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家》血衣煸笔

7、第 7 章

　　辰时的时候四少迷迷糊糊从房间里走出来，揉着眼睛在院子里的武器架上随手摸到个兵器就开始挥舞，清早的破空声也把对门的大少和三少吵醒，三少一醒来就估摸一下时辰，顺手拿被子把身旁又睡过去的大少包好，自己穿戴好出门给四少指点招数。
　　“下盘怎么还是这么不稳？”
　　四少今天耍刀，耍得正尽兴，偏偏被三少一声批评差点一个回身把院子里的树劈多一道伤痕。
　　“回神，丹田用力。”三少随手在荷包抄起昨天没来得及给二少的珍珠，照着四少露出的破绽打过去。单刀回收，截断珍珠的去路，一矮身又是避过其他几颗珍珠。四少毕竟年纪小，身子灵活，顺利躲开，又继续挥舞。
　　说话间，慢了一会的大少也是打着哈欠慢慢走出来，靠着门看四少舞刀：“好在你哥还没起来，你这样被他看到是要被打的。”
　　“刀劈刀斩，要的是力道和气势。虎崽力气还不够，就是个花架子。”打完一个哈欠，大少又懒懒补上一句。
　　“有本事你下去耍耍。”知道大少这会也就是逞嘴皮子，三少连头也不回，就是调侃。
　　“术业有专攻。”大少拉拉自己肩膀滑下的外衫，朝对门抬抬下巴，“打个赌，里面那位几招能把虎崽打到？”
　　“一招。”三少看看时辰，发现这会自家有起床气的大哥这会起来的话提前半个时辰被吵醒，果断应下。
　　“啧啧，是不是亲生的？”四少听到这里还有些安慰，谁知道大少继续开口，“两招，一块糕点。”
　　“行。”果断点头。
　　四少慢慢收招正想跟两个姐姐说自己没那么弱的时候突然被背后一股内劲掀翻在地，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趴在地上等三少过来扶自己。
　　“得了，一招都没有。老大这是连门都还没出呢。”被霸道的内劲鼓起宽大的衣摆，大少依旧是懒懒地倚靠在门边，看着对面完全没有意思要打开的门，“内力见长啊。”
　　“别逗，昨天是回来晚了，不然这会早出来跟你打一架。”给四少摸摸看看确定人没被震伤，三少才有空堵大少几句。
　　最不开心是四少，苦练那么久却被内力外泄掀翻，换谁都开心不起来。
　　“虎崽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瞥见四少闷闷不乐的委屈样子，大少抬手招他过去，后者也是听话，小短腿努力跑过去，仰头等大少给他看好玩的。大少把自己挂在手臂上的丝带拿下来，聚力成束，一卷把武器架上的长枪卷过来拿在手上，“想不想看枪法？”
　　“我说你……”三少就是觉得这人八成又是闲不住了。
　　“嘘，我就是比划比划。”
　　话音刚落，人已经落在院子中央，松松垮垮比了个起手式，果然不用内力，慢慢吞吞地比划着枪法。
　　“仔细看着啊，你大姐可是难得耍一次。”三少退到四少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暗示他专心观摩。他们四人也没个较真的师傅，除了内力师承一脉，这些招式多是靠自己琢磨或者古籍上揣测。大少学得比较杂，对外说是鞭法，二少学的是刀法，他专攻针法和医术，四少现在也算学得比较杂，毕竟是谁有空就教几招，没空就靠他自己琢磨。
　　收枪式是单手抓枪横在身前，松手一放，脚尖踢飞长枪，人在底下来个横扫千军再伸手握住长枪，直直插在地上，整个人又恢复懒懒的样子。
　　“虎崽过来，耍一次给我看看。”又是招手让人过去，四少也算是乖巧，蹬蹬蹬就跑过去，抱住比他高一倍的长枪。真的就直接把刚才大少耍过一遍的枪法完完整整再复制一遍，看得旁边的三少连连点头。
　　“他学得很快，”三少伸手揽住大少靠过来的身体，“你最近不对劲。”
　　“没事，只是使不上力而已。”暗地里揉揉被砸疼的脚尖，大少扯开一个笑容，“我估计是某些人等得不耐烦了。”
