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跳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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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看在你那几瓶酒的份上，我就不卖关子了。”方明儒折扇摇的欢快，一双眯起的眼中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险意，若不是自家兄长，方明芸只瞧他那个模样表情，定是会以为他这是在盘算着坑她，看她笑话。
“二哥快说吧。”
“这般心急。”方明儒摇头叹息。
“我带蒋兄去那种地方，你就只觉得自己吃味儿，没想到他那娘子是何反应？”
方明芸听此，眼神略有些复杂，“我也是女子，料想她心中也是难受的吧。”
何止是难受，简直是要难受死了吧。方明芸如此想到。
她这个得不到的尚且还心中不舒服，云清那个光明正大当人妻子的，自然是要比她难受数倍。世间最难受的便是希望破碎，得而复失，偏偏云清两样都占了，可想而知此时的心情。
不过云清那整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模样，估计就算是再难受，面上想必也是装的一副清冷模样。
方明芸心中暗笑，面上却还是不肯在她二哥面前露出一分失态，只语气到底带了些许轻松，“但是这顶多只能使他二人闹些脾气，二哥说的若是这般帮我，那还是不必了，她二人既已经结为夫妇，我却也不是那种得不到便要闹的他鸡犬不宁的人。”
方明芸自持身份，绝不会自甘下贱的当人妾室，蒋还书若是只是跟云清闹些别扭，她除了心中畅快一点，也没什么别的感觉，虽然心中可能会有些窃喜于二人之间感情受损，可是如此阴暗的心思每每出现，便要被她压下内心深处，她不愿与她家后院里的那些姨娘们一般嘴脸，也不愿意因为嫉妒便要在二人之间使些手段，除非是蒋大哥和云清自主和离，不然她就只永远在心中念着他，站在旁边，默默凝视着他。
方明芸此人，你若说她是真高傲，却也不对，她看着心上人与别的女子恩恩爱爱，也会冒出阴暗的小心思，甚至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带着些暧昧让自己接近蒋还书这个有妇之夫， 让云清吃醋；可是你要说她是假高傲，她却偏偏能够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恶念，纵观蒋还书成亲之后，她虽偶尔心中酸涩，想念，可是到底是压抑住自己的时候居多，是以心思复杂难辨，有时候可能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就如此时，她也不知道是在失望于她二哥所谓的帮助，还是当真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是那种得不到便要闹的人鸡犬不宁的人。
只不过二人吵架，她心中畅快是真。
或许……
若说这一家中，谁把他这妹妹的心思摸的最清楚，那便非方明儒莫属。
自他经了人事起，见过的女子便不知凡几，他天性风流，生的一张好相貌，都说姐儿爱俏，可是他出入烟花之地无往不利也与他天生便摸的准女人心思有关。
家中的母亲祖母皆被他甜言蜜语哄的对他偏宠，若不然他也没有如今的轻松日子，虽然他头上有个大哥顶着家业，可是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二人都入仕与整个家族有益无害，若不是母亲祖母疼他，替他说话，想必如今他也如他那大哥一般，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操心劳力。
方明芸的心思他在一旁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她面上表现的洒脱，可是对蒋还书的心慕却丝毫没有随着蒋还书成亲而消退，反倒还因为蒋还书拒绝了她这个官家小姐而选了早有婚约的商家女而觉得蒋还书有情有义，更是心折不已。
而一个女子对男子感情越深，自然也是会越介意他身边的其他人，可是那云清与蒋还书已成夫妻，夫妻之间感情还甚笃，若是普通女子，这会儿定然已经是心中嫉恨难当，想尽办法要使手段将人给抢过来。
明芸心中也会生出这等想法，可是她的身份是桎梏她的一道枷锁，她自持着身份，一直忍着自己心中的嫉妒，直到现在有些忍不住了，流露出来了些许，恰好被他给瞧在眼里。
瞧着她眼中隐隐的妒意与失望，方明儒暗叹一声，虽然自幼与这个妹妹不亲，但是到底是血亲，该帮还是得帮。
且，他对蒋还书做自己的妹夫，还是颇为期待的。
“明芸所说非也，”他道，“不是我们要闹他个鸡犬不宁，而是蒋兄自家后院先着了火。”
“虽然蒋兄不肯说，可是那商家女不知因为什么，早与蒋兄闹了别扭，如今两人早已经分开，一个东院一个西院，蒋兄被拒之于门外，不然如何会被我拐去那种地方？”他尾音微扬，暗含提点。
方明儒对蒋兄还颇有些佩服，被他给灌了那么多次套话，却硬是什么都被套出来，嘴严可见一般。然而他哪里知道云清重生这等事，那蒋还书自己也都至今为止都没闹明白为何之前还与他琴瑟和鸣的妻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又哪里能够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真的？”方明芸没想到居然会得到如此消息，嗓音微扬，眉梢挑起，一副分外欣喜却又强自抑制的表情。
方明儒摇了摇折扇，懒懒点头，“还能骗你不成。”
方明芸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方明儒将她脸上的那一抹欣喜与决心看在眼里，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心道：这可不是什么横刀夺爱，顶多算是趁虚而入，还望最后那商家女知道了不要怪他，蒋兄何等的人才，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没有明芸，也还有别人……
如此想罢，心中那点歉疚顿时就烟消云散。
若是让云清知道了他这番想法，指不定能笑出来。
蒋还书对外称云清与他是早有婚约，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然而这不过是他为了防止遭人低看扯出来的说辞。
他与云清，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穷困潦倒连书都念不起的穷书生，本应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因为一次游湖，云清意外落水，蒋还书跳进水中救了她一命，这才与她扯上关系。
云老爷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贵重，于是救了他眼珠子的蒋还书便被他放在了眼里，从只能给人写点书信挣些糊口钱的穷酸书生变成了云府的座上宾，锦衣玉食的供他念书，直到两个年轻人看对了眼，蒋还书被几经考验后，在云老爷的安排下与云清定下了婚约。
虽说是定下了婚约，可在当时，蒋还书不过只是一个家徒四壁、两袖清风的秀才，而云老爷是富可敌国的皇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这算是入赘进云家，虽有人不屑，觉得他这个读书人毫无气节，可是却也有人说他运气好，那云老爷如此宠爱云清，百年之后，那家业定是能够分他一份云云。
然后便是蒋还书进京赶考，遇上方家兄妹，后殿选被圣人选为探花，入了翰林院，消息一传到云城，那些入赘的传言便一下子烟消云散，蒋还书也自觉挺直了腰板，从一个半入赘的女婿，变成如今的大人，官虽不大，却也是京官，且还是探花出身，之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与云清之间也从一开始的男弱女强变为如今的男强女弱。
更甚者，因这朝代商人地位低下，虽云父头顶一个皇商的名头，可是围绕在蒋还书身边的读书人钱没多少，却多的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蒋还书深知，一个家徒四壁却最后靠真才实学出头的读书人会得到他们认可，而一个家徒四壁却靠半入赘进商家的读书人却不见得能够让他们高看一眼，是以最后他将自己与云清的关系歪曲了一下，不仅没有让他们拿异样的眼光看他，还纷纷都赞他有情有义，不忘旧情，而当时的云清对此虽有异议，却到底还是为他着想，默认了这番说辞。
蒋还书周围的同僚，虽明面上不露分毫，可是暗地里，没少议论她的身份，与蒋还书待在一起时，谈及这一方面，也是语气轻慢。
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上辈子若是没有苏妙流，云清与他也不一定走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跳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