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大侠》子非瑾

39、第 39 章

　　郭芙被他突然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山洞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到柴火微弱的毕拨声，郭芙借着火光打量他，只见他吼完之后捂着胸口，神色既痛苦又绝望，竟是牵动到了伤口的模样。

　　郭芙忙扶他坐好，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李莫愁说她要用我去换绝情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中了情花毒？”

　　杨过缓了一阵，胸前疼痛终于过去，见郭芙目光中难掩关切，心中莫名一阵得意，但嘴上却道：“我中了毒不就正好，等我毒发死了，就没人再找你爹妈报仇了。”

　　郭芙气得想给他一巴掌，明明好心好意问他，怎么到他这里全变成自己想他死了？

　　“我听说这情花毒若是三十六日之内没有解药，那便会毒发而死，若你真中了这毒，那就应该赶紧想办法才是，我好心问你，你却如此揣测我？”

　　杨过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多谢郭姑娘的好心，只可惜我没中这情花毒，还活得长着呢。”

　　制服公孙止，小龙女也得以从绝情谷走脱，想来他们也不可能再中情花毒，至于李莫愁是如何中的毒，那就不得而知了也不关心了。

　　郭芙觉得自己的操心是多余的，杨过这个死小子一点也不懂得领情，她道：“可惜什么，没中毒不正好？”

　　杨过道：“我没中毒，你还为我高兴？”

　　郭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到杨过对面正襟危坐，她觉得是时候跟杨过好好谈一谈了，要不然，这一天天的，不是她被杨过气死，就是她把杨过谋杀在这里。

　　杨过见她这样，不由一愣，“怎么？”

　　郭芙扒了一下火堆，让火苗燃得更旺些，火光中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现在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她这么严肃地要说出自己找了这么久的真相，杨过却突然害怕起来，他嘴里道：“我爹，我爹不是被你娘杀的？”

　　郭芙摇摇头，怜悯地看着他，“你父亲并没有死于任何人之手，他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杨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你胡说，我爹怎么会自己害死自己？”

　　只要开了口，说下去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困难，郭芙缓缓将事情的始末全盘道来：“当年在桃花岛，你爹和欧阳锋为了夺《九阴真经》，联手设计害死了江南七怪中的四怪......”

　　听到欧阳锋的名字，杨过不由一震，郭芙一直观察着他，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其中南山樵子南希仁身中欧阳锋的蛇毒，临死之前神志不清，在我娘身上打了一掌，被软猬甲刺破手掌之后，毒血留在了软猬甲上，后来......后来在嘉兴王铁枪庙中，你爹偷袭我娘不成，反而间接中了软猬甲上欧阳锋的蛇毒，最后，死在了王铁枪庙中。”

　　“我不信！我不相信！”杨过捂着耳朵，只觉得心中如大浪翻滚，他少时孤苦，只有义父欧阳锋给他些许关爱，哪怕从未见过的生父杨康，在他的想象中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在郭芙的话语中，这两人却为了什么《九阴真经》勾结在一起，最后还间接造成了父亲的死，这让他如何相信？

　　郭芙知道他难以接受，但如果一天不说清楚，他就一天想不明白。

　　郭芙拉开他的手，想让他面对现实，“不管你信不信，真相就是这样，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在桃花岛练□□功，柯公公那么生气，就是因为他跟你义父欧阳锋有血海深仇啊。”

　　“你胡说，我不相信！”

　　杨过甩开她的手不愿再听，他不知道郭芙从哪儿听到的故事，他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他手劲儿大得很，郭芙被甩开又抓上去，抓上去又被甩开，杨过捂着耳朵一副说什么都不听的样子让她一阵火大，她扯不动他的手，想也不想，一抬腿跨坐在他腰上，两手捧住杨过的脸大吼道：“你面对现实好不好，刚刚不是想知道？现在告诉你了你又不相信，当年在场的人都还健在，你大可去求证！若不是他偷袭在先又怎么会中毒而死？你口口声声去要为他报仇，那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还觉得是我娘杀了他？”

　　杨过被她吼得愣愣的，胸口微微起伏，眼里直直地看着她，郭芙等着他自己想清楚，却没想到他眼睛里竟然慢慢涌出泪来。

　　郭芙想不到他会哭，顿时也一阵心酸，杨康虽是咎由自取，可他在铁枪庙中惨死的情形，她是在也说不下去了。

　　安静下来，郭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不妥，方才一时情急没想这么多，现在她跨坐在杨过腰上的姿势实在让人脸红，她红着脸要起来，杨过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扯到怀中。

