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大侠》子非瑾

65、番外完

　　果然，斗了不久，杨康手下那个奇形怪状的三头蛟侯通海带着黄河死鬼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而去，郭靖认出小乞丐是先前认识的朋友黄蓉，便跃出圈子，对杨康道：“且住，我有点事，回头再打！”

　　杨康本就不想与他纠缠，听他这话正是求之不得，冷笑道：“你肯认输就好！”

　　郭靖挂念黄蓉安危，却还转头对杨过道：“这位大哥，劳烦你护这这父女两，我去去就来。”

　　被岳父叫大哥，杨过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他僵硬地点点头，却听身后嗒嗒嗒直响，原来黄蓉又跑了回来，不仅毫发无伤，身形还很快，在人群中东转西走，瞬间不见了踪影，等侯通海追上来，已经找不到人了。

　　郭靖见黄蓉身怀绝技，顿时放下心来，被这两人一闹，郭靖杨康都不想再斗，但杨康并不罢休，他指着杨过道：“这傻小子为你出头，今天公子爷我就暂且饶过你，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若不然，有你好看！”

　　杨过依旧抱着双手动也不动，这样子在杨康眼里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正要发怒，忽听得西边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汗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后边跟着一顶红呢大轿，由六个壮汉抬着，跟着杨康的仆从一看，叫道：“王妃来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有走得慢的，那军汗手中的藤条啪一声抽在身上，瞬间惨叫连连。郭芙拉着幽幽躲避不及，被乱窜的人流一冲到路中间，眼看藤条就要抽到幽幽身上，她忙将幽幽搂到怀里，准备自己替他受了这一下。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挥过来的藤条被杨过一手抓住。他将郭芙母子扶起，关切地问，“没事吧？”

　　郭芙摇摇头，低头见幽幽睁大了眼睛看着杨过，充满崇拜地道：“哇，爹爹好厉害呀！”

　　小朋友的蜜汁关注点让杨过不由一笑，他捏捏幽幽的脸，笑道：“爹爹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看？”

　　“要！”幽幽兴奋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军汗见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举起藤条向一家三口抽去，杨过将幽幽往上一提，一手抱在怀里，一手揪住藤条轻轻一拉，那军汗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藤条就失了手。

　　杨过得了藤条，一脚将那军汗踹在地上，在他身上刷刷抽了好几鞭，幽幽在他怀里拍手叫好。杨过微微一笑，其余军汗见动不得他，举起藤条要抽郭芙，郭芙抽出宝剑，刷刷刷几剑，他们手里的藤条便纷纷削断，只余短短一截在手。杨过一甩藤条，每人脸上各挨了一鞭子，军汗们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

　　幽幽又喝彩道：“哇，娘亲也好厉害！”

　　围观的见这对夫妻年纪轻轻武功不凡，也纷纷连声叫好，杨康涨红了脸，撸起袖子喝道：“岂有此理，居然如此猖狂！”

　　突然轿内穿来一个女子声音，“康儿，快跟我回去，别跟人打架了。”

　　杨康对这个母亲是一点儿也不怕，闻言只道：“娘，你别管我，今日若我不打死这目中无人小子，我就不信完颜！”

　　你本来就不信完颜，郭芙默默吐槽道，那轿内惊呼道：“不可，康儿，你打赢就算了，千万不可伤了别人的性命！”

　　看来这包惜弱这么多年来对孩子的教育真的是问题不小，明明当街欺凌平民就是不对，她不仅不劝阻，反而说打赢就算了，真是蜜汁逻辑。不得不说，在杨康变态的这条路上，包惜弱贡献不小。

　　郭靖见杨过一家被团团围住，顿时跳出来挡在郭芙面前，喝道：“欺负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郭芙见亲爹挡在自己面前，既感动又激动，觉得父亲的背影真是高大又坚毅。杨过此时已经不用重剑，见地上有一根树枝，便捡起来握在手中。

　　杨康一看，嗤笑道：“我说怎么敢管小爷的闲事，原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叫花子。”

　　幽幽搂紧了杨过的脖子，低声道：“爹爹，那个人骂你叫花子，什么是叫花子？”

　　杨过拍拍他屁股，笑道：“叫花子就是......”

