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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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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村里的炊烟袅袅的升起,站在山上,隔的老远就能看到,晚归的鸟儿朝着太阳的方向慢慢的飞去。
流西拉着流北,身后还跟着一个炎守,急匆匆的往家赶去,这个炎守竟然懂的不少的草药知识,这让流西吃惊了很久,但马上就决定以后上山时也带上他——这个人,吃他家的,住他家的,总得做点贡献呀!
“快点快点!!炎守你慢死了,流北你也是!娘肯定做好饭了,啊,肚子好饿。”流西蹦跳着跑向坐落在村尾的家,兴冲冲的推开家门:“爹,娘,我们回来……。”
但尾音却消失在了风中,眼前,爹趴在地上,手僵直的向前伸着,伸向门的方向,一把刀直直的插在他的后背,深深的没至刀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不一会就积了一滩,流西呆在了原地,拉着流北,张嘴,但却吐不出一字。
炎守冲向前,抱起爹,快速的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轻声的唤:“先生?先生?”爹爹缓缓睁眼,看着站在门口流西,慢慢的握紧炎守的肩膀:“快……,带他们走!”然后断了声息……。
时间在那瞬间停止,屋子里,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一旁,流北突然大哭出声:“爹爹!爹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震动了流西,好似打破了某种警轾,流西猛的帅开了流北的手,冲向屋内,大喊着:“娘!娘!”可是屋里,娘静静的坐躺在炉台前,一条狰狞的伤痕从她的左胸一直划到了腰下,血迹从娘的身上晕开,染了一地,早已凝固,“娘————!!”流西撕心的喊着,僵硬的瘫倒在地。
外间的流北踉跄着扑向流西的怀里:“姐姐!姐姐!爹爹他不理我,不说话……好多血,血……。”突然流北愣住,呆滞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眼前的娘,血色从他的脸上快速的退去,原本红润的唇一瞬间青的发紫。
流西扑上前捂住流北的眼:“不要看,不要看……,姐姐在这里……,这些都是梦,梦。”
眼睛干涩的疼痛,却流不出一滴的眼泪,流西用力的抱紧怀中的流北,将目光慢慢的移往门外被风吹的沙沙做响的老槐数,闭上了眼。
站在门前的炎守看了下眼前相拥的姐弟二人,转头望着窗外通红通红西下的太阳,轻轻的皱眉,默默无语。
风带走了空气的血腥,这个炎热的傍晚,血红的晚霞透过大开的门,窗,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里,蒙上一层暗红,成了梦中永远追逐的,鬼。
“可怜的孩子,不知流家大人怎么死的那么惨。”
“谁知道是和谁结的怨,想想当年他们来时的那付摸样,怕是被仇家追杀呢。”
“嘘,小声点……。”
淡淡的青烟飘荡在天空,流西抱着哭的打嗝的流北站在山后的墓地,炎守在墓前静静的替爹娘烧着纸钱,身后是同村的人们:“孩子,你们就跟着婆婆过吧,以后,你们就是婆婆我自家的孩子,啊?”隔壁的婆婆半蹲在流西姐弟面前,慈祥的说。
“不用,这两个孩子以后我会照顾,他们父亲已经托付给我了。”炎守冷冷的声音响起,他站起身,把流西和流北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你一个浪人,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要照顾这两个孩子?”婆婆置疑的看看炎守道。
“这不是你的事,这两个孩子我会安排,其他的,最好少问。”炎守撇嘴冷笑了声,拉上姐弟两自顾自的回村。
婆婆看着那人的背影,还有低着头默默的跟着他走的流西和流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日子仍然是一天一天的过,每天太阳仍旧冉冉的升起,傍晚火红的落下,不同的是家里永远少了爹和娘,流西经常抱着流北哭,衣服很久没有洗了,厨房早已被尘土掩盖上一层灰,家里突然变的陌生,流西只好在山上挖点野番薯带回家烤了与流北一同吃。
炎守已经很久没回家,不知去了哪里,隔壁的婆婆经常的在送吃的给姐弟两时,暗暗的拭泪:“也不知这孩子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托付给那种人……。”而流西却坚持:“爹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炎守有事出去了,他马上就会回来了,我们要在这里等他。”婆婆再次叹了口气,决定再过几天就是拉也要把这姐弟两带回自己家。
但意外的是,第二天,炎守果真回了家,带了一帮人,后面跟了一辆车。
流西和流北远远的看见炎守消瘦的身影,高兴的跑向炎守,却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
“流北。”他唤道,“晚上准备下行李,明天就和他们一起走。”流西愣住了:“那我呢?”她问。炎守没有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留下。”他说。
“不可能!”流西大声的朝炎守喊:“我和弟弟永远在一起!我答应了娘要照顾好弟弟的!”流北也抓着姐姐的手臂说:“要走一起走,姐姐不走的话我也不走!”