　　杨过抱得好紧，两只手勒在她的腰上，两人不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但却让郭芙有了些异样的感觉，胸腔里的心砰砰砰直跳，杨过湿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脖子上，她觉得后腰那里痒痒的，贴着杨过身体的地方也热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得像要爆炸了。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是要挣扎还是要推开他，可是杨过是在哭吗？她觉得自己被杨过搭着的半边肩膀好像湿了，他在哭的话，推开他不太好吧？还是应该安慰一下他？

　　纠结来纠结去，郭芙终究还是没推开他，从小到大都没见他这么伤心过，她实在不忍心。

　　郭芙等他哭了一会儿，手拍拍他后背，低声道：“放开我可以吧？”

　　杨过没说话，头抵在她肩膀上摇了摇，手依旧圈着她不放。

　　他这么无赖，郭芙这时候却骂不出口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咬咬下唇，跟他打商量，“火要灭了，我要去添些柴火。”

　　杨过伸头看了火一眼，又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没灭，旺着呢。”

　　说完还将头在郭芙肩窝里蹭来蹭去，如同一只小狗。

　　郭芙被他弄得脸红心跳，她觉得这么下去要遭，忙用手将他脑袋推开，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站起来，不敢再看去杨过，又怕他觉得反常，欲盖弥彰地将柴添到原本很旺的火堆里。

　　火光中杨过红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你别一直看我啊。”郭芙毫无底气地抱怨，她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乱如麻。

　　只听他突然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杨过哭过之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黑夜中听来让人心中一动，但说出来的却是这个，郭芙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道：“这次回襄阳，我听我爹娘说的，他们还说你只是受了蒙蔽，他们并不怪你。”

　　杨过听完默默无语，他将头歪到一边，半张脸隐没在昏暗中。郭芙没等到回答，偷偷看他，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想再说话，郭芙悄悄打量着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的鼻梁这么挺，睡着的时候嘴巴抿成一条线，眉头轻轻皱着，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

　　第二日醒来，郭芙照旧先去河边打了水，回来的时候路过先前摘柿子的树林，柿子多半都掉到了地上，她捡了起来捏了一下，发现居然已经全软了，咬一口下去，甜甜的，涩味少了许多。

　　郭芙高兴地捡了好多，用衣服包好，准备带回去给杨过尝尝。

　　回到落脚点，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洞口乱糟糟的，原本遮挡在洞口的藤蔓全被扯得乱七八糟，她吓了一跳，几步冲到洞中。

　　洞里什么也没有，她留给杨过防身的匕首随意扔在地上，杨过却不见踪影。

　　一瞬间郭芙心里闪过千万种念头，杨过的腿还没好利索，若是不辞而别，不会把洞口弄得这么乱七八糟才是，难道是李莫愁找到了他？可李莫愁现在不应该是去打郭襄的注意，这个时候抓杨过做什么？

　　她又想会不会是野兽进来把杨过叼走了呢？那为什么洞里一点挣扎的痕迹和血迹都没有？

　　最终她慢慢冷静下来，她将匕首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些黑色的脚印。

　　这脚印很大，形状似爪，绝对不是杨过的脚，但具体什么动物，她也猜不出来，这动物在洞中踩到了柴火烧剩的黑灰，留下了这一串脚印。

　　这是什么动物，脚印都这么大，那杨过还活着吗？

　　她顺着脚印追出洞口，发现脚印在林中不远就消失了，但值得庆幸的是，林中杂草丛生，这一路的草都被践踏得倒向两边，留下了一条拖拽的痕迹。

　　郭芙顺着痕迹追上去，在山谷中越走越深，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激越苍凉，比自家养的两只雕更为洪亮。

　　郭芙心中一动，放轻脚步，悄悄拨开草丛一看，只见一头比人还高的大雕，嘴里拖着个人在林中疾走，正是不知所踪的杨过。

　　郭芙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但很快她又再次为杨过捏了把汗，虽然知道这雕不仅不会害他，还会给他开个外挂，但杨过毕竟受伤未愈，再这么拖下去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