　　杨过未说完，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插口道：“小公子，叫花子就是衣服脏兮兮，脸也脏兮兮，手黑乎乎的，头发乱糟糟的人啊。”

　　人群中跳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乞丐，正是被侯通海追赶的黄蓉，她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很是灵动，幽幽看了看她，突然伸出小手指指着她，天真地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黄蓉哈哈一笑，“对呀！”她见幽幽可爱，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幽幽嫌弃她手黑，忙把脸埋到杨过颈窝里。

　　杨过没认出她，只是皱了皱眉，觉得她身上有点脏。黄蓉并不在意，反而笑盈盈地一拍郭靖肩膀，“打抱不平怎么能没有我呢！”

　　郭靖见到她很高兴，“黄贤弟，我们一起对付这个无赖。”

　　这下热闹了，郭芙囧囧有神地看着爹妈在自己面前称兄道弟，说来算自己公公的杨康早就忍无可忍，又听郭靖叫他无赖，怒道：“恶贼休逞口舌之快，给我围住！”

　　只听他一声令下，十几个军汗将几人团团围住，这些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还行，对付郭靖黄蓉这样的那就只能算辣鸡而已。不过三拳两脚，便将这群人摆平了，四仰八叉地躺了一地，哎哟叫疼声不绝。

　　此事因比武招亲而起，穆易父女两欲劝几人赶紧走，可杨康却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罢十指握成抓装，向最前边的郭靖戳去，郭靖见他这招来势汹汹，忙使出分筋错骨手抵抗。

　　这分精错骨手为朱聪所创，专克九阴白骨爪，杨康师从李莫愁，只习得九阴白骨爪招式，没有九阴真经的内功基础，竟伤郭靖不得。

　　只见郭靖双脚带风，连环脚几脚踢在杨康身上，杨康避也不避，一掌拍在郭靖脸上，将郭靖拍得头晕眼花，眼睛中眼泪直流。包惜弱在轿子中瞧着分明，自己的儿子也被踢得不清，而与那憨厚少年一伙儿的几人却都蠢蠢欲动，只待郭靖稍有不敌，他们中定有人出手。想到此处，她急得掀开轿帘喊道：“康儿快住手，别打了！”

　　那穆易起初只是觉得她声音与妻子相似，此时见他掀起轿帘，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妻子包惜弱。

　　在他震惊的当口，彭连虎已经大步走到郭靖面前，一掌将郭靖掀翻在地，随即一掌拍出，就要送到郭靖头顶。郭靖惊得虎目圆睁，伸出双手护头，若是吃了这一掌，那双手也就废了。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闪过来，举起手中武器在彭连虎腕上一敲，他顿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手骨几乎被这万钧之力震断，他惨叫一声缩回了手，想再抬起，竟是再不能了。他往那边一看，那攻击他的正是杨过，他此时还抱着幽幽，手里拿了一根树枝轻轻甩动，方才打在自己手上的，居然就是这根树枝。

　　郭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对杨过拱手道：“多谢大哥相救。”

　　杨过表情一僵，幽幽却拍着手笑起来：“外公叫爹爹大哥，真好玩！”

　　杨过却赶紧捂住幽幽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郭靖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对幽幽笑了笑，没再说话。

　　彭连虎被杨过那一下弄得再不敢来攻，杨康气得险些跳脚，彭连虎劝道：“小王爷，那人武功非同小可，今日不可硬站，还是先回府，再图他计。”

　　杨康满脸不忿，但脸彭连虎也这么说，他也无可奈何，只好翻身上马，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等他一走，抬轿子的人也走远了，大街上不久就恢复了平静，杨过看着杨康远去的方向楞了良久，郭芙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手臂权作安抚。

　　黄蓉见人走远了，笑嘻嘻地走到郭靖身边，说：“我也走了，有机会再来找你。”

　　说着趁郭靖点头的功夫，出其不意地在幽幽的小肉脸上一捏，然后脚下一跃，去了老远。幽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上早被捏了两个黑印子，他嘟了下嘴，还在考虑要不要哭，郭芙就赶紧给他擦干净了。然后哄他，“好了好了没事，她是喜欢你才捏你的。”

　　幽幽不明白为什么喜欢就要捏他的小肉脸，亲亲不行吗？又想到小乞丐黑漆漆的脸，瞬间拒绝地摇头，不行不行！

　　说话间，穆易父女相携而来，对杨过等人行了个礼道谢，郭靖忙将二人扶起，道：“那小王爷不是好人，你们赶紧离开吧。”

　　他本想说那小王爷今日颜面扫地，一定会派人来找麻烦，相劝父女二人赶紧离开，可他笨嘴拙舌，只能憋出这么一句。穆易看起来心事重重，不想听进去他劝的样子，郭芙暗自叹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帮这父女两才好。

