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网配]》昨夜在京城

17、情深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每个人都在时间的轨迹中改变。

　　比如，夏草同学订婚了，对象是个安安静静的男人，可她还坚持混迹在网配圈；比如，无邪突然宣布退出网配圈，Q-Q好友删除了所有人包括韩暮；比如，两年前还是个小配角的泛舟江上已经变成大神了，各种关于他的八卦在YS上一波接着一波，韩暮和他的关系也已变得很好；再比如，纳兰诗高升了，成了汉华的设计总监，新的二部部长是陈一群，然后，纳兰诗推荐韩暮做了副部长，韩晨说，这是梁莫生想要留住他。

　　日子很充实韩慕很喜欢，但是每每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还是会无聊，所以他一直接着剧，随着成功的作品越来越多，很多人不敢跳的坑也越来越多，有的是因为主役突然退圈，有的是因为幕后一些客观的因素，有些甚至连韩慕都觉得可惜，可他却一直在坚持。
　　坚持接剧，坚持在闲暇时去YY唱会儿歌。这里，有他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一种感觉，还有一些朋友。
　　还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愫，或者只是回忆……

　　这天，当韩暮进入新的剧组群后，赫然发现新剧主役攻cv的□□昵称赫然写着“长安”。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群里的其他成员最先反应过来，纷纷表示看到“主役攻-长安、主役受-暮色”感觉时光正好，此生再无憾事，一个个挤着合影留念。
　　直到那一刻，韩暮才相信了眼前的事实，他感觉到心脏停止了跳动。

　　韩暮疯了似的去扒资源，突然发现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这个叫“长安”的cv竟然陆陆续续出了好几个剧，他随意下载一个资源包去听，当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时，韩暮完全怔住了。
　　然后，他在那个资源包里看到了《长安暮色》和《千年劫》两个剧——他是苏世。

　　情感在每一个孤寂的夜里发酵，两年来唯一不变的，是深埋于心底的执念情深。曾经，韩暮以为他会忘记，可以忘记。然而这一刻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即便强制性的把苏世从生命中抽离。
　　当再次看到苏世他才相信，其实，他一直不曾忘记过，从来不曾。

　　苏世也看到了他，Q-Q私聊第一时间跳动起来：
　　长安：【你换号了？】
　　暮色：【公司每个人都配了集团小号，我就把自己的号注销了。】
　　长安：【为什么不告诉我？】
　　暮色：【我以为没必要。】
　　长安：【□□为什么删我好友？】
　　暮色：【不想看到你。】
　　长安：【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暮色：【我不缺朋友。】
　　长安：【我们是兄弟。】
　　暮色：【我的弟弟叫韩晨。】

　　那边安静了下来，韩慕看着电脑上唯一的聊天框，心里不由感慨，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那时候何曾想到过，他们之间也会这样尴尬？
　　暮色：【最近还好吗？】
　　长安：【你呢？】
　　暮色：【挺好的。】
　　韩暮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只得放弃聊天：【我明天早上要赶飞机，先去睡觉了，晚安。】

　　长安：【暮暮！】
　　暮色：【？】
　　长安：【下周五我生日。】
　　暮色：【？】
　　长安：【来参加歌会吗？】
　　暮色：【为什么？】
　　长安：【做为合作过很多次的朋友，我邀请你。】
　　韩暮笑了：【我尽量赶回来，生日快乐。】
　　长安：【谢谢，去睡吧，一路平安。】
　　暮色：【嗯。】

　　接下来的一周韩暮忙得昏天黑地，这是一个外蒙的工程单，梁莫生亲自点名让韩暮带队去跟，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主负责这么大的订单，所以丝毫不敢有所松懈，五六天来几乎是吃在现场睡在现场。
　　直到，韩暮亲自把整个工程现场全部勘查一遍，该注意的方方面面都交代下去，项目设计正式启动，所有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展开，他才终算喘过一口气来。然后，纳兰诗打电话叫他一起去参展。

　　星期五……
　　韩暮更改了原定行程，在周五晚上回到B市去找泛舟江上，只为赶上在歌会上送给苏世一个生日祝福，然后再赶凌晨四点的飞机，到巴黎和纳兰诗会合。其实这一点点空闲时间，他也很想好好睡个觉的。
　　韩暮风尘仆仆的赶去机场，哭笑不得：苏世，我对你也算用情至深了。
　　只可惜，情深缘浅。

　　十天后的傍晚，H市车站里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色长裤黑色衬衣，外搭一件黑色的风衣，将其让人羡慕的欣长身姿衬托得尤为突出。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H市各个网络渠道出现了男人此时的照片，各个角度各个方位，把男人戴着墨镜遮去大半的脸照得各种英俊，简直让人惊叹记者们的敬业精神。

