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网配]》昨夜在京城

18、回家

　　韩暮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被窝还很暖和，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听了会儿，光着脚蹭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苏世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准儿媳！定下来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嗯嗯，不用不用……好了，我不多说了先这样，妈，再见……我知道。”

　　韩暮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蹭回床上，把自己盖好像没动过的样子。
　　苏世推门进来，看韩暮眨巴着眼睛看他，便走过来扶他坐起身，端过桌上的粥给他喝：“你发烧了，感觉好点没？”
　　韩暮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说你之前对我不是都没感觉的吗，怎么早上做起来跟野兽似的……”
　　苏世想起早上的情事，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下，意犹未尽。

　　韩暮察言观色，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好点了吧，正好你这几天休息。”苏世说。
　　“那你呢？”
　　“我没关系。”苏世看着他把粥喝了，坐到旁边把脑袋扶到自己腿上轻轻在鬓角揉捏，“我昨天以为你睡着了。”

　　韩暮：“嗯，我做梦来着，梦见你说了好多情话，很肉麻。”
　　苏世：“……”
　　韩暮终于扳回一城，心情不错，躺在苏世腿上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被他叫起来喝药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两天之后韩暮终于活过来一些，主要是下面的伤恢复了。苏世平时温柔起来让人恨不得溺死，可在床上怎么就那么野蛮，韩暮死活想不明白。
　　然而苏世看他活蹦乱跳的，晚上就又想来一次，韩暮吓得差点咬了舌头，连夜拖着人回了家。第二天就是周一，纳兰诗也回来了，他必须要回公司做下交接，算着两三天之后还得去趟外蒙，要再被苏世折腾一回，他也不用活了。

　　苏世本来就是一个很贴心的人，如今简直做起了二十四孝情人，每天管接管送，一日三餐都亲手准备，纳兰诗见了终于忍不住调侃韩暮：“终于和好了？”
　　韩暮别别扭扭的，然而想起来苏世的那个电话，终于决定正式给两人介绍一下：“纳兰，我男朋友，苏世。”
　　“恭喜两位，好好处。”纳兰诗笑着飘走了。

　　韩暮跟苏世日日同进同出，闪瞎一众人的狗眼，连狗仔都惊动了。在韩暮出差的第二天，韩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又跟那人渣一起了？”
　　韩暮笑：“人渣现在是你准嫂子。”
　　“准？这就定了？”
　　韩暮：“嗯，一直没变过。”

　　韩晨不屑的嗤一声：“我可提前警告你啊，这人吧，都犯贱，就那人渣，有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你可别有事没事就跑我这要死要活啊。”
　　韩暮笑了笑：“别人渣人渣的，叫嫂子。”
　　“嫂子？”韩晨嗤笑，“姐夫吧，哥夫？”
　　“滚。”
　　韩晨大笑起来：“你俩太不检点了，老头子都知道了，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你的绯闻。前两天老太太一直在给你物色女人，准备等你回来让你去相亲。”

　　“什么？！”韩暮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哥，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韩晨淡淡说。
　　韩暮心有余悸：“这么严重？”
　　“要帮忙吗？”韩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很有磁性。
　　韩暮叹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嗯哼？不做死就不会死。”韩晨悠哉的说。
　　韩暮深吸口气：“算了算了，死就死吧，我周四回去，你来接我。”
　　“呵呵……不逗你了。”韩晨点燃一颗烟，悠哉的翘起二郎腿，“都没事了，有你弟弟我在这儿，这点事儿小意思了，都给你摆平了。回来带媳妇回家就行，不过，让那人渣给老子老实点儿。”
　　韩暮：“……”
　　“咋不说话了？”
　　韩暮迟疑的问：“你怎么摆平的？”

　　韩晨诡异的笑了声：“本来就不算什么事儿，有咱俩的事情在前，至少老太太知道你喜欢上了别人，还舒了口气。我不过是把你妹跟你叔那事儿给他们捅了捅，老头子就没心思料理你了，现在替你不舒心的是韩佳玉，快被那群老家伙批斗死了，去年刚被他阴了把大的，本来准备关键时候再揪这事儿的，这不是怕你顶不住嘛。”
　　“那他现在……”
　　韩晨悠悠说：“都已经这样了，只能把他按死了，不然让他回头咬一口，肯定没我好果子吃，这种事情你不懂，别多问了。”
　　韩暮听着韩晨的话，莫名舒了口气。

　　“对了，有个好消息通知你，我要订婚了。”韩晨说。
　　韩暮怔住：“你？”
　　“前阵子老太太物色了好几家千金，我看有个姑娘挺对眼儿，就近水楼台先下手了，回来请你吃喜糖。”
　　“晨晨，你……你是认真的？”韩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哼？你又想干嘛？”
　　韩暮莫名觉得韩晨的话很刺耳，心口堵堵的：“对不起，晨晨……”
　　“喂！”韩晨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笑意，“你不会真以为老子爱你吧？哪凉快哪呆着去啊，想太多了你。”
　　韩暮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好了晨晨，我回去再说。”
　　“嗯嗯，拜拜。”

