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一起白头》红冬

21、西山惊魂

　　刘小溪话音刚落，一声枪响，他的胸口喷出了血花，红色染红了刘小溪的衣服，也染红了周纯的眼睛。
　　“小溪！”周纯惊呆了，当刘小溪带着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旁边的人开始尖叫的时候，周纯和霍艾亦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到一个黑影闪进了电梯里。
　　“站住！”霍艾亦要追过去，周纯却冲到刘小溪身边，把刘小溪抱起来:“艾亦，先救小溪！快，你下楼开车！”
　　周纯抱着刘小溪就冲下了楼，一边跑，一边说:“小溪，小溪别怕，纯哥这就送你去医院！”
　　虽然他这样对刘小溪这样说，可是他掩饰不了，他自己害怕了，枪正中刘小溪的胸口，万一伤到心脏，是会死人的！这不是开玩笑！
　　“纯……纯哥……我疼……我、我会不会死呀……”
　　没有一点力气，巨大的痛楚从胸腔逼上大脑，似乎一不留神，就要沉睡过去。
　　“小溪，你忍一忍，咱们很快就到医院，不会有事的！”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会有事的……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害怕极了，生怕刘小溪真的有什么闪失……
　　好在霍艾亦动作很快，车开得也很快，刘小溪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昏迷了，血把周纯的衣服也染红了，他们看着刘小溪被推进了抢救室……
　　看着刘小溪被推进去的样子，周纯心里感到巨大的恐惧，是谁……要杀小溪？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凶？
　　周纯和刘小溪多年的友情，他一直把刘小溪当成弟弟一样看待，亲如手足，好生生的一个人，就在刚刚一瞬间就濒临死亡……
　　一定不要有事……
　　小溪，你一定要活下来呀。
　　霍艾亦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但是好歹比周纯要理智一些，他看出了周纯的难受，把他搂在怀里:“别担心，咱们送来的及时，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周纯真的是慌了，霍艾亦的话成为了他心里的救命稻草:“他真的不会有事的，对吗？”
　　“是，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霍艾亦捧起周纯的脸，细心地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刘小溪还没从抢救室里出来，警察先过来了，这是一起重大的行凶事件，警察在医院对周纯和霍艾亦简单做了笔录。
　　周纯询问关于凶手的线索，但是毕竟关于案件，警察也不能透露多少，警察走后不久，刘小溪的抢救成功了，但是还需要在重症监控室里观察一晚上，看到刘小溪脱离了危险，周纯和霍艾亦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长时间，丁当一身便装冲进了医院，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刘小溪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起伏很小，看上去好像就真的是死去了一样，虚弱地让人看了心疼，这一幕，仿佛是剑狠狠扎在了丁当的心上，这一刻，当他看到刘小溪生命垂危的样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这个小东西了，他可能在别人眼里是娘炮，是胆小鬼，是弱者，可是他却知道，刘小溪是多么真实、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丁当用力捶着玻璃窗，发出巨大的声响。
　　霍艾亦上前拦住有些激动的丁当:“丁当，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到底是谁……”
　　多大仇多大怨，非要至人于死地？刘小溪为人单纯，生活圈子简单，怎么可能会和什么人结这么大的仇呢？
　　“现在还没调查出来，不过，丁当，小溪是被枪伤的。”
　　“枪？”
　　枪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用的，就连丁当要把枪带出军区还需要做登记，就算能从黑市买来枪，能如此熟练地使用枪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命中目标，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丁当的手放在玻璃窗上，又盯着昏睡的刘小溪:“他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周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出去走走。”说着就要往外走，霍艾亦一把拉住周纯:“你怎么了，这个时候你要去哪？”
　　“我心里难受，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你在这里帮我盯着小溪，别跟着我。”周纯挣脱霍艾亦的手。自顾自地走出医院，他心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会不会是……他想起了之前陆震给他打过的那个电话，他说，“别急，你迟早会知道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得让人发颤，当时自己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会不会是陆震干的？其实，陆震想要杀得是自己，只不过当时刘小溪忽然出现，白白替自己挨了一枪？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绝不能让霍艾亦和自己呆在一起。
