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映紫台》汐馨月

31、凭高望远处苍茫

　　31.凭高望远处苍茫
　　汐月河畔，司空清煌与游天魄静静走着。
　　“一直很想上晨山看看，却连个同登之人都找不到。”司空清煌突道。
　　游天魄不语，静静看着司空清煌，暗红的瞳在夕阳下愈发诡异而妖艳。
　　“天魄，我知你怨我，但，这晨山，我很想与你同登。”司空清煌接道。
　　“并非不可，但，清，你可知晓，我们回不去了，汐州的那段日子，永远回不去了。”游天魄慢慢说道。
　　“我知！”司空清煌轻声答道，默默将袖中之物拿出“这是凝玉丹，你身上因那药酒而致的毒该积到极致了，这丹药可以解毒，虽然不彻底，但你已停药，加上你功力深厚，相信不久便可以根除。”
　　游天魄看着那丹药，苦笑着接过“于是，这便是诀别礼吗？今后，你我再不相交？”
　　“不是，天魄！”司空清煌急道。
　　“也对，两大国主，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一到国事需要之时，也定要见面的吧？”
　　“天魄……”
　　“好了，不是要登晨山吗？走吧。”
　　晨山，位于紫归与卓卿交界之处，汐月河从中穿过，山脚下是成群的牛羊，山腰是成片的森林，再往上便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若暮山是飞鸟难越的险恶，那晨山便是被仙人之泪洗过的美丽和神秘。山脚下的汐月河穿山而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洞穴，常有灵光从中现出，内中之水更是能延年益寿。
　　“叶子由浅绿变成了深绿，在黄昏急雨后发出沁人的香气。苍蓝天空飘逝着清风追随着白云，白云离开就耀出粒粒繁星……”山脚下，一个少女正唱着当地的歌谣，歌声婉转动听，她见了司空清煌和游天魄两人后，呆了一下，随即，两片红晕浮上了她的脸颊，她急着赶牛羊回家去了。
　　“或许，这便是我们要共同守候的风景啊！”司空清煌叹道。
　　“嗯……”游天魄似是应道。
　　“我们继续往上吧。”司空清煌见游天魄点了头，便与游天魄一同使用影踪，争先登山。
　　“日之夕矣，羊牛下来……”牧羊人赶着自己的牛羊从草场归来，只觉两阵风从自己左右吹走，疑惑于此风之疾，随后继续唱着“邑落相望，牛羊被野……”
　　晨山的风景在两人身侧迅速变换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晨山，在两人的奔驰下，被渐渐征服，而两人心中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就算放弃一切，也定要保得这一片土地安定祥和。
　　××××××××××××××××××××××××××××××
　　晨山山顶，虽不如暮山高而寒，但那刺骨的冷风还是侵得两人打了几个寒颤。
　　“皆曰暮山高而险，晨山美而陡，众人诚不欺我。”司空清煌颇有感慨。
　　“嗯。”游天魄淡淡应了，伸手，自然之力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天狐一族本生自自然，这种本源之力为大补之气，一经催动便克敌千军万马。
　　“清，晨山也登了，还有别的事吗？”
　　“天魄……近日有密报传来，宛田王针对你请了许多法师，准备将你擒获。”
　　“哦？为何？”
　　“因为他将儿子殊维之死怪罪于你，因为归海曾言倾心于你，而你又于殊维死时离开紫归来到卓卿，他便思是你为了夺得王位而杀了殊维好服众，便可得到卓卿王位。”
　　“呵，可笑！照这么说，你的嫌疑也挺大的。”
　　“对，但宛田王什悒已年近七十，曾有巫师言你之血可延年益寿，皇帝做梦都想长生不老。怎会放过你？”
　　“那便让那些法师来吧，我也许久没有亲手杀人了。做皇帝压抑得我喘不上气来，这些人来正好给我通通气。”说罢，游天魄的瞳霎时红得如同抹了血一般。
　　“天魄……”
　　“别担心，这些人，杀了只算替天行道，能杀我的，普天之下，除了你，便只有仙人了。”
　　司空清煌惊“我怎会杀你……”
　　游天魄无所谓地笑了笑“若你想要，我这条命你拿去便是。”游天魄慢慢地转过身，一丝苦笑泛起“清，你我怎会到这种地步……连说话，都是一种奢侈。汐州的鹭鸶该是归巢了吧，那水天一色之景，你我是再也见不到了吧。回去吧，你的责任，你的妻儿，都等着你。”
　　“天魄！难道你一定要我们用那种身份才能和我好好说话么？过去的二十一年，我们以兄弟相称，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过来？是啊，那是以我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为代价的啊！而今，你我都知晓了，你觉得以前那样还回得去吗？我想拥抱你，亲吻你，你受得了吗？司空清煌，别自欺欺人了，从你选择习令而不顾我离去那一刻起，从你娶月华烟为妃那一刻起，你便已将我抛却，清……”游天魄没有回头，一直向山下走去，渐渐消失在司空清煌的视线中。
　　“回不去了吗？原来……我想待你夺得王位后再与你说清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啊，早许久之前，我便已失去了谈爱的资格了吧。”司空清煌在山顶轻声说道。可游天魄已经走远，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这些话了。
　　司空清煌看着那山下的景色，看着远处的重峦叠嶂，眼前竟是一片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