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大侠》子非瑾

64、番外二

　　离开饭店，天色尚早，此时吃饱喝足，便打算原路而返，杨幽被郭芙牵着小手，小脑袋东张西望，满眼好奇之色。他自出生一直呆在襄阳，从未见过这般繁华的大城市，连路边做烧饼的都觉得有意思，襄阳连连战乱，哪有这般热闹的景象给他看。郭芙心下不忍，便对杨过道：“既然来都来，那便逛一逛再走吧。”

　　杨幽开心得快跳起来，拉了母亲的手就往前走，“娘快点快点，我想去那边看一看。”

　　杨过见母子二人走远，只好牵了两匹马跟在这娘儿俩身后，在他们有看中的东西时，他负责掏钱付账，不一会儿，幽幽手里吃的玩儿的就一大堆，郭芙手上也帮他拿了一些。

　　又走了不远，忽然听到前边人声喧哗，一大堆人围在一处，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杨幽觉得好奇，拉着郭芙要去看，郭芙见这样子。以为是江湖艺人当街卖艺，没什么意思。但杨幽没见过，大感兴趣，郭芙只好让杨过找个地方安顿好两匹马，再抱着杨幽挤到人群之中。

　　只见众人围着一片空地，地上插了一面锦旗，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字。旗下有两人正打得火热，一个是个中年汉子，而另一个，居然是个红衣少女，那大汉武功平平不过数招便败下阵来，那少女拍拍手，又站回了旗杆之下。那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雪白，眼睛又大又亮，双眼皮很深，笑起来眉眼弯弯，不似北地女子的粗豪，却有一股江南水乡的温婉风情。

　　原来杨过的眼睛长得这么像他的母亲。

　　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就让他们遇上了这个剧情？郭芙一见那女子的脸，心里就只剩这么个念头，再去看杨过，他正抱着幽幽，也呆呆地看着那亭亭玉立的红衣少女，幽幽喊他几声不见反应，边拿手去揪他耳朵。

　　这是他跟郭芙学的，每次爹惹娘生气，总是去揪爹的耳朵。杨过被他冰凉的小手一摸在耳垂上，瞬间回过神来，目光凛冽地看向幽幽。

　　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他平日对幽幽溺爱得紧，大概是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便加倍将爱放在幽幽身上，平日连骂都舍不得，哪里用过这种眼神看他。幽幽被他吓得一抖，小嘴一瘪，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

　　杨过一见他的眼泪，心化成了一滩水，忙抱着儿子又亲又哄，“幽幽别哭，爹爹不是凶你。”

　　他越哄幽幽的委屈越多，眼泪流得更凶了，伸手要郭芙抱，郭芙无奈，只好接过眼泪巴巴的儿子。

　　幽幽已经七岁，郭芙抱了一会儿就有些吃力，郭芙放他下来，说了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小朋友抽泣了一下，终究是把眼泪收住了。

　　郭芙看看杨过，杨过也在看她，他的眼里有些震惊又茫然的情绪，愣愣地道：“我不是故意吓他的。”

　　郭芙叹了一声，牵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多大的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你还要继续看吗？”

　　她不知道旁观自己爹娘的初遇对于杨过来说好还是不好，杨康此时正是意气风发的小王爷，穆念慈就是在这儿对他一见钟情，开始了她这一段悲剧性的爱情。

　　幽幽见杨过沉着脸不说话，就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杨过被他温软的小手一握，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对郭芙道：“再看看吧。”他还想再看看母亲的样子。

　　一家三口说话之间，纯属来闹场的和尚和胖子被杨铁心化名的穆易夺了兵刃，这二人一阵羞愤瞬间夺路而逃。在众人的哄笑中，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数十人拥着一个白衣公子飞驰而来。

　　那白衣公子似乎对这比武招亲几个字很感兴趣，勒马停下来，众人见他气派，不由纷纷让开一个缺口，让他见到了旗杆下的红衣少女。

　　他微微一笑，对那少女道：“比武招亲的是你么？是你的话，我就来试一试。”

　　他面若冠玉，唇若涂丹，是个翩翩美少年，见女孩子点了点头，他一翻身从马上下来，笑盈盈道：“你们有什么规矩么？”

　　长这么一张脸，确实容易成为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杨过与他有五六分相似，特别是笑起来眼角眉梢那种痞痞的样子更是像极了，只是此时杨过已近而立，阅历多了，如巍峨大山，稳重成熟，给人安全感；而杨康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意气飞扬，如茁茁白杨，丰神隽朗，自是一派少年风流。

　　穆易见杨康衣着华美，人品秀雅，定是富贵人家公子，不欲让杨康比试。可杨康一再坚持，加上吃瓜群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调笑声，穆念慈又羞又气，脱下披风，向那公子微微行了个礼，道：“公子请。”

　　穿白衣的杨康看起来信心满满，衣袖轻抖，便向穆念慈肩上拂去。他出招极快，穆念慈吃了一惊，急忙侧身躲开，左脚踢向杨康鼻梁，杨康急忙下腰躲避，身法十分灵动，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要临风归去；穆念慈姣好的容颜如灿烂红霞，煞是动人。

