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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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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拒绝,你竟然没有给我其他选择……
除了陌路,我们竟然连停在原地都做不到……
欧阳澈从来不知道他认识的褚信可以对自己对别人那么狠……
欧阳澈愤怒他对自己对别人没有半分信心……
可是愤怒又能怎么样?失望又能怎么样?难道他可以告诉褚信他愿意跟他尝试在一起吗?
褚信已经卑微至此,难道他能要求他只靠和自己互相喜欢,这种世界上最脆弱的感情共同去抵抗流言蜚语以及面对未来各种不可知的变局?
他笑褚信自私,其实他自己更自私。
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接到这通电话,继续享受两个人之间不为人知的甜蜜的暧昧。
可是褚信打了,他也接了。
褚信义无反顾的坦白,足以证明这些日子以来他怀着对欧阳澈的喜欢有多么痛苦。那种明知和对方不可能,却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痛苦。
……
明明这么长时间的静默足以证明欧阳澈只是在斟酌怎么拒绝,可是褚信就是固执地要听对方亲口说出来。他不愿意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丝幻想。
两个人都在那段静默的时间里承受心痛的感觉。就像是心脏长在一起的连体婴儿,要想分开必定会相互撕扯,血迹斑斑。
……
终于,欧阳澈开口,说:“……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到此为止吧。”
……
电话被挂断。褚信平静地关机,平静地跟家人道了晚安,平静地洗脸刷牙,平静地钻进被窝盖好被子,平静地闭上眼睛……
听到意料中的拒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感觉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而已。
不过就是感觉心里忽然空了而已。
不过就是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而已。
……
只是控制不了那些从眼角滑落的冰凉液体而已……
……
……
在开学之前调整好情绪,褚信又恢复成没心没肺,一脸谄媚的样子。
一年前作的决定被他修改为倾尽所有努力追赶欧阳澈,不再是为了靠近他,而是为了更优秀的自己。他真正存的心思却是希望多年以后欧阳澈如果能记得他,回想当年喜欢过他的褚信,能微微一笑,而不是微微皱眉。
开学前几天,褚信提前回校。他还在思考怎么才能避开和欧阳澈遇到的可能,重鞅出现在他们寝室门口,说:“褚信,你出来一下。”
褚信慢慢踱出去,问道:“鬼鬼祟祟地!怎么了?”
重鞅说:“你知道后天欧阳就要去日本了吧?大家打算一起给他送个别,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褚信始料未及,说:“他去日本干嘛?”
这次轮到重鞅惊讶了,他说:“你不知道?欧阳没跟你说啊?他寒假的时候向学院申请去日本交换半年,学院准了,跟日本那边联系之后就说要去赶那边的开学典礼。后天下午的飞机。喂,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褚信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说:“我不小心给忘了,哈哈。”
重鞅也没怀疑,又说:“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褚信点头,说:“有。”
“那行,明天晚上七点之前我叫你。”
……
重鞅走后,褚信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很久,完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欧阳澈要走了吗?
为什么突然急着走?
那件事之前他也没跟他提起过,难道是因为不想见到他,所以才不惜利用这个机会跑得远远的?
果然还是觉得被男生喜欢很恶心吗?恶心得不想再看第二眼?
……
褚信之前那些心理建设全白费了。亏他还想着开学后见到欧阳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现在欧阳就要走了,褚信想什么都不重要了。
心痛得无以复加……
……
既然欧阳澈都不想再见到他,又怎么会希望他去给他送别?
……
第二天晚上重鞅过去叫他的时候,褚信推辞说他忽然有急事去不了了。
重鞅说:“什么事那么重要啊?我跟你说啊,欧阳这次虽说只申请去日本交换半年,但是他一直都在准备大学毕业后去那边留学,以后忙起来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所以说你真的觉得现在要为了那件重要的事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褚信没有回答,但是重鞅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心里猜到这两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在闹别扭,但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再怎么说可能也没用。
重鞅摇头,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走了。”
……
虽然心里明白最好不去见他,但是身体不听使唤,还是挣扎着走到校门。不管欧阳澈他们玩到多晚,回来的时候一定会从校门进去,他就靠在校门右边的围墙上等。
从七点等到十一点,褚信才看到他们从他的右面谈笑自若地走过来。
褚信等他们走到十米远的地方,看清了中间的欧阳澈,然后朝着校门对面跑过去。
只要见到他最后一面就好了,为了不让他恶心,他选择在欧阳澈反应过来之前离他远远的,这样对双方都好。
……
欧阳澈说了句抱歉,丢下身边的人,着急地去追褚信。
大概没料到欧阳澈会追上来,褚信跑了没多远就拐进一个巷子停下来。
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欧阳澈看到了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褚信。
他的心也跟着揪着痛。
“褚信?”欧阳澈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呜呜呜……”褚信没听到。
“褚信?”欧阳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褚信抬起头来,看到欧阳澈近在眼前,被结实地吓了一大跳。说:“你怎么在这儿?”
顿了顿想起来自己该躲着他,又想站起来拔腿就跑。
欧阳澈一把拉住他,把他扯进怀里抱紧。
“欧,欧阳澈?”褚信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僵硬着不敢动。
“褚信,对不起。你别跑了。”
……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洗漱完各自躺在床上,都有些尴尬。
褚信先开口,说:“你刚才为什么要跟过来?”
“不放心你。”
“我一个大男生,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
“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恶心?”
“除非是gay,平常男生都会觉得被男生喜欢很恶心吧?”
“我不是gay。”
“我也不是gay。”
“我知道。”
“可是我喜欢你。”
“我知道。”
“既然你不觉得我恶心,那你为什么要走?”
“你知道了?”
“重鞅跟我说的。呵呵,要是他不跟我说,我可能现在还在想开学之后怎么面对你,哪知道你根本就不用让我纠结。”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也是。所以我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去给我送别。”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
“所以你真的打算一直待在日本了吗?”
“可能大四的时候会回来一段时间,毕业以后就回去那边读研。”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