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漂浪尘埃

13、回北部偶遇

　　阿姨也把子竹过继到他们家，反正同姓也无须改名，但姨丈又找关系、花了很多钱、动了很多手脚。把子竹的年纪改大了快一岁，假造些孩子出生、成长有关的证明资料，就像本地长大、自己的孩子，故意要让人查不出来子竹原先的来处。

　　阿姨一家人都对子竹很好，还安排了高中休学的子竹跟子衿一起出国去留学念书。子竹在出国前，跟新妈妈说要想一个人回以前住的附近一趟，就待一、两天。阿姨对子竹这孩子很难得提出的要求，北部也是子竹从小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很理解是因为他要出国几年了，所以也会眷恋，想最后去看看的心情。

　　且子竹这三年多在乡下长高、也长壮许多，长相也因家里的经历或长大了而有所变化，成熟多了，以前呆傻的模样已经看不太到。新爸妈商量后没有拒绝，还拿钱给子竹，派了一个司机跟去随身照顾子竹。他们也特意叮咛子竹，这里的一家人都会担心他，等他回家，在外要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子竹感觉很温暖的说他知道的。现在的家人这三年多，都一直对他很好，他也只剩这个家跟家人，不会逃走的。子竹到了原来的都市已是下午，在车上吩咐慢行。子竹看了以前的小学、初中后，也经过圣芬家楼下，但都没想下车，不想遇见以前的老师，而猜想圣芬也应该不在家里，在上大学了吧。

　　最后晚上吃过饭，子竹去了巷口那个公园，公园还在，只是整修的一些新设备，草地花圃造景更美了，沙坑都没了，多了些老人可以运动的器材。子竹站在荡秋千上，首先想到了圣芬，她很爱坐着荡秋千。子竹不懂为什么她们喜欢坐着摇，一点都不刺激不好玩，子竹只爱站着荡秋千，还爱荡的超高，老被圣芬骂白痴、危险…。

　　佳柔总是静静的、微笑的看他玩，一直都不爱参与任何玩耍的行为。子竹边荡秋千，边想着这几年的际遇，如果自己从没遇到那个实习老师，是不是就永远会是个白痴，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变故？自己也就没有难过伤心？自己有血缘的亲人，要不唾弃他们、躲避他们，连最亲的爸妈哥，都一个个离开自己。

　　爸爸、哥哥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都各自有自己的新家人了？为什么新家人可以对自己那么无条件的好？反而原来的真正的该对他好的家人却做不到？人生遭遇的缘分、得失与无常，让子竹不解，却也只能是一直逆来顺受的，而让自己变的更加成熟、从容与淡然……。

　　佳柔从家里出来，每晚练完琴跟长笛会到小公园透透气，已经是她这几年养成的习惯之一。佳柔远远的看着一个很像靖竹的人，在小公园里站着荡秋千，佳柔不太相信但又觉得好像是靖竹，而慢慢的走了过去。子竹(靖竹)也看到了佳柔，一眼就认出她，马上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跑到了佳柔面前。子竹向佳柔先打了招呼，叫了她一声副班长。

　　佳柔说“靖竹？你真的是靖竹？我没作梦吧？你怎么会在这？你家不是出事了吗？事情解决了吗？你长的好高喔！也变的不太一样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这几年过的怎样……”

　　佳柔开心的一直问，又一直说，子竹在佳柔周围转了个圈，好好的打量佳柔的改变，整个人更有气质也更淑女、秀气了，还带了深度眼镜，以前是没戴眼镜的。比以前长高了些，也更瘦了。她穿的很家居，头发也留长了，还扎起来…。

　　子竹没见过佳柔在家里的这一面，没那么严肃也可爱多了。以前的佳柔平常总是像个小淑女的，很规规矩矩的装扮好自己才出门，很重视自己的外貌打扮、日常所有小细节的人。

　　子竹说“你以前没戴眼镜啊？怎么才三年多就近视那么深了，几度了啊？”

　　佳柔突然想起自己随便穿着就出门，感到不好意思。佳柔很想回去换衣服，但妈妈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会发现靖竹来了也不好。

　　佳柔只好很无奈又局促不安、扭捏的说“啊！让你见到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吧！我…今天穿的那么随便，都没甚么准备就出来散步，没想到会遇见你。我…我…我是不是变丑了？我…我…我…”

　　子竹说“很自然的啊，我以前都没见过耶！我没觉得不好，感觉你变了！恩，比以前漂亮、变高变瘦、更像淑女了！…果然学音乐会增加气质！…还有你以前都会挂着笑容的，现在不笑了？怎么？过的不开心吗？”

　　佳柔说“我高中课业很重，常熬夜念书，还要练习音乐。以前初中就有轻微的近视，没戴眼镜，高中不带就看不到，才去配的，有五六百度了。我这几年……”

　　佳柔说自从靖竹走了后，自己就没再认识什么好朋友了，再认识的朋友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信任跟无话不谈。佳柔全心都放在学业与音乐，高中也保送去了圣芬就读的那所音乐学校。佳柔感觉自己这样忙忙碌碌的几年下来，都变傻了……。子竹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偶尔安慰一下佳柔。

　　眼前的佳柔就像沉闷、憋屈很久，一下找到宣泄的出口，有个好友可以诉苦而说个不停。就子竹听来都是些生活、学习上的小事，不过身为好朋友帮忙分担下也好。子竹也边想还是尽量不说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像佳柔这样平静生活下的女孩子，听了那堆自己的家事与心事，只会让不开心的她，增添更多烦恼与担心。

