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光》简奢

10、臭臭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乌云开始集合，天地便暗了下来。三点钟的时候，开始下大雨。大雨转中雨，天地逐渐也明朗了起来。
　　“妈，雨下得那么大，现在去路上一定很堵。我稍晚一点雨下小点再去吧。”小明看着窗户外面的雨，这预报天气明明不是预报的小雨么？
　　“晚一点，你现在就去吧，早一点好。”
　　“现在去不是还没有放学吗？”
　　“怕堵你现在就去，晚一点路上就不堵了么？”
　　“好，我现在就去。唉，妈，我去臭臭能认识我吗？要是不和我走呢？”
　　“不会。”
　　“不会最好。”
　　“臭臭机灵懂事着呢！”
　　“妈，您很喜欢臭臭吧？”
　　“小孩子妈都喜欢。你就是不生孩子。”
　　“我不是还没有结婚呢，我一个男人能生孩子？我走了妈。”小明怕母亲再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赶紧离开。
　　幼儿园大班，现在臭臭应该是五岁了。下了公交车，打开雨伞，走到学校门口，小明大吃了一惊。学校门口挤满了人，都是学生家长，翘首等待。听见两个人说：
　　“两个小时之前，我就见你了，你一直等到现在？”
　　“今天下雨下班的早，我从这边回去，等着孩子，不用再跑一趟。”
　　“你进去给老师说一声，先把孩子接走嘛。下这么大雨，小心淋感冒了。”
　　“不用，孩子正上课呢，我等着孩子……”
　　看来这些家长都来得很早，小明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养儿方知父母恩’。终于孩子们排着队顺着房檐出来了，大班在后面。
　　可尴尬的是，小明认不出来哪个是臭臭。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可现在已经长大了。
　　看见那位给学生打伞的女教师，因为帮忙为学生打伞，自己的衣服有淋湿。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优雅，小明被迷住了。
　　不知不觉学生已经被接完，小明恍然臭臭哪去了？一个完美的搭讪机会，小明前去问：“老师，你好。请问……”
　　小明打结，因为他只知道她的小名叫臭臭，大名恍惚妈妈说过没有记住，哪个班的也不知道。有些着急，咬牙想了一下怎么说。
　　“老师好。”
　　“你好。”
　　一个有礼貌的小姑娘亲切的给老师打招呼，看见小明，喊：“爸爸，你来了。”
　　“爸。”小明喊出了半个音，显然很吃惊。
　　她走近小明，低声说：“我是臭臭啊。”“爸爸。”她灿烂地向小明笑着，挤眉弄眼，让小明明白顺其下来，不让老师看出破绽。
　　“哦，你是赵香茗的爸爸啊，第一次见您，也不认识您，不好意思啊。小娃在班里乖得很……”
　　老师表扬着臭臭，臭臭偷偷拉着他的手走。小明说：“谢谢您的夸奖，容易骄傲的。您先忙着，我带{臭}回家。”
　　“拜拜。”
　　“拜拜，老师。”
　　“拜拜。”
　　从学校到公交站牌，臭臭低着头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开森。小明问：“你为什么管我叫爸爸呢？你是不是臭臭啊？你怎么认出我的呀？”
　　就是不是臭臭这个问题，臭臭点了点头，等一会儿，她说：“叔叔，我们不坐公交车吧，我们坐出租车好吗？”
　　“好呀，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不好。“小女孩果断的拒绝。
　　“那我们还要不要坐出租车呢？“
　　“要坐，等坐上了车我再回答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等坐上了车，小明看着她是一言不发，便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臭臭说：“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吧。“没发现这个小女孩还挺难缠的，小明暗笑说。
　　“你既然是来接我的，为什么连我都不认识？“
　　“你既然是来接我的，为什么盯着我老师看半天？“
　　“还有，你来接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早？”
　　听到这个问题小明有些伤感，敢情她妈妈从来没有早来接过她，温言说：“我……叔叔第一次来接你，当然要来得早了。叔叔出去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小。我找不到你，当然得先找你的老师啊！“
　　“不对，是奶奶让你早点来接我的吧。“
　　竟然被识破了，看着小孩天真无邪的眼睛，从她稚嫩的声音说出，小明竟无言以对。他点了点头，觉得欺骗小孩终究是不好的。
　　外面风一阵雨一阵跟瓢泼一样，司机师傅开着路况广播，听着道路讯息。
　　小明问：“我问你奶奶对你好不好啊？”
　　臭臭点了点头，真情吐露说：“当然对我好了，奶奶经常陪我一起玩，我也和奶奶一起玩。”
　　“18……18……18……”
　　“唉，你在背什么，数字？圆周率是3.14……不是18开始的啊。“听见臭臭嘴里背些数字，有些杂乱再确认。小明第一想到的是可能孩子在背圆周率。当然小明并不赞同小孩子去背圆周率。
　　“笨，18开始的，我在说电话号码。”
　　“谁的？”
　　“我老师的。”
　　“哪个老师的？”
　　“你今天说话的那个。”
　　“哦，记住老师的号码，有什么事情要及时给老师打电话知道吗？”
　　“嗯，我是在背我你听。”
　　“我？”
　　臭臭点了点头，小明略微懂了，说：“你们小孩子家家天天怎么想的？”
　　臭臭板着脸说：“那你看我老师是什么眼神？”
　　嘘！小明瞬间感觉好害臊，怕传到司机师傅耳朵里笑话自己。司机师傅在认真的听着路况开着车。
　　看着臭臭，小明张嘴结舌地不知该说什么？顿了一会儿，道：“我都是你爸爸了，我怎么和你老师谈。”