　　霍艾亦绝不能死……
　　想到这儿，周纯忽然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拨出了陆震的电话。
　　号码刚播出去，陆震就接通了电话，阴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一丝凉意:“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很聪明。”
　　“为什么！”周纯对着电话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知道我想做什么？”陆震诡异地笑了几声:“不想让你身边的人替你死，你就给我来西山山顶的草屋。”
　　“你……你……”
　　周纯还想问，可是陆震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周纯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真的是陆震……真的是他！他、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陆震的目的是什么，周纯都决定立即去西山，就算他死，也不能让霍艾亦受到一点伤害！
　　他没有告诉霍艾亦，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西山，天已经晚了，有些看不清路，但是周纯还是摸着黑趴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草屋子，那是搭来给爬山的人休息用的，最近已经很少有人爬西山了，所以草屋变得有些破烂，也有很多灰尘。
　　草屋没有门，接着月色，周纯能看到屋子里面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陆震了。
　　他走到门口停下来，看着陆震说道:“我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来了，我就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陆震站起来，一步一步，像是死神宣判着死亡，走近周纯的时候，周纯才看清陆震的脸，眼睛泛红，非常憔悴，胡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刮过了，整个人看起来邋遢极了。
　　“你为什么要杀小溪？”
　　为什么要伤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谁让他突然出现，替你挨了一个枪子儿？”陆震冷笑一声，忽然一拳闷到周纯的脸上，周纯只感觉到脸上一疼，随后和陆震扭打在一起，周纯以前知道陆震打架很猛，但这次已经和猛无关了，分明是疯了一般，抓伤了周纯的脸和胳膊，最后把周纯狠狠压在了身下，开始丝他的衣服和裤子。
　　“陆震！你给我住手！”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涌上了周纯的心头，他……难道又要对自己用强？是为了报上一次的仇吗？
　　陆震根本不听周纯的怒吼，疯狂地撕扯着周纯的衣服，把他的上衣撕碎，下身也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周纯光洁的皮肤暴露在他的面前，带着致命的诱惑。
　　周纯本以为这次逃不过可，没想到陆震却突然停下来，紧接着手被反绑在身后，然后自己被推在了墙角。
　　陆震喘息着蹲下来看着已经受了不少伤的周纯，一只手抬起周纯的下巴狠狠别住:“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以前，我想上你，现在，我想杀你。”
　　“为什么。”周纯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嗓子又疼又干，陆震捏着的下巴隐隐作痛。
　　“为什么？呵，因为我妹妹因为你而死！”陆震狠狠甩开周纯的下巴，说话的嘴唇不住的颤抖:“是，我妹妹曾经伤害过你，可是后来她是真的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一次一次那么狠地拒绝她？她为了看你，从S市坐飞机来W市找你，她的飞机遇难了你知道吗！她死了，到现在我连她的尸骨都没有见到！你他妈的知道吗！那是我唯一的妹妹！”陆震抓着周纯的头一下一下拼命地往墙上磕:“那是我唯一的妹妹！那是我的妹妹……”
　　墙上留下周纯的血，空气中慢慢蔓延着血的咸腥味道。
　　原来……陆娜在那架飞机上……
　　……
　　“上午十点十分，由S市飞往W市的SS707号客机发生意外坠机，原因不明，飞机上的204位乘客全部下落不明……”
　　“刚刚是不是说是飞往咱们这边的飞机坠机了？”
　　“好像是。”
　　……
　　周纯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一下:“如果你真的恨我，那你就杀了我吧，但是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别急……”陆震站起来，拉开衣服拉链，里面绑在身上的是一捆炸药:“我做了这些，我自己也活不了了，咱俩就一起死了吧……”
　　什么也听不到了，周纯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也许，他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剩下的这些时间，就留给霍艾亦吧，闭上眼睛，他能看到的没有陆震，没有这个草屋，没有黑暗，他能看到的，就只有霍艾亦了。
　　他能看到他的笑，他能看到他的眼神，他能看到他对自己张开手臂，想要给自己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