　　“哥。”
　　帅气的韩晨悠闲的等在车站外的广场上，看到男人过来才笑了起来。
　　韩暮把行李丢给韩晨，如释重负般钻进车子里：“你又搞什么鬼？”
　　韩晨翻着手机凑到他跟前：“看，照片效果很不错吧？不过，你对黑色也太执着了吧哥！别告诉我其实离了纳兰你根本就是个审美废人。”

　　“你才废人。”韩暮摘下脸上的墨镜，一脸疲惫神色，“别吵，让我睡会儿。”
　　韩晨撇撇嘴：“干嘛把自己搞这么累，你就是一辈子不干活儿，韩家也养得起你。”
　　韩暮笑了笑：“那怎么好意思。”
　　韩晨：“大不了我养你。”
　　“你要有这心，还让我今天搞成这副样子？”
　　“这是老头子的意思！”韩晨辩解道，“看来，老头子是有心让你回韩氏，大概已经对我绝望了。”

　　“你又干吗了？”
　　韩晨低声说：“就是，前几天跟几个哥们儿去玩，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
　　“玩儿什么？”韩暮瞥他一眼。
　　韩晨耸耸肩：“已经没事了，没吸毒也没贩卖军火，你那什么表情？！”
　　“你可真是……”韩暮无语。
　　韩晨痞子般抖抖腿，说：“好了不说我了，回家？”
　　“你给我老实点！先去公司。”韩暮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小憩，韩晨知道他真的累了，也不再多说，安静的发动了车子。

　　纳兰诗还没回来，韩暮给梁莫生汇报了展会的事情，又把工程的进展情况重点汇报了一遍，他还得过去一趟，工程过几天该收尾了，必须要亲自看过效果，没有问题他才能放心。梁莫生对他的工作还算满意，看他这段时间累得狠了，叮嘱他先休息几天再过去不迟。

　　韩暮从公司出来，看到苏世等在外面时不觉有些恍惚：“哥？”
　　“你回来了？”苏世笑了笑。
　　“嗯，你在等我？”
　　苏世说：“我跟你们老大谈了点事，他说你今天会回来就等了会儿，没想到在这碰上了。你去哪儿，我送你吧？我们很久没见了。”

　　韩暮沉吟了下，上了苏世的车子：“我自己买了房子，在女人街那边。”
　　“没住韩家？”
　　“没，一个人自在惯了。”韩暮说。
　　苏世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吃饭了吗？”
　　韩暮：“刚在梁总那蹭了点心吃，不是太饿，先回去洗个澡。”
　　两人一路沉默，韩暮慢慢的又困了，车子内温度刚刚好，不知不觉竟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子还在路上，两边是风驰电掣向后移动的路灯，韩暮眼前有点恍惚，呆呆的看着身上苏世的大衣。
　　“醒了？”
　　“苏世，你要绑架我吗？”
　　苏世莞尔：“带你兜兜风，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清醒一下，出去看感冒。”
　　韩暮也笑了起来：“二十分钟到哪儿，黑市？”
　　“你猜。”
　　韩暮有种错觉，苏世说话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他莫名心动，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惶恐。

　　可能的确有点太累了，韩暮感觉有些头疼，随口跟苏世聊天转移注意力：“好久没联系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苏世说。
　　韩暮：“我一直在等你的请帖。”
　　苏世扭过头，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因为联系不到你，我就没结婚。”
　　韩暮心里一顿，有点晃神，喃喃说：“没结婚？”

　　“她母亲催魂儿一样让我们领证，我还以为她……结果没一年就分了。她毕业之后坚持要留在B市，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不过，签的那家单位的确不错。”苏世苦笑，“然后，她在B市又谈了男朋友，很有钱，恨不得糊我一脸的那种。”
　　韩暮莫名有点难过：“太过分了！有钱了不起吗！简直……岂有此理！”
　　“她好像又要离婚了，跟我说刚怀孕男的就出轨。”苏世淡淡说，“过日子跟谈恋爱也不是一码事儿……”

　　“那你也没再找，伯母不催你？”
　　“懒得找，没意思。”苏世说。
　　韩暮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你还喜欢她？”
　　苏世勾勾唇：“什么跟什么啊。”
　　韩暮心下微动，扭头看向车窗外，两人都没再说话。

　　他们最终到了温泉度假村，韩暮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致，弯起了嘴角：“知我者，苏世也！当你给我接风了。”
　　苏世先下了车，又绕过来给韩暮开门，这个动作让韩暮感觉有点别捏，就像被刻意讨好一般。韩暮看着他夜色中的身影，脱口说：“你瘦了。”
　　苏世笑了笑：“你黑了。”