　　待父女两一走，郭靖对杨过叩谢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杨过吓了一跳，侧身躲开不敢收他一拜，一手扶他起来，嘴里道：“郭伯，兄弟不用言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的。”

　　郭靖见他方才轻飘飘那一下却能将彭连虎震开，又见郭芙临危不惧，心里对这对夫妇更加佩服，笑道：“大哥，大嫂，难得有缘相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郭芙被他这一声大哥大嫂雷得外焦里嫩说不出话，最终还是杨过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道：“多谢，只是家中尚有父母相候，出来得久了，恐他们惦念。”

　　郭靖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聚，还未请教大哥姓名。”

　　杨过无力地道：“这大可不必，我其实也没有这么老，你就不必叫我大哥了，直接叫我杨过就好。”

　　“杨过？”郭靖将这个名字含在嘴里咀嚼回味，记在心内，郭芙提醒道：“过，是过错的意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郭靖似乎若有所思，杨过见状，拱手道：“郭伯，兄弟，郭兄弟，后会有期，咱们有缘再会。”

　　郭靖回神，笑道：“我送送你们吧。”

　　夫妻二人取了马，幽幽突然对郭靖伸出了手，要他抱。郭靖楞了一下，接过软乎乎的小朋友抱在手里，幽幽很开心，嘟起小嘴亲了他一口，郭靖不由笑了起来，觉得心里异常温暖。他就这么抱着幽幽从长街走到城门口，此时已经黄昏，天空中又飘起了雪。郭芙将幽幽的小帽子戴好，抱他在自己马上，幽幽见能跟娘亲同骑，高兴得不得了。

　　等三人上了马，郭芙拍拍幽幽小脑袋道：“幽幽，给外，叔叔说再见。”

　　幽幽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道：“外公不跟我们一起吗？”

　　“不跟，我们先去，外公随后就来。”

　　“那好吧，”幽幽嘟起小嘴巴，对郭靖挥挥小手，“外公，你可要快点来，我们的马跑得很快，慢了你就追不上我们啦。”

　　“啊？嗯！”郭靖呆呆地挥挥手，只觉得心瓦凉瓦凉的，自己在蒙古这些年风吹日晒，究竟是苍老到了什么地步，为何小孩子几次三番要叫自己外公，自己已经这么老了吗？

　　郭芙恨不得捂住儿子的嘴，忙补救道：“你不要生气，这孩子就喜欢乱讲话，他见你长得跟他外公有几分相似，有感而发才喊出口的，这孩子是想外公了。”

　　幽幽见状闷闷地缩回娘亲怀里，郭靖不由笑道：“这孩子真可爱，我看着只觉得说不出的亲近。”他忽然掏出一把匕首递过来，道：“我身无长物，只有这把匕首还拿的出手，就送给这孩子吧。”

　　郭芙见这匕首外鞘雕刻了一些精美花纹，觉得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还以为是郭靖他爹留给他的那一把，忙推辞道：“不可不可，他还是小孩子，会使什么匕首，你留着自己用吧。”

　　郭靖坚持地递过来，又从怀里摸出另一把道：“请一定收下，我这儿还有一把，是家父留给我的，这一把是蒙古大汗所赠，我今日便转赠与令郎。”

　　郭芙见状只好收下，见他孤身立于风雪之中，忍不住道：“你若遇到个叫王处一的道士，记得提醒他，小心那个灵智上人的暗算，能躲就躲不要硬拼，因为那小王爷睚眦必报，此番穆氏父女得罪了他，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听说他那母亲倒是个菩萨心肠，你若是要救他们，不如从他母亲那儿下手，还有，赵王府守卫森严，你们藏的时候，注意把衣服也藏好。”

　　郭靖不明所以，但见郭芙说得认真，他只好似懂非懂地点头，郭芙言尽于此，能不能救出包惜弱，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是城墙上传来呼喝声，要关城门了。

　　郭靖一拱手，道：“二位，后会有期。”

　　杨过郭芙亦是拱手道：“后会有期。”

　　郭靖笑着看一红一黄两匹骏马扬起前蹄，奔向门外的风雪之中，城楼上传来一声响锣，大门在轧轧的响声中，慢慢合拢。

　　他沿着来路返回去，一个道士不知从何处蹿出来，搭住他的肩膀，和蔼地道：“小兄弟，贫道方才见你与那金国小王爷相斗之时什么英勇，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

　　郭靖心里一动，蓦然问道：“阁下可是王处一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