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映紫台》汐馨月

6、白鸟飞来风满棹

　　6.白鸟飞来风满棹
　　老者伸手用力拍拍司空清煌的肩膀，笑道“好外孙，终于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不知道你外公我还能再等几年啊……”
　　“怎会，外公，在孙儿心里，您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称霸四海的外公。”
　　敖辰如今已六十又一，两鬓微有霜色，但精神焕发，背脊挺得笔直，看上去确实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行了，清儿，别一回来就拍外公马屁，先进屋吧，你外婆想你想得紧，这是……天儿？”猛然间，敖辰惊异地看着站在清煌身旁的人，“天儿！天啊！你都那么大了，今年二十一了吧，都长成男子汉了，来来，你泽奶奶老念叨你呢，进来进来，你俩都进来！”
　　敖府内奇花异草布置着前院，进入会客厅，飞檐上都是用于装饰的珍珠，墙上挂着许多完整的鱼皮，皆是些美丽非常、珍贵异常的鱼种。
　　副座上坐着一位贵妇，气质高雅，原本以轻盈为主的汐州服饰穿在她身上更添一份空灵。泽梦姬――汐州州后，汐州第二大家泽家如今家主泽南照的胞妹。
　　见了清煌、天魄走进屋内，泽梦姬连忙站起来，顿时，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外婆……”司空清煌轻唤，泽梦姬摇晃着走近他，伸手细抚他的脸，嘴唇轻启“清儿……”
　　只一声便吃不消满涌而来的思念与激动，将司空清煌拥入怀中。眼角的鱼尾纹见证了岁月的痕迹，无情而强大的时间没有放过这个女人，原本如花般的脸已经有了皱纹，但那双眼仍是透明澄澈，一如汐州海蓝色的天幕。
　　“外婆，你可别总抱我呀，天魄会难受的，您和外公都没第一时间认出他来。”清煌用手轻拍着泽梦姬的背，泽这才放开清煌，转头向游天魄看去。
　　“泽奶奶……”天魄对她微笑。
　　“天儿？这是……天儿？”似是不信，泽梦姬伸手触碰天魄的脸庞，似在从中找寻十年前那个十一岁孩子的痕迹。
　　许久后，泽梦姬再次湿了眼，“天儿，是我的好天儿，高了，俊了！泽奶奶都不能一伸手就摸到天儿的头了。”
　　听罢，游天魄蹲了下来，将泽梦姬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泽奶奶，天儿永远是你在你怀中长不大的天儿。”
　　泽梦姬开心地笑了，温柔地用手抚着天魄的银色的长发，随后抱住了他，“回来就好，你们回来就好啊！”
　　“行啦，老婆子，先让孩子们休息吧，你看他们浑身都还湿着呢，你也不嫌粘得荒。”敖辰站在一旁笑道。
　　“辰，别在孩子面前叫我老婆子，弄得我多老似的……”泽梦姬顿时破涕而笑。

　　洗漱完毕后，两人躺在儿时的床上，苦笑不得……
　　“天魄，外公、外婆似乎忘了，我们已不是那十几岁的少年了，这一张床根本挤不下。”清煌无奈地侧了身转向游天魄。
　　“呵……还真回味啊，记得以前你总是说一个人睡不着，才把我硬从我房里扯过来，几次后泽奶奶和敖爷爷便干脆让我今后跟你一屋，到最后我根本就没房了。”游天魄想到往事，不住地笑了。
　　“因为你身上冬暖夏凉，有你便省去了煖炉了冰块了。”司空清煌难得无赖地搂住天魄。
　　天魄一惊，随后运气令自己冷静下来，闭眼，不去想其他……
　　可一睁眼，便满是清煌柔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的绝色脸庞，沐浴后的微香扑鼻而来，似乎成了诱惑的媒介，闭着的眼下，睫毛长长投下的影，美得不像世间之人。游天魄中毒似的将唇轻放在司空清煌的眼上。窗外，风满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