　　“人家等得不耐烦是别人的事，你凑什么热闹？”三少没好气地拍拍大少的肩膀，又把人塞回被窝。“好好歇着，今天我带虎崽。”
　　“给我带点吃的。”大少招招小胖手，被三少无情地压回去：“今天就在家里练，哪也不去。”
　　“大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假山那边。”四少也是跑进来，手里端着厨房送来的粥。
　　既然这样，大少也没什么好说的，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假山是在大宅的中间，正厅的后面，不高但是占地颇宽，里面有江老爷早先让人布下的机关，假山上头还有一座小的亭子，小的时候几人常常就在这亭子里消耗时光。假山其实也不是实心，中空的内里据说是个密室，但是家里没几个知道密室怎么打开，也就作罢。
　　回廊上碰到几个丫鬟，三少让他们别去院子里吵二少睡觉，有什么事到假山那边喊他。几个丫鬟笑着应了，回身塞了四少满手的糕点。
　　走到假山边上，三少仔细看了几眼，先跳上去启动几个小的机关。四少等了小半盏茶时间才提气往上跳，一路上假山起伏不定，三少就在上面冷眼看着四少狼狈躲过突如其来的弹出来的石头。好不容易闪身躲过一块，头上又落下一块，狼狈往右边一躲落到石台上，四少这时暗道要坏，这假山必须一路闯上去，中间哪怕停下来一瞬都会启动多几道机关。果然假山静默一瞬之后好似发怒一样更是颤抖得厉害，四少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扶不稳，动作也有些迟缓。
　　“要放弃吗？”三少的声音穿过石块传过来。
　　“不要。”咬咬牙，四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么大个家的机关都能设计出来，别说这么个假山的机关破除不了，何况他们三人的轻功都是在这里锻炼出来的，没理由他不行。机关术讲究的是隐，越是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越是威力强大。而且机关毕竟是人设计出来的，没有人灵活，而且有一定规律。
　　人在越是危机时刻能够想到的事情也就越多，四少这会脑子急速飞转，身体也是跟上脑子的思维，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不一会儿就窜上假山，死鱼一样瘫在亭子里，嘴里还在计算着那些石块砸过来的地点。
　　“还行？”三少默默算了下时间，一炷香时间过来两重机关，大少果然垫底了。
　　晃晃脑袋，四少甩掉方才的计算：“这些比我设计的复杂好多，停了一下发现再来一重我真的会死掉。”
　　“这样就死掉也太没用了。”满不在意地嗤笑一句，三少招手让人把早点丢上来，摆在桌子上，“先吃。”
　　爬起来开始风卷残云一样收拾桌上的早点，四少吃完了才满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对面三少也才取出帕子按按半点没沾汁的嘴唇，不大的年岁已然能窥见日后的清冷风骨。
　　“看到对面的树没？今天就拿它们练手。”吃饱喝足，三少遥遥一指对面厢房露出来的一角黄绿色，显见是秋初，零零落落只剩十来片树叶，在秋风里窸窸窣窣的。“我下去一趟放个东西，你自己练会。我要你射下来，但是不许伤着树丫。”
　　“嗯。”四少在亭子的暗格里摸出以前放进去的长弓，拿在手里颠颠，“你顺便帮我拿个重点的弓，这个太轻了。”
　　看了一眼他手里以前给大少定做的弓，三少点点头，又吩咐：“家里没有备箭，你自己想办法。”说完利索地就借着风势滑下去，落在走廊里不一会不见踪影。
　　四少试着拉开弓，这弓别看轻，但是拉开需要点力气。试着拉开弓对准前边的树叶，然后又松开，没有箭那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