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茉莉花》秘命

7、第七章

　　雨滴变得稀稀拉拉，天慢慢放晴了。
　　小镇有人开始头晕，接着发烧、昏迷不醒，生病的人快速地增加着，没有了乌云的笼罩，人们却更加感到压抑。
　　乌鸦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奇奇一天天数着日子，忍不住叫住一只麻雀，询问它外面的消息，麻雀跟她说，外面死了很多人，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嫩芽从树枝里抽出来，又由黄变绿，接着又长出更多的嫩芽。
　　乌鸦终于又飞回来了，满身尘土地落在奇奇身旁。
　　“敌人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巫师，到处散布瘟疫，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怎么样？”
　　“那匹马当然没事啊！边境上全是草，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一圈。”
　　乌鸦跟往常一样飞到梁上叼果子吃。
　　“我问的是骑马的人！”
　　奇奇狠狠地瞪着乌鸦，真想把这只蠢鸟一耳光拍死在墙上。
　　“大部分医生都去了前线，死去的人也及时得到处理，疫情也被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前方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敌人看占不了什么便宜，就撤退了，估计再过几天你打听的人就能回来了，但是后方没有多少医生，瘟疫蔓延得很快，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去。”
　　“为什么你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来坏消息呢？”奇奇哀叹着说。
　　“因为我是死亡的使者啊！只有我们才能为亡魂指引方向，如果你能天天见到我，就不会有人死去了啊！但是这样我也就失去工作了！”
　　乌鸦张开翅膀，一本正经地解释。
　　有没有一种花？会在黎明将至的时候凋谢。
　　洗衣姑娘一刻不停地照顾着病人，她给病人擦拭身体，清理房间里的呕吐物，蹲在炉子边满脸通红地煎着药。她一天天消瘦起来，脸上满是疲惫，但又总是带着微笑，她跟每一个病人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照顾着每一个孤儿，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不久，洗衣姑娘病倒了。她躺在几张旧草席铺成的“床榻”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的时候急切地询问病人的情况，昏迷的时候低声念叨着枪手的名字。
　　乌鸦带来了洗衣姑娘的死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就她呢？”
　　乌鸦摇了摇头。
　　“肯定有办法能够救她的！也许只缺一个药方，也许是一个名医。”
　　奇奇认真地说。
　　“大树爷爷跟我说过，只要多喝水，多晒太阳，不管多重的病都会挺过去的！”
　　“那只是对树来说而已，她是人，又不是植物！再说，死神想要带走的人谁也留不下！”
　　乌鸦翻了翻白眼。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乌鸦沉默了，再没有开口。
　　几天后，洗衣姑娘去世了！她等不到枪手回来的那天了，葬礼很简单，只有几张草席，但是天上飞来了许多鸟儿，它们衔来了鲜花和宝石，将瘦弱的洗衣姑娘点缀得格外美丽。
　　奇奇用双手托住脸颊，她想象着枪手回来后得知洗衣姑娘死讯的哀伤，想象着他转身时空荡的身影和日益增多的白发，她的心痛了起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好像要把她的灵魂一丝丝地抽走。奇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变成人的念头，她问乌鸦有没有能把自己变成人的办法，乌鸦想都没想，全身羽毛害怕地战栗起来，一个劲拨浪鼓似的摇头。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忧愁更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