　　两人年纪相仿，论武功，穆念慈却还是逊了杨康一些，场上杨康占了上风，他抱住险些跌倒的穆念慈调戏了一句，见穆念慈羞得满脸通红，他笑得更欢，这副模样当真是像极了十八九岁的杨过。

　　郭芙嘴角抽抽，偷偷撇了面无表情的杨过一眼，不知道他看到亲爹当街耍流氓是怎样的心情。

　　眼见杨康扒了穆念慈的绣鞋，轻浮地放在鼻边一闻，像个无赖一般调笑道：“好香啊！”的时候，杨过终于忍耐不住，对郭芙说了句等着就跳了出去。

　　当他站在场中时，他楞住了，因为与他同时跳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此人浓眉大眼，脸色红润，虽然打扮得土里土气，可眉眼间的熟悉感告诉杨过，这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郭伯伯，他显然是看不惯杨康的无赖行径，跳出来路见不平。

　　这一天发生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杨过此刻颇为冷静，他不再看郭靖，只对杨康道：“鞋，还来。”

　　而郭靖见有人与自己一起路见不平，心里对杨过有些敬佩，也道：“对，你这样不对，快把鞋子还给人家姑娘。”

　　杨康打量着这跳出来的两人，郭靖一口南方口音，看起来土头土脑，他并未放在眼里。让他吃惊的是另一个人，这人看起来二十多的年纪，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亮若星子，俊朗非凡。更让他吃惊的是，明明没见过这人，但却对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杨康呆了一呆，听着二人说完，随即笑道：“我若不还，你要怎样？”

　　话为落音，杨过身形一闪，瞬间闪到杨康面前，伸手往他怀里一探，前后不过数秒只见，又回到原地。杨康一摸怀里，顿时大惊，再看杨过，果然，他手上已经拿了穆念慈的鞋。

　　他的动作之快，吃瓜群众们发出一阵惊叹的声音，杨康没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鞋就到了他的手里。他丢了面子，脸上怫然变色，喝道：“与我作对？你想死吗？”

　　杨过不搭理他，只是拿了鞋走到穆念慈身边，将鞋递给她。穆念慈没发现他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垂着头默默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杨过喉咙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郭靖师从江南七怪，自小便认为几个师父的武功是绝顶高手。但见杨过这一下子，轻轻松松从别人怀里取物在手，身形之快，当今世上他只见识过二师父妙手书生朱聪有这本事，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比二师父年轻这么多，这一手功夫却耍得相当漂亮。他顿时起了亲近之意，此时杨康见杨过对自己视而不见，使出梅超风所传九阴白骨爪向他肩头抓去，郭靖见杨过背对着他，怕他被杨康所伤，忙伸手抓住他双腕用力一推，将杨康推往一旁。

　　杨康被他一抓，只他内力不错，不敢小觑，不愿与他动手，当下站在原地，冷冷地道：“怎么？你们想两个打一个是不是？”

　　郭靖摇摇头，“我不想跟你打架，可你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既然不肯娶这位姑娘，为何拿了人家绣鞋要走？”

　　杨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杨过夺回绣鞋，面子上过不去，只想找杨过的麻烦，但郭靖性格耿直，看不惯他背后出手，就是要跳出来多管闲事。

　　杨康脸色不太好，他知道遇上两个难缠的了，此时若是走了，倒也相安无事，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怒道：“不想打就滚开，别挡公子爷的路！”

　　郭靖一动不动地站着，还是那句话，“你既然不愿意娶这位姑娘，那就不要再纠缠了。”

　　杨康不耐烦了，双掌齐出打向郭靖肩头，郭靖连忙举手挡格，杨康突然右掌忽然一变，打向他的胸口，郭靖心里一惊，使出脚上功夫踢向杨康下盘，只是他三师父韩宝驹的绝学，郭靖虽只学得几层，但这飞脚乱踢的功夫也将杨康踢得手忙脚乱 。

　　此时穆念慈已经重新穿好了鞋子，杨过和穆易站在他身边，看杨康与郭靖相斗。杨过见年轻的郭伯伯几次被自己年轻的爹带得摔倒，他一时间不知道帮谁才好。

　　人群中，幽幽指着杨过对郭芙道：“娘，怎么爹爹还不过来啊？”

　　他心思纯粹，不懂得避人的道理，清脆的声音让不少人听见，纷纷议论道原来那位年轻侠士已经有了家室，还以为他突然冲上去也是想比武招亲的呢。

　　郭芙有些尴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小声跟幽幽解释道：“爹爹是看不惯那个人欺负女孩子，所以才出手相助，他要确定这个白衣人不会伤害那个女孩子之后才过来。”

　　“哦~”幽幽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他又指着杨康道：“娘，我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像爹爹，他是不是爹爹的兄弟？”

　　郭芙忙捂住他的嘴，叫道：“小朋友你还是闭嘴吧，那个白衣服的脾气不好，待会儿他听到了就要来抓我们的！”

　　不过经幽幽一提醒，郭芙才发现场上可真够乱的，杨过的爹在跟他岳父打，而他爷爷呢又在一旁摩拳擦掌，随时准备相助他岳父，这一家子真的是在这儿凑齐了，更不要说待会儿他岳母跟他奶奶也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