　　佳柔停不下来似的，说了将近半小时多，也差不多把自己这几年的大部分的事情都说完了，才想到靖竹除了安慰她，都没说到自己什么。

　　佳柔就说“真不好意思，一见到你太开心就说个不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多话…。”

　　子竹说“不会啊！你会这样是因为你把我当好朋友啊！我很高兴听你说这些！表示你还信任我，把我当好朋友，我们的友谊一点也没变，不是吗？”

　　佳柔说“那你家现在搬回来了吗？住哪里？”

　　子竹说“没有，我下个月要出国了。所以想临走前回来看看。我明天就回乡下，很多事情要准备。”

　　佳柔说“是唷？我也要出国了，我被保送到国外的XX音乐学院喔！”

　　子竹听过那中外著名的学校，是所有音乐学子的第一志愿与梦想，为佳柔感到很开心。

　　子竹说“你真厉害！那时乐队的光芒都放在我哥跟圣芬姐两个身上，没想到你这批黑马，真的看不出来喔！你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你家人肯定也很高兴吧！恭喜你啦！”

　　佳柔说“恩。家族里还专门帮我弄了个宴会，很多亲戚朋友都来祝贺，要我当场还独奏表演什么的，可惜…联络不上你。如果你也在就更完美了。”

　　子竹说“傻瓜！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就算我不在身边，我也会一直支持你做任何事的，也会为你高兴的。你对我也会这样想的，不是吗？你们一直都是我心里的支柱喔！”

　　佳柔说“恩。现在变成你很会安慰人了。对了，那靖松学长现在怎样了？还在学音乐吗？”

　　子竹说“我家那时避难到乡下去，我哥就没学音乐了。去年高中一毕业我哥就离家，说还要去走自己的音乐路，等他成功才要回来。我跟他就失去联系了！说到我哥，那圣芬姐呢？”

　　佳柔说“圣芬她…她，唉！我不该告诉你的，她肯定不会想让你知道。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有空去看看圣芬，她在OO医院。”

　　子竹知道那家医院专门收容疯子，子竹很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佳柔说“你也知道圣芬她一直压力很大，尤其是有个那么有名的音乐家爸爸。圣芬从小甚至进了我们学校，大家都是很看好她的，认为她一定会保送那个国外的音乐学院。可是你离开后，圣芬没人可以欺负，也更不开心，常乱发脾气。后来圣芬因为学校里保送名额的竞争，很多人在我们之间挑拨是非，连我也慢慢的疏远了。”

　　佳柔又说“每年那XX音乐学院都会来我们学校，要进行优良学生的保送甄试，去年是圣芬她高中前最后的机会，没考上就要找其他学校。圣芬可能因为过于紧张，在考试前不小心摔了右手，就失去考试资格，又受到大家冷言冷语、同情、嘲讽等等刺激，然后没多久就…休学…。”

　　子竹心想，没想到两个人都休学了，自己是休学照顾老妈，圣芬是生病休学了…。

　　子竹说“那圣芬姐已经住院也半年多了？还没好？”

　　佳柔说“恩。我去看过她几次，有时认识我，还是把我当闺蜜闲话家常，有时不认识我…。时好时坏的…。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她，我想圣芬她会很高兴可以见到你的…。”

　　子竹说“我明天回乡下前就去看她，就怕她…不想看到我。圣芬姐在我面前总是那么骄傲…。”

　　佳柔说“不会啦！就算圣芬她面子会有点过不去，但她心里肯定会很高兴的。我知道她一直很…重视你…这个朋友。”

　　佳柔差点要说出圣芬喜欢过靖竹的事，还好及时改了口，没把闺密的秘密给说出来。佳柔又想到自己，靖竹那时刚走，自己也很想念他，还想过早知道就要告白。可是现在两人几年不见，靖竹整个人都变的更稳重、成熟了，反而自己在他面前像小孩一样，而且两人过阵子都要飞不同的国度读书，又要分开了。

　　佳柔心想也许这秘密就永远放在自己心里就好。

　　子竹说“恩。就算她不要我去，我也会去的。咦？那是你弟吗？”

　　子竹说完没多久一个看似六年级，还是初中的小男生跑了过来。

　　佳柔弟说“吼~~男生爱女生唷！羞~羞~羞~~姐姐跑出来跟男生偷偷约会。妈妈担心你今天怎么出来那么久了，要我找你回去啦！”

　　佳柔很尴尬的说“遇到我一个很久没见面的好朋友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去了。”又对靖竹说“真抱歉，我弟还小六，爱乱说话，不太懂事！哈！”

　　佳柔弟说“我哪有不懂事啊！你们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麻？姐，你不是对男生都保持远远的距离吗？吼~~姐，你脸红了耶！好难得喔！被我说中了喔！哈哈哈！”

　　子竹说“你好！我姓凌。我以前听你姐夸奖过你，很会玩电动玩具的，对吧？”

　　佳柔弟说“是喔？我姐跟你说过我很厉害嘛？她在家里还跟妈妈一样，都不给我玩咧！”

　　子竹说“怎么会不给呢？恩…那你一定是没做完功课，还有考试考不好对吧？等你做完功课，考试考好一点，大人就会给你玩啦！以前我老师就是这样教我的。”

　　佳柔弟想了想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考试？要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