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与子同袍》陌逆余欣

4、Chapter 4 绝口（未完）

　　—————两个半月后—————
　　帝光医院最高层的重症监护室里，挨得极近的两张床上，黑子和绿间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靠窗的桌子上，下到一半的将棋安静地躺着，红发少年披着洛山高校的篮球队队服，垂眸看着盘中局势，一金一赤的异色双瞳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几许犹豫。一时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微风吹过的声音。
　　片刻后，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夹起红色的“金将”，便要落到对面的“玉将”之上，却终是在最后时刻顿住。（陌：“金将”是擒获对方王的重要子力，由“步兵”升级而成；“玉将”即“王将”）
　　帝光时期，他和绿间经常坐在篮球部活动室的窗边，就着明亮的天色对弈厮杀。墙上贴着巨大的标语横幅，红底黑字，笔走龙蛇，“百战百胜”绝非妄言。
　　棋盘上剑拔弩张，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地交谈着另外的话题，譬如球队，譬如胜利，再譬如黑子。直到局势逐渐明朗，谈话才会告一段落。
　　【真太郎。】并未执棋，只抬眸望向绿间，赤司的声音里并未带太多情绪。
　　【别说了，我认输了。】
　　己方“玉将”已被赤司的“金将”和“银将”逼入死角，再要挣扎也是徒劳，虽心有不甘，绿间还是干脆地认了输。
　　多次对决，绿间虽未从赤司手里赢下过一局，但到底每盘对弈皆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将“金将”放回原处，赤司侧头看了眼昏睡的绿间。
　　【没错，征得父母同意是必须的，所以我来。】
　　那时候……真太郎眸中的坚定神色仿佛要喷薄而出，就像顶开重石肆意生长的小草，就连野火也无法将之烧尽。
　　但……拥有「天帝之眼」的他却看得分明，真太郎过分纤长的下睫毛轻微地颤动着，悄悄地泄露了其内心暗自强忍的恐惧。
　　他们才十六岁，即使有豁出一切的勇气，却也更加清楚地明白，死亡即是失去一切，再无余地。
　　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桌上这盘残棋。每颗棋子的位置都与当初不失毫厘，他赤司征十郎的记忆从不出错。
　　刻意摆成这般模样，确是有些技痒，可惜无人对弈。就将棋而言，除了真太郎，他还没遇见过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真太郎，该醒了。】赤司的目光最终落到那即将被擒的“玉将”之上，唇角染上几分势在必得，【把哲也带回来。】
　　瞥见墙上的挂钟，赤司起身，准备去叫人为他们输些营养液。
　　赤司前脚刚离开病房，大开的窗户外便陡然冒出个人影，金发金眸，身手矫健，神色慌张。
　　黄濑艰难地从窗外爬上这医院的最高层，刚想翻进来，就见一盘熟悉的将棋靠窗摆放着，慌乱间堪堪收住即将迈出的腿，差点就一脚踩上去了……好险！
　　心中那口气还未来得及完全松下，就听见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声急促地划过耳畔，紧接着就被背后一股大力撞得失去了平衡。
　　“黄濑你蠢嘛！堵窗口干什么赶紧给我进去！”黑色的身影一窜而入，却因为堵在道上的黄濑而露出一脸刹不住车的惊慌，然而窗外又无落脚之处，不得已狠狠撞上的两人滚作一团，砸乱了一桌将棋，又重重地摔下了地。
　　几颗滚落的棋子尖角扎到两人身上，惹得二人龇牙咧嘴。然而门口传来的声音，却叫两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僵硬了整个身子，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大辉，凉太。需要我教会你们走正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