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之刃》奈落葬歌

3、第三章 谜团

　　从雪夜幽莲酒吧出来，羽雪依旧未能清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因此更加糊涂。轻拍拍头，看看天色已黑透，羽雪也懒得叫车，依旧安步当车，抄了幽静小路向皇斩总部而去。
　　小路两侧均是高大树木，夜色中愈显影影绰绰，偶尔有风拂动树梢传出细碎声响，更添丝丝恐怖。
　　“啧……这种环境简直不遇见一两个低级鬼妖都对不起自己。”看着四周树影，羽雪并不觉压抑，反而有种奇异的兴奋感袭上心头，“啧啧……这种感觉……果然有低级鬼妖在这里浑水摸鱼吧。”
　　脚下不停，羽雪依旧向前走去，右手中却泛起一点火光，跃动着很快隐约形成一把长剑形状。而奇特的是，尽管剑上火光氤氲，四周却并未因此亮了多少，似乎她手中长剑便只是幻觉罢了。
　　一直向前走了大约七百米，一道有些奇特的大门出现在单调的墙面上。门半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一副酒池肉林的景象，无数红男绿女在门内嬉戏，动作大胆火辣。
　　“啧，若是个男的怕就中招了吧？”有些厌恶地撇开视线，右手火剑光芒闪动一瞬，火光骤然暴涨，瞬间映亮她身周十余步距离，一丝丝灼热气息外溢，令她身周空气都开始隐隐扭曲。
　　那道巨门感到灼热，竟诡异扭曲，门内景象一时忽变换做一处人间炼狱，酒池肉林尽是人血涂就，红男绿女尽化亡灵，挣扎，扭曲，尖啸。下一瞬，巨门忽的化作一张青面獠牙的巨大鬼脸，尖齿突出唇外，犹在滴落鲜血。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尖锐难听的尖啸声。
　　“还真是难听啊……”羽雪似是愈发不耐，足下用力，身形瞬间腾跃而起，火剑横挥，向鬼脸正中斩去。那鬼脸尖啸骤停，血口大张，从中吐出一股腥臭血雾，直直笼向羽雪。羽雪却似早有准备，左腕翻转，一点幽蓝火光在指尖浮现，迎风而长，转眼便铺天盖地迎上那团血雾。两者僵持片刻，血雾便到了极限，轰然燃烧，只一瞬便燃烧殆尽。而那边，羽雪火剑斩落，巨大鬼面被利落地一斩为二，火剑上火焰蔓延，转眼将鬼脸烧为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亡灵归于幽冥。鬼妖已斩，请魂安息。”羽雪收起火剑，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指，轻点自己眉心，不带感情色彩吐出一句话便依旧转身离开，显然并未将方才插曲放在心上。
　　不过……鬼隧这种只会躲起来诱人送死的鬼妖都这么正大光明出现……煌所说的变化，要降临了么？不过，究竟是什么变化？双手抄在兜里慢步向基地走着，羽雪隐约感觉所有一切都指向什么事情，却并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正如一团乱糟糟毛线，找不到头便永远解不开。
　　“还少了什么关键点么？”自言自语着，羽雪有些自嘲地摇摇头，似懒得再思考，踮足发力，足下风息涌动，眨眼间便奔出数百米。
　　20:07，皇斩基地宿舍域战队区。龙皇任务队住所，楼顶天台。
　　目前龙皇任务队在皇斩中属于帮带任务队，由于有新入人员存在执行任务能力会大幅度降低，因此在新人执行评级达到A级之前任务队可以无偿住在综合评级为A的宿舍楼。当然，这种宿舍楼侧重实用性，一些娱乐消遣措施极度缺乏。也因此，这栋宿舍楼虽有天台，却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设施，在夜幕中少了几分奢靡，却多了一丝静谧。
　　这处天台本是叫住在这里的任务队有地方进行一些不适合室内进行的隐秘训练，因此布有反视装置，平日并不能从外界看见里面的景象，而里面的人也不能看见外面的事情。此刻反视装置被关闭，空荡荡的天台上摆了一张矮桌，两把躺椅，林绯月与竹玉音一人窝在一把躺椅上，安静看着星空。
　　与林绯月的静默安然不同，竹玉音面上凝了太多纷杂情绪，对突变的悲哀，对未来的迷茫，对陌生环境的不适，以及强装出来的坚强。
　　天台的门倏然被一只雪白柔荑推开，竹玉音瞬间惊醒，颇警觉地回头。林绯月却闭了双眸，语气依旧淡然柔和，“阿雪，回来了？”
　　“啊，”斜倚在门轴上，羽雪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竹玉音，“不过也没什么收获。救下她的那个人，并不想解释什么。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走后凤来过一次，”林绯月说到这，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看羽雪，“凤说，竹玉音的专用修炼室明天可以整理好，叫你明天带她去A区6道601室。”
