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夫人》阿妖爱阿飘

4、第四章 露琪亚的慰劝

　　身为长期驻扎空町座的死神，露琪亚在朽木家停留的日子屈指可数。在要返回现世的前一晚，露琪亚见到了那位新夫人，朽木千代。
　　紫色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打量她，那是与绯真夫人完全不同的女人呢。有着贵族浑然天成的高贵与精致，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深不见底的隐忍的坚强，明明是那样明艳的长相，却被她用清冷的气质压去了三分，生生展现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是和大哥很像的女子啊。露琪亚在心里感慨到。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是能真正配得上朽木夫人这一称号可以与大哥并肩而立的女子吧。
　　“冒昧前来打扰，还请朽木小姐不要见怪。”我笑着福了福身。
　　她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露琪亚不由得感叹，她赶快行了个礼：“您不必这样客气，千代夫人，请叫我露琪亚。”
　　面对如此平静的接受了我的存在的露琪亚，我有些惊讶。为什么呢，为什么不会对我抱有怨恨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想好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只能转换了话题。
　　“露琪亚明日就要去现世了呢，今年大学就要毕业了吧，不知现世的众人如今可好？”
　　露琪亚有些吃惊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原来足不出户的她也是个消息灵通心思通透的人呢。只是这样的人，更容易受伤。
　　“啊，最近现世很安稳呢，连虚的数量都少了很多，大家都有些无聊呢。能大学顺利毕业，还要多亏了一护和石田的帮忙。”露琪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才不会告诉别人，她是死神化跑去看一护和石田的答案，然后拜托了恰比答卷才能通过考试的。
　　想起那个橘子头的少年，曾经作为旅祸的他如今已经正式成为了瀞灵庭的代理死神，真是世事难料啊。说不定过不了几年，朽木家的大小姐就要成为黑崎家的女主人了，或许，黑崎家入驻尸魂界也指日可待了呢。我不禁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深重羁绊。估计露琪亚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吧。
　　闲聊了一阵，露琪亚突然说道：“千代夫人，兄长大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愣了愣，不禁有些失笑，这个比我略小一些的少女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依然单纯的像个孩子，足以见得她身边的人有多么保护她。白哉大人的确是个温柔的人呢，只是那种温柔，我却没有资格享受。
　　见我不答话，露琪亚继续说道：“其实兄长大人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兄长大人他，是承认千代夫人的。”
　　承认吗？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神，我有些恍惚。因为不能或者不值得反抗家族的决定，承认或不承认，我们的身份都不会改变，那么给彼此一个看似体面的台阶，不是更好吗？
　　露琪亚在内心叹了口气，看看千代夫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和大哥，还真是两个别扭的贵族呢。若是对于夜一小姐和空鹤小姐那样潇洒不拘的贵族来说，直接吼过去比较有效果吧。
　　“露琪亚。”我定了定心神，终于问出了我一直想要问的问题，“露琪亚有没有想过，去寻找绯真夫人呢？”
　　寻找，绯真……夫人……么，露琪亚愣了愣，去寻找，转世的，姐姐……吗？
　　我看着面前少女瞬间黯淡的神色，即使明白我应该感到遗憾，但我还是不由得羡慕起那个女子，至少有那么多人，即使在她死后，也在心心念念的想着她呀。
　　死神是没有轮回的，这句话的正确说法应该是，出生在瀞灵庭里的死神，是没有未来的。与背负着人间记忆来到尸魂界的魂魄不同，作为本就是由魂魄孕育而成的庭里人，我们既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唯有守着这或漫长或短暂的一生，等到时间将所有记忆模糊，最后飘散为滋养瀞灵庭的灵子。而那些从流魂街进入瀞灵庭的死神们，在战死后还可以继续前往人间进行下一个轮回，他们，比我们幸运的拥有了很多次的选择。
　　“兄长大人和我，都不曾想过要去寻找转世的绯真夫人。”露琪亚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曾经听兄长大人提起过，绯真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但只要有可能，绯真夫人她总是亲自前去流魂街寻找我。”少女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低涩，“听说，是为了照顾初到尸魂界还是婴儿总也长不大的我，绯真夫人过度操劳才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少女的头低的更低了：“生活在远离瀞灵庭的南七十八区戌吊，拥有灵力的人生活总是特别困难。如果不是因为照顾我……”
　　露琪亚忍住了眼角的泪水，流魂街死去的伙伴，被连累的绯真夫人，被自己杀死的海燕殿下，被突然改变了命运的一护，默默照顾自己违背了朽木家规矩的大哥，不得不远离自己努力变强的恋次，一个个人一段段场景浮现在眼前，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无能为力的被人保护着，却还不自知的，伤害了保护着自己的人们。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悲伤地露琪亚，这个女孩儿进入朽木家的风风雨雨我曾依稀听闻，但却不知道竟有这样的过往。
　　露琪亚猛地抬起了头：“这样连累绯真夫人的我，并没有资格称呼她为姐姐！既然再次轮回的魂魄已经没有了在尸魂界的记忆，那么，请让她忘却一切，不要去打扰她平静地生活了吧。兄长大人和我，都是这么希望的，希望绯真夫人她，可以快乐的生活。”
　　是啊，那个惹人怜爱女子，是有资格值得大家为她这么做的。
　　“露琪亚，请不要自责，我想绯真夫人她，即使是操劳着，也会因为可以照顾着自己的妹妹感到幸福吧。”我轻声安慰着面前无声流泪的少女，却也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惟有她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千代夫人。”露琪亚顿了顿，继续说道，“希望千代夫人能不计较过去是露琪亚的自私，但是我明白，兄长大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
　　我看着眼前少女急切的眼神，耳边传来飘飘忽忽的话：“兄长大人是个习惯于承担一切的人，他的生活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身为朽木家唯一的女主人，兄长大人的幸福就拜托您了。”
　　将白哉大人的幸福托付于我吗？我有些意外。贵族的婚姻联姻居多，目的都是为了能孕育拥有更高强灵力的后代。我从小被教导责任与荣耀，骄傲与传承，但却从来没人教会我，怎样令人幸福，这样一个我，能够担此重任吗？
　　“千代夫人，请放下心结，试着接受自己的心吧。”
　　面对着如此信任我的少女，我不自觉地说出了令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