炎守看着流西冷笑,“永远在一起……?”如炬的视线似乎看出了流西心里那些私心。在流西在他的目光下终于别过脸去后,炎守说:“并非我为难你们,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无论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既然你的父母死了,必定也不会放过你和你弟弟,2个人走目标太大,而且很容易被查出,一个一个的送走较为安全。”炎守慢慢的解释道。
流西却突然拿起身边的罐子扔向炎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要是,要是我那天没有看到你,要是娘那天没有救你,爹娘就不会死了……,你滚,你滚!你死了我和弟弟就安全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炎守单手接过扔来的罐子,随手丢向脑后,看着流西勾了下嘴角:“呵,你是这样想的?算了,无论如何,明天流北必须马上就走,否则,你就等着和你弟弟一起死吧!”说完,甩手走出了屋子。
流西抱着弟弟终于痛哭出声:“流北,流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炎守的方法的确是最好的,而且看那些人的穿戴,也许弟弟去的那户人家是家不错的人家,总比陪着自己受苦来的强。
“姐姐,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姐姐!”流北抓着流西的手,圆圆的眼睛里满满的晕着水气。
“恩,姐姐不离开你,等你一到了新家,姐姐就去找你!”流西帮流北抹去了眼下的泪珠,强笑着说。
“那姐姐说定了,一定要来啊,我等你,要是姐姐一直不来,我就去找姐姐!!”流西终于真心的笑了,重重的点了下头:“恩!!”
第二天一早,流西默默的帮流北收拾了行李,把母亲做的那个锦囊给了流北,说:“以后,你要把这个锦囊带在身边,这样,姐姐看到了,就知道是你了。”
鸡叫的时候,流西站在家门口,看着带流北走的车子驶出了村门。
一星期后,流西也被送到了另一户人家。走前,流西问炎守:“弟弟在哪里呢?”炎守淡淡的说:“你不能出去,那些人还在追杀你,恐怕连我都未必能在外面保的住你,而且,你们,还是永远不要再见面了……。”流西低下头,不再言语。
炎守送流西去的地方很大,很漂亮,流西刚到的时候,认为皇城的皇宫也不过如此,且不说接她的那辆车,虽然外表朴素,里部却是出奇的奢华与精致,连那些架车的仆人都在若有若无间透露出些于他人不同的气质。接她的人说这里叫做‘白庄’,从进入白庄的地盘到到达白庄的主人们住的地方为止,流西的车就走了2日,他们说,这里全部都是属于白庄的,流西问:“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见大门?”问答的人笑着说:“白庄没有门,但是白庄不欢迎的客人从来没有进入过白庄的地方10米。”
流西想,自己似乎到了不得了的的地方。
白庄的主人是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子,让流西吃惊的是,他竟然亲自带着夫人来看了他,夫人很美,很温柔,就像佛堂里的菩萨,白夫人看着流西笑着说:“以后,你就当我的女儿吧,可要安心的住下了,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吧。”流西看着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自己来这边只是当个丫头啊什么的,这就已经很满足了。白夫人看她的反应道:“送你来的大人可是特意吩咐过你的安置的呢,你就安心吧!”流西睁大了眼:“大人?您是说炎守?”
一直没开口的白庄主说话了:“炎守?他是这样告诉你的么……,不过,大人不愿说的东西,我们也不能透露,总而言之,这里非常的安全,以后,你就是白家的小姐了,我们会好好待你的。”
流西就这样住了下来,有时候早上起来,看着头顶雕着繁杂花纹的紫檀木床沿,还有听到自己的起床声,马上鱼灌而入为自己准备洗漱的丫鬟们,会感到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是否是在做一个变为了仙女的美梦,然后愣很久才会想起,爹,娘,还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的弟弟。流北,流北,一定要记得姐姐啊,你还那么小,千万不要忘了姐姐,对不起,姐姐失言了,不能去找你,但是,你要来见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