　　“A区6道601？”羽雪面上泛起一丝古怪情绪，“我的邻居？”按理说，她的修炼室应该与我的隔开才对……不，不止是她，当初绯月的修炼室也是，与我的只隔了一条通道……煌究竟在计划什么？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真是差透了。无奈摇头，羽雪也懒得再去猜测煌从未叫人猜懂过的大脑，起身向楼下寝室走去，“明天我会带她去的。”
　　看着羽雪走下楼去，竹玉音眉宇间萦绕上一丝困惑，怔忪出神的她甚至没有发现一旁林绯月若有所思的眼神。
　　“阿雪并不是针对你，”看竹玉音还没有回神的迹象，林绯月自顾自开口，“她一向这样，我刚来的时候，她的排斥感比现在还要强，但终究只是小孩子，慢慢暖着，也一点点友善起来。其实，她心地并不坏。”
　　“我知道，”竹玉音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林绯月，“能和我说说吗，她的事情。”压下心底一丝诡异出现的熟悉感，竹玉音努力维持住瞳孔中的诚挚之意。
　　“不必这般看我，”林绯月有些无奈，她的队长和新队员，似乎都有些难以理解，“对阿雪，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今年19岁，5岁加入皇斩，术能为‘冥阳’，目前潜力评级在皇斩内排名第一，且经手任务无一失败。除此之外，她并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所以我也并不知道。”
　　“冥阳？”竹玉音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耳熟……“那是什么能力？”
　　“冥阳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天阶九级术能，可以凭空生成并操纵一切非生命体且曾目见自然物质，并可赋予无固定性状或非固体物一定形状及特性，”林绯月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冥阳术能的事告知竹玉音，“换言之，阿雪可以复制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操控系术能，大部分克制关系在她身上都不能成立。”
　　“这样么……”果然还是有一丝熟悉感呢，只是不能确定究竟在什么地方听过……还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想到这儿，竹玉音有些自嘲地笑了，见过？怎么可能？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被卷进来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可能见过？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林绯月的声音有些缥缈，“听凤说，阿雪七时岁执行任务险些失败，重伤后失踪月余才回到皇斩，但那段时间经历过什么却绝口不提，更甚至，在她记忆中这一个多月时间并不曾存在。”
　　不存在的时间……竹玉音闻言微怔，脑海中却似遭大锤猛击，一时浑噩难言，“她……”
　　“再详细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林绯月看着她，温柔而无奈的笑着，“不过在那之后，阿雪便越发难以接近，如今才算是友善一些。”
　　“是吗……”低头喃喃，竹玉音依旧觉得脑中混沌一片，不由抬手揉揉自己太阳穴，长吐出一口气。真是，我这么在意做什么？当真蠢毙了……
　　“还有想知道的么？”林绯月侧目看着竹玉音，柔声询问。
　　“啊……”竹玉音张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你的术能是……？”
　　“我的？”林绯月似乎有些讶然，竟是沉默片刻才开口，“我的术能名为‘灼阳’，可以凭空生成并操纵一切阳属性灵力，并且可以将灵力对固有物体进行凭依增幅物体能力。说起来，阿雪的一部分灵力还是从我这里复制去的，只是我现在并不能完全掌控这个术能，很多灵力不能进行操控。”说着，林绯月面上泛开一丝遗憾。
　　灼阳……刚才来的凤告诉我我的双能之一名为玄寒，初步断定可生成并操纵阴属性灵力……是巧合么？还是。有人在安排这一切？竹玉音看着自己掌心，姣好面容上满是茫然。如果是巧合，那也未免过于凑巧，而若是有人安排……他该有多么神通广大？
　　“好像起云了，”林绯月起身，看着天空，“我们回去吧，等一下怕是会下雨的。”
　　竹玉音默默点头，起身帮着林绯月将矮桌躺椅收回楼里，又看着林绯月打开反视装置，检查过封闭结界，二人这才一并下楼。
　　而在羽雪的卧室内，她并未开灯，任由室内陷落黑暗，立在窗前隔着琉璃玉远眺天边翻滚的墨色云团，在黑暗中眼瞳却泛起一层隐约紫芒。
　　“未来……吗？”
　　蓝筱……你究竟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