　　韩暮回家之后，果然接到了韩母的电话，他只得带着苏世回韩家，苏世买了昂贵的礼物，两人早早的便到了。
　　韩母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慈和，嘴角勾着漂亮的弧度，对苏世不亲近也不疏离，像长辈一般询问了些事情，又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用了午饭，无论如何，事情顺利得韩暮不敢相信。

　　韩母忙着张罗给韩晨选日子，硬要韩暮和苏世给弟弟参谋订婚宴上订做的衣服。韩暮手里捏着一大摞请帖，手指都在发抖，韩晨却在一边撒娇：“妈，你儿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不算韩暮，这才是我谈得第一个女朋友好嘛？！”
　　韩母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继而温和的拍了韩晨一下脑袋：“只是订婚。”

　　韩晨耸耸肩：“随便你吧，不过，到时候结婚的要不是她，那我不是还得先去领个离婚证？多麻烦。”
　　韩暮沉吟了下：“我看你们挺合得来的，妈也喜欢那孩子。”
　　韩晨笑：“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妈至少说了五个女孩的名字，都说很喜欢……”
　　韩母哭笑不得：“算了算了，那就先不提，明年这个时候，你们要是还在一起，妈再给你们办事儿，这样行了吧。”

　　“哎吆看您说的。”韩晨大咧咧往沙发里一坐，“主要不是怕你麻烦嘛，今年办一个，明年办一个，那到我结婚不得办个五六次？这么算算，你儿子这话题度指定把韩昕也压下去了。其实吧，你要真喜欢，办就办呗，我也正无聊呢。”
　　韩母皱眉瞪他一眼，转身上楼去了，韩晨得意的朝韩暮和苏世挑挑眉。

　　苏世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去跟二老道别，我去开车。”
　　苏世转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韩暮韩晨兄弟，韩暮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韩晨面前顿住：“晨晨，你真的喜欢她？”
　　韩晨撇撇嘴：“怎么，过意不去？那你给我亲亲？”
　　韩暮咬住嘴唇，没说话。
　　韩晨笑了起来：“看你那小样儿，管好你自己吧，瞎操心。”

　　韩晨起身跟了苏世出门，韩暮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身西装衬得背脊宽阔、雄健伟岸，却别有一种孤寂之感，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还记得两人初次相见，韩晨一头银发、一件花衬衣，痞子一般招摇过市、张扬不羁。
　　韩晨一手按在苏世的车窗上，微微俯身，说：“韩暮对你真可以了，你要再敢伤害他，老子弄死你。”
　　苏世：“……”
　　“说什么呢？”韩暮走过来伸手搭上韩晨的肩膀，韩晨转过身看他一眼，随意的笑了笑，抬脚往回走去……

　　让韩暮没想到的是，韩晨还是结婚了，婚礼来的让人猝不及防，韩暮和苏世的小日子正过得蜜里调油，可他的请帖上却没有苏世的名字，只有韩暮。
　　那天，韩晨一身西装，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成熟而性感，光芒四射。

　　韩晨挽着新娘的手来给韩暮敬酒，看纳兰诗喝得稀里糊涂的，皱着眉抱他离开，亲自送他回家，将一众宾客晾在当场，气得韩父直跳脚。
　　韩昕的恭喜漂洋过海送过来，那时候韩晨正在纳兰诗家里，被醉酒的人摆布得手忙脚乱的，正烦得很，跟韩昕“嗯嗯嗯”了几句就挂掉了。

　　第二天，韩父宣布正式任命韩晨为集团公司总经理，于是有关韩氏新老交替的报道铺天盖地撒开，直接把韩氏太子爷结婚的热度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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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暮也跟着忙活了好些天，又跟着韩父见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几日下来几乎瘦了一大圈儿，看上去比韩晨还要狼狈。直到苏世接了来，韩暮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韩家的。

　　车子里兀自沉默，韩暮眯着眼假寐，累得连话都懒得说。苏世心疼的看他一眼，叹口气说：“暮暮，要不跟我回去一趟吧，我妈做饭好吃得很，给你养养。”
　　“饶了我吧！”韩暮差点吓死，“不被你妈扫地出门就不错了，还给我做好吃的……等我养好状态像个人了再去吧，好歹第一印象别在形象上减分，现在去我都没精力应付。”
　　苏世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去我家蹭吃的蹭的少吗？”
　　“那不一样的。”

　　苏世只得说：“那好吧，等你准备好了……我父母还是很好相处的，你觉得呢？”
　　韩暮沉默了会儿，小声说：“其实我不太记得了。”
　　苏世大笑起来：“你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