　　臭臭疑问说：“就是你是我的爸爸，所以我才把老师的电话号码背给你啊。”
　　“啊？”好尴尬，小明以为臭臭是故意间接给她老师的号码，好让自己去追求，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不过，她为什么叫自己爸爸，难道就是缺少父爱？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小明仔细注意到她的右半张脸有些发红发肿，关心问：“臭臭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还是老师打你了。给叔叔说，叔叔给你出气。“
　　臭臭丝毫不领情说：“才不是呢，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碰到的。“
　　小明问：“在学校老师对你好不好？“
　　“老师对我们可好了“臭臭说。
　　可好了，小明心里不以为然。最近报导的虐打儿童，毒跑道等事件，童幼儿的安全健康谁来保证？
　　路况播报，哪哪路上行道树被风刮折，倒砸下来，幸好没有人员伤亡。但大树横在路上无法移动，严重的阻碍交通。
　　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幸好不是咱这条路。
　　快到家了，司机师傅的电话铃声响了。师傅看了看是谁打来的，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挂掉电话之后，车速明显增快，突然间一个急刹车。
　　“哎呀。”臭臭从座上冲下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
　　小明立即扶起臭臭，气往上来。司机师傅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老婆孩子现在就在那条路上，两人骑着电车，我着急去接她们两个。”
　　小明听了气也就散了，臭臭揉着额头看着小明，小明看着好心疼。
　　下了车小明撑开雨伞问：“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臭臭说：“我知道，回家见奶奶我在给你说。“
　　小明问：“回家见到奶奶你要是还说呢？“
　　臭臭道：“我肯定给你说了，我是说到做到的人。“
　　切，小明表示不信地摇了摇头。
　　回到了家里，母亲已经做好饭菜。臭臭已经吃了两碗，还要一碗。
　　小明说：“臭臭，你吃的比我都多呀！女孩子晚上不能多吃，多吃会长胖的。”
　　臭臭说：“我才不怕长胖呢，奶奶做的饭好吃，我就要多吃。”
　　“就是。”母亲给臭臭盛饭。
　　吃完饭后，小明开始给臭臭补习功课。
　　“臭臭，写字的时候要坐直，不然会得近视眼的。“
　　“我坐直了看不见。“
　　“那也不能趴那学习啊，你是不是瞌睡了想睡觉？“
　　臭臭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小明拿着她的课本，往后退了退，问：“臭臭，课本上的字你能看清楚不能？“
　　臭臭摇了摇头，小明放近些又放近些，臭臭才点了点，说：“我想睡觉。“
　　小明喊道：“妈，臭臭要睡觉了。“
　　母亲过来牵至自己的房间，一会儿臭臭便睡着了睡得真快。小明走到母亲身边，先笑了一下，说：“妈，你知不知道今天和臭臭见面，臭臭叫我的啥？“
　　母亲看了一眼小明，说：“叫你爸了。“
　　“嗯，你怎么知道？“小明诧异问。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啊不容易，不顾家人的反对在了一起，生了个孩子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把孩子的病看好，想着一定能安定下来，好好幸福的过日子。臭臭的爸却突然消失不见，不负责的走了。留下臭臭和她妈相依为命……“
　　母亲见不得人苦，一说起来就要流泪。小明说：“所以您大发慈心的把主屋让给了臭臭和她妈住。臭臭她妈帮您看房子收房租。“
　　母亲没有说话，小明有些不解的问：“妈，寡妇门前是非多，让她帮您……行吗？“
　　母亲瞪视着小明，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说的什么混话，什么寡妇？“
　　“单身女人。“
　　“不要小瞧了女人，不要小瞧了臭臭她妈。十八岁结的婚，十八岁有的孩子，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孩子容易吗？“
　　小明说：“不容易，可十月怀胎，十八岁结婚怎么十八岁就有孩子呢？“
　　母亲指了指小明，带着一种‘恨‘，说：“未婚先孕不知道吗？现在你们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吗？不想结婚有了孩子不就结了吗。“
　　“哦，这我知道。臭臭她妈没多大吧？“一提到婚姻，母亲就爱重复。自己也是笨，为什么这么问？说话前不动脑子，自己身边的例子何尝少。
　　“比你还小上两三岁呢。“
　　“她现在做什么工作？“
　　“化妆，给人化妆。这两天去一个婚礼给新人化妆。“
　　“哦，跟妆去了，“
　　“唉，臭臭她妈真是看走了眼，以为找到了一个老实的可靠。偏偏那个男的容不得臭臭她妈跟人交际，比他强，真是得到了不知道珍惜。如果要是我的儿媳妇，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疼惜她。“
　　“妈，这还是不要吧。你不是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吗？婚姻毕竟是两个人的问题，谁对谁错很难讲，你也早点休息吧。“
　　母亲点了点头，说：“你也早点睡吧。“
　　半夜，臭臭打开门，出去上厕所。只见大厅里那块石头发着迷幻的蓝光。臭臭瞪大了眼睛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