人很欣慰,她敛下了自己的眼睑,“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清楚,你的父皇其实并不爱我,他爱的只是我能给他的权利,他爱的仅仅是用我的生命换回的梦占。”

      “母妃……”

      “我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摇着头,妇人再次打断了少年的话。

      “母亲!”

      “艾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他,我甘之如饴。”粲然的笑容让艾维心疼。“我的梦里……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但是我没有看见那座塔的门,所以我想我也差不多了。”

      “母亲!”将自己的母亲拥入怀里,少年眼角发酸,但是自己的泪呢?

      “艾维,妈妈封印了你妹妹的梦占能力,答应妈妈,如果妈妈有一天走了,你要立刻离开这儿。”伸出手,妇人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不要顾及艾文,没有了梦占能力的她,至少还有公主的身份!皇后能容的下她,但是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在那之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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