　　韩暮在女人街那儿的小区买了房子，为了上班方便，另外他也喜欢这边的环境。自从两人再次在一起之后苏世一直没敢提说让韩暮搬去他那里住，只每天风雨无阻往女人街跑。不过自从苏世出现之后，韩暮倒觉得他的住处像个家了。
　　阳台上总晾着衣服，厨房里一应俱全，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坐一起头对头吃着家常饭，很温馨，让人很陶醉。

　　两人到家时已经快晚上了，楼下超市买了点菜和馒头，回家后苏世又煮了粥：“晚上不能吃太腻了，喝粥吧。”
　　韩暮端着水站在厨房门口看苏世忙活，随口说：“每次跟你在一起都发展很快，连我都不敢相信，可是跟别人处的时候，半年了都懒得拉手……”
　　“你先去冲澡？”苏世抬头看他一眼，打断说。
　　“好吧。”

　　苏世接过韩暮手里的水杯放进水池里，看他离开了才长舒了口气，心里莫名有点难受。这两年韩暮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直没敢去问，甚至不敢去想。
　　韩暮的性子很倔强，然而越是在其他方面表现得倔强，对他时没有底限的退让就越显得低微……韩暮很爱他，比他想象的还要爱，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
　　如果当初能看到这些，他一定不用那种最极端的方式去伤害他。
　　幸亏，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他。

　　吃饭的时候韩暮一直有点紧张，就算苏世没再说，他也终是提了起来：“过两天去你家吧，你回去帮我挑点礼物，正好这几次出差带了些东西回来。你妈喜欢什么，你爸呢？”
　　苏世放下碗筷看了韩暮一会儿，终是笑了起来：“你紧张什么，我父母都不讲究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
　　“那不一样。”

　　“别这样。”苏世伸手握住韩暮，看着他眼神中的忐忑，心里不由触动，这人可是连在韩氏二老跟前都从来不漏气的！苏世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搓了搓，有点儿想亲他的冲动，“只要是我喜欢的，我父母都会喜欢，何况你……这么优秀。”
　　韩暮弯了弯嘴角：“嗯。”

　　不过在韩暮的坚持下，苏世还是耐着性子跟他精挑细选了一些礼品，韩暮挑了个周末，又请了两天假，和苏世一起飞往苏家老两口所在的城市。
　　苏父苏母特别高兴，一直以为儿子能干又英俊不愁媳妇儿，谁知道这一晃都三十了，终于主动开口说认定了一个，也算慰了心。

　　谁知道，当苏母打开房门，看到苏世身后站着的是个男孩时，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快，快,快……进来。”
　　看着苏母僵硬的笑脸，韩暮的心情飞流直下。
　　苏世握住苏母的手，柔声说：“妈，他叫韩暮。”
　　韩暮忙说：“伯母好。”
　　“嗯嗯，韩，韩暮……进，进来吧，进来坐。”苏母拉着儿子进屋，自顾走进厨房，“坐，我给你们倒水喝，你爸去开会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

　　“妈，我帮你。”苏世让韩暮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给他看，跟着苏母进了厨房，轻轻关上门。
　　苏母长舒口气转过身，眼里含着水雾：“怎么不跟妈说，他是男孩子！”
　　苏世认真说：“妈，我想让你先看看他。”
　　“你这样做，让妈妈刚刚很失态！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对不起，妈。”苏世接过苏母端着的水杯，低声说，“我爱他。”

　　苏母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苏世，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做事情丝毫没有分寸，你这是逼我们接受他吗？”
　　苏世说：“不，真的不是这样。我怕说了你们不让我带他回来，如果不能接受，您可以当他只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我喜欢的人，想让你们看看他而已。”
　　“可他是男孩子。”
　　“我爱他。”

　　苏母沉默半晌，长舒口气，低声说：“你们去看电视，妈先做饭。”
　　苏世暗暗舒了口气，在母亲额头上吻了吻：“谢谢妈。”

　　记得当初，苏世想打比赛，被苏父罚站，晚上七点多苏母回到家，问明原委之后，说：“你去看电视，妈先做饭。”
　　苏世带队拿下三连冠，坚持要开俱乐部，苏父说他不务正业，托人找了关系让儿子去教书，父子俩闹得不可开交，要断绝关系，苏世在门外守了一宿，早上起来苏母给儿子打开门，说：“你去看电视，妈先做饭。”
　　那一次苏世要离婚，苏母默默擦掉眼泪，说：“你去看电视，妈先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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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暮看着苏世从厨房出来，杯里的水兀自抖动着，甚至泼溅到外面，神色不安的问：“是不是，和你妈妈吵架了？”
　　苏世低头吻他，在额头上亲昵的蹭了蹭：“我会好好对你的，暮暮。”
　　韩暮笑了：“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