　　韩暮伸展身躯下车，丝毫不为所动：“我倒觉得，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可能在外面跑的多，很多朋友都说以为我很宅。”
　　苏世接过韩暮递过来的衣服，却给他搭在肩上：“你穿着，我看你现在状态不太好，千万注意身体。”
　　“真没事儿。”韩暮也没再推，自己拉了拉衣领。

　　韩暮想直接去泡澡，却被苏世强压着先吃了饭，苏世说如果不吃东西，泡澡时间长了容易伤身体，苏世还是像之前一样爱张罗，韩暮也依旧习惯被他摆布。
　　酒足饭饱，韩暮悠哉的躺在水池中，舒服得直叹息：“生之所幸，不过如此罢。”
　　苏世笑了起来：“我帮你按摩吧？之前闲着没事儿做，跟人学了一手。”
　　韩暮顿了顿，见苏世已经到了身边，便没多说什么，只翻个身把后背给他，自顾趴在池沿上。室内温度刚刚好，水雾氤氲让人只觉筋骨懒散。

　　苏世手下轻重力道拿捏得当，韩暮被捏的骨头都要酥了，舒服得直哼哼：“刚知道，原来你手艺这么好，看来某人把你调教得不错，嗯嗯……左边一点。”
　　苏世手指顿了下，往左移了移，认真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过。”
　　韩暮被捏的很舒服，有点迷迷糊糊，含混的道：“嗯？”
　　“当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其实，也是我对不住她，是我没有用心，所以她才会放弃。我那时……没办法走出你的阴影，可是，又看不清自己的心，没勇气去找你，怕……会再次伤害你。”苏世说。
　　韩暮：“嗯……”

　　苏世长叹口气，低声说：“暮暮，我试过去接受别人，可是只要走进我的家，我就讨厌他们进入你的领域，动任何你动过的东西，甚至，代替你……暮暮，时间越久我就越想你，我可能，真的爱上你了。”
　　“……暮暮？”
　　苏世低下头，看到韩暮微蹙着眉头，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苏世：“……”
　　苏世叹口气，无奈把韩暮弄出来，好容易背到背上往房间去。韩暮把头歪在苏世脖侧，勾了勾唇……

　　虽然韩暮不胖，可他毕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苏世放他下来时又怕弄醒他，轻轻地一点点往床上歪，然后两人便一起跌了上去。
　　苏世回过身来把韩暮手脚整理顺当，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折腾得满头大汗，然后韩暮翻个身，手脚并用把苏世压在了身下，撒娇般低低呢喃：“哥……”
　　看着韩暮沉静的睡颜，苏世欲哭无泪。

　　苏世无奈叹息，伸手关了灯，韩暮的鼻息在脖侧若有若无的吞吐，气息清淡。苏世感觉肌肤的知觉又苏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男人。他轻轻把胳膊伸到韩暮腰里，暗暗用力将人揽住，才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胡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韩暮睁开了清明的双眼，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苏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伸出手，手指缓缓勾勒着苏世深邃的五官，兀自喃喃：“我已经放了你，是你自己回来的，所以……别想我再给你机会。”
　　韩暮手指停在苏世脸侧，微微蹙起眉尖：这么看着，好像真的瘦了……
　　韩暮晚上睡得太晚，夜里一直梦境纠缠，时而是被一群孩子追着大街小巷的跑，时而是被小苏世拖着擦拭伤口，然后他梦到苏世挽着一个女人的手与他擦肩而过，任凭他怎么叫都视而不见……

　　“哥……”韩暮蓦地惊醒，满头大汗。
　　窗外的天已蒙蒙亮了，屋内情形隐约可见，韩暮回过头，苏世还在沉睡中，被子被他蹬到一边，睡的像个小孩。
　　韩暮：“……”
　　韩暮拽过被角，给苏世盖上，苏世咂了咂嘴，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他：“早。”
　　“早。”

　　韩暮犹疑了下，俯下身，在苏世唇上碰了碰，笑了起来。
　　抬起头，韩暮看到苏世彻底惊呆的神情，暗暗得意：“怎么，忘了你昨晚一直表白了？”
　　“你……”苏世是真的被惊到了。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苏世略带干燥的唇贴上韩暮额头，两人都无法自制的颤栗。

　　尘封的欲-望在这个幽静的清晨苏醒，苏世的唇带着不安的骚-动颤抖着移向韩暮眉眼，吻他细挺的鼻梁，颤栗的双唇……
　　韩暮呼吸粗重急促，伸出胳膊攀上苏世脖颈，低声说：“哥，可以吗？”
　　苏世点头，用温柔的行动回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