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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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7月10日，这次的战争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部队大举进发，疯狂的速度，让我们越行越远，空间仿佛毫无止境，从未见过的风景，田野一直延伸至地平线的尽头，天空广袤蔚蓝，就像上帝想用他亲手创造的美景让我们深陷其中。
弗里德汉姆合上日记本，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苏联的鲍里索夫，距莫斯科约680公里。
“我也会微笑着进入天堂！我会见到那些德意志的荣耀的祖先们，我可以昂着头颅走到伟大的腓特烈大帝跟前，我可以骄傲地对他说：我，你的子孙，没有给你丢脸，我为伟大的德意志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我们不为奴役而战！我们为自由而战！我们不是机器，不是牛马，我们是人！是从来没有屈服过的日耳曼人！”
“我们以自由的名义团结起来！为一个新的、公平的世界而战！我们为人人有工作而战！为我们不需要整天喊着抗议而战！为我们的尊严而战！为我们的诺言而战!”
不时的有士兵模仿着元首的语气大声宣誓，大声演讲，没有一个人嘲笑他，大家或抱以热烈的掌声，或高唱军歌来应和他，经过一场完胜后，每个人都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这里不是很了不起吗，“威尔汉姆指着仿佛漫无边际的田野说，“到了明年，这里将会都是德国的农场。”
“嗯。”弗里德汉姆敷衍的答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见弟弟怏怏不乐的样子，毫无那些高唱军歌的士兵的活力，于是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士兵他们都很了不起，每次任务他们都冲在第一线，每一个，但，除了你，虽然大家都觉得你是胆小鬼，但我认为不是。”
弗里德汉姆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哥哥，目光复杂，半饷，他又低下头去，重新翻开了他的日记本。
他翻到昨天写的一句话：魔鬼发动了战争…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然后战争把所有人都变成了魔鬼。
“这里离莫斯科还有多远？”同车的一个士兵问。
“大约700公里吧。”另一个士兵答。
“好！让我们大步的踏过去，我们是灰猎犬连！”那个问话的士兵充满斗志。
“德意志高于一切！”有士兵用国歌的歌词应和他的话。
“我们马上就可以在红场上享用伏特加和鱼子酱的早餐，想想就觉得很满足。”一个体型偏胖的士兵边嚼着元首下发的巧克力，边憧憬着美好的不久。
“你想怎样成为英雄？你一个俄国人都没抓到，就想赢得整场战争吗？”那个先前问话的士兵注意到了低着头的弗里德汉姆，并出言讽刺他。
“好吧，万一俄国人一下子全部投降了呢，你能枪杀掉战俘吗，我会在旁边帮你朗诵兰波的诗歌的。”最看不惯弗里德汉姆的温特接了话茬，他就是喜欢有意的针对他，“科赫，说说你杀了几个了？”
“至少已经有十个了。”那个胖子答话道。
弗里德汉姆先前自然是不甘，却被温特故意的问话堵的不能反击，只好把这口怨气咽下去。上战场已经三天了，毫无战绩并不让他感到羞愧，相反的，他不明白为何要把手中的枪指向素不相识的人，他甚至觉得这场战争毫无意义，他讨厌战争，彼时，他只觉如果要在生存和道义间择其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道义。
炙热的阳光覆在他身上，刺痛了他的眼。突然地，他开始想念柏林的太阳，温暖但却不过分温暖。
格雷塔照了照镜子，一身雪纺碎花连衣裙完美的突出了她的凹凸有致，裙子收腰处尤其得体。她走起路来，裙角荡漾，暗香浮动，美不胜收。
“不会太糟糕的。”夏洛特坐在格雷塔的床上，随军护士今天就要走了，她决定在好友家度过这最后几个小时。
“你一起来吗？”格雷塔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叹了口气，戴上了手套。
“他只是想数落你几句，没事的。”夏洛特叠好格雷塔换下的若干件衣服，放进衣柜里。
“哎，那为什么我就得亲自去汇报，我上周已经做过陈述了。”格雷塔最后理了理衣领，准备出发了。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但火车不等人啊。”夏洛特深深的拥抱了格雷塔，希望这能带给她点勇气。
“好吧，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格雷塔最后拍了拍好友的肩，“夏洛特，你看我这样子还行吗？”
“哇哦，像极了电影明星。”夏洛特由衷的夸奖道。
格雷塔绕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那名盖世太保的办公处，听领她进来的人说那个男人叫德恩，此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德恩一个人，他正低着头批阅文件，蹙起的眉头让格雷塔心跳慢了半拍，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抬起头，指指他对面的椅子，“穆勒女士，请坐。”
格雷塔深呼吸了一口，突然觉得空气有点压抑，满脸灼热，好在她已经打过粉底了，不对，该死，好像刚刚涂的是腮红…
“你的朋友们最近如何？有前线的消息吗？”德恩合上文件，盯着格雷塔看。
“只有胜利的消息。” 格雷塔觉得更不自在了，眼神飘忽着。
“你喜欢摇摆舞音乐吗？”德恩拿出前些天没收的磁带，摆在桌上。
“我觉得它很时髦。”格雷塔脱口而出，一看到这个，刚才的不自在好像少了些许。
“你应该知道帝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博士（担任纳粹德国时期的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长），称摇摆舞音乐为堕落的黑人音乐。”德恩的语气淡淡的，就像他刚刚蹙起的眉，淡淡的…
“我们可能…相互误解了。”格雷塔觉得窘迫的无话可说。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德恩挑了挑眉，“来支香烟吗？”
“谢谢。”格雷塔脱下手套，接过烟，纤纤玉手如柔荑般光滑，惹得德恩多看了两眼，他为她点上了火。
“我看过你的陈述报告了，你自己唱过吗？”
“是的。”格雷塔吐出一个烟圈，觉得压抑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德恩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刻板强硬。
“我和国家广播电台关系很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安排一下。”德恩突如其来的话让格雷塔一惊，随即便是满心的欢喜和说不出的感激激动。
“那再好不过了。”格雷塔答道。
“或许，你可以为我先唱一曲。”德恩修长的中指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