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三年前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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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央再次出现在任皓昀的床前。
这次，她有备而来。
她将手中把玩的冰块扔进垃圾桶。
不客气地伸手拍任皓昀的脸。
“起床了，任皓昀，好弟弟。”
任皓昀睡得正香，脸上突然挨了冰冷刺骨的一下，接二连三又来了好几下，他登时打了个哆嗦，被惊醒。
他抱着被子，顶着个鸡窝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床前的女人。
“你有病啊！”
赖床的德性以及台词都和沈宇一模一样，就没点新鲜的。
“麻溜儿地起床，不然等下有病的就是你，信不信！”
任皓昀抱紧被子倒下，一副看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这次穿衣服了没有？”
“你、你什么意思？”任皓昀将被子紧了紧。
沈央嘴角上翘，“没穿正好，姐姐有份大礼要送给你。”说着，掂了掂手中装满冰块的小桶。
任皓昀看清楚她手中的东西之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那些冰块已经淋在了他的身上。
他放弃反抗，“起就起……”
原本还想着大战几个回合的，没想到任公子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跟沈宇一样没骨气。
沈央将冰桶往桌上一搁，“这还差不多。”
虽然答应起来了，可想到沈央方才嚣张的模样，任皓昀又心有不甘。
这可是她第二次“偷袭”。
他习惯裸－睡，此时也只穿了个裤衩。
见沈央尚未离开，他甩开被子，就这么赤－条条地朝她走了过去。
沈央吃惊，“你干什么？还不快去穿衣服！”
这次轮到她步步后退，直至墙角。
任皓昀左右手分别撑在沈央身侧，将她控制在墙壁和他的胸肌之间。
“上次，姐姐不是说没看清楚么，这次特意让姐姐看个清楚明白。”
他刻意将“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听着分明是戏谑的味道。
沈央迅速捂住眼睛，“你、你快去穿衣服！”面对他赤－条条的身体，她窘得呼吸都乱了。这家伙居然公然调戏她，真是失算啊失算。他们这算什么。比谁的脸皮更厚吗？
沈央脑中还在天人交战，任皓昀的声音自远处飘来，“你还要在我的卧室呆多久？”
沈央睁眼，这才发现，房间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走到客厅，任皓昀早已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吃她带过来的早餐了。
她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很气。
任皓昀见她那生气又不好发作的表情，想笑，又生生忍住了。真是要憋出内伤。
吃完早餐，任皓昀坐上了沈央安排的车，开了一段，他发现不是去公司的路。
“我们不去公司？”
坐在前排的沈央没好气地答，“不去！”
任皓昀猜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笑了笑，双手枕着头，心情不错。
他没有再问她去哪儿，心里想着，随她去安排吧。
很快他们到了约定的地点。
当任皓昀下车，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楚烽华时，他回头看了沈央一眼。
这一眼，有疑惑，有震惊，更有愤怒，最终化为初见时的冷漠。
他立即转身，想要回到车上。
沈央却堵住了他身后的路。
“怎么，现在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了？你不是应该很希望见到他么。”
任皓昀却冷冷道，“别把自以为是当成高明。”
“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你就当我同情心泛滥好了。”
“莫名其妙。”
“你今天若是走了，一定会后悔的，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在国外爹不疼娘不爱么，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又不是听不懂中文，要问去问你爸啊。”
说着，沈央给他强行来了个“向后转”，“别墨迹了，走吧。”
三人进屋坐下，任皓昀的目光一直在他父亲身上。
楚烽华脸上一派轻松，笑着说：“皓昀，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任皓昀面无表情，双手抱胸，从他的眼中，看不出情绪的起伏，但沈央却能感觉到，他变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的确是好久不见。”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两人异口同声。
沈央心中松了口气。
死傲娇，明明心里就想见。
楚烽华笑容荡开，“我很好。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过得不错。”
任皓昀微微扬起头，“是不错。”
楚烽华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习惯吗？”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在哪儿不是一样过。”
沈央似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呵，真的在哪过不是过？
“要不是托了沈央的福，爸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任皓昀没有答话，偏开头不愿再看楚烽华。
沈央知道，他这又是别扭上了。
“这些年……你总避开我。可爸爸年纪大了，也希望你能够经常回来看看。”
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沈央还真不敢苟同。
这时，楚烽华的助理突然走过来，似乎有急事。
楚烽华道：“有什么事就说吧，这里没外人。”
助理道：“楚总，Eric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现在就在东林百货，我们没有惊动他，只是远远跟着，您要过去见见吗？”
楚烽华皱眉，这事儿来得真不是时候。
任皓昀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他转过头来，这回，看着楚烽华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想办法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暂时不要惊动本人。”
“好的。”
助理走了之后，楚烽华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有个紧急的事情，他们不敢擅自做主。”
沈央忙说：“没关系，楚总，您都说了，我们不是外人，您也不用这么客气。”
任皓昀却突然道：“Eric？是我认识的那位？你跟他有合作？”
楚烽华点了点头，耐心解释，“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Eric是我的朋友，他正好定居在你所在的城市，所以我拜托了他照顾你。作为回报，我一直帮他在国内寻亲。”
这做父亲的，总算把他这些年的默默守护说出来了，沈央备感欣慰。一家人之间，坦诚多么重要。如果楚烽华能早些告诉任皓昀，他并没有不管他，而且做了妥善的安排，任皓昀也不至于这些年都对他避而不见了。
任皓昀沉默。
楚烽华接着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年和你妈妈离婚，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并不是你妈妈的错。”
任皓昀皱眉，“为什么？”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现在告诉你，我想你也能够明白了”。
“当年，我和你妈妈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事业上，我们都太要强了，谁也不愿意迁就谁。当时我很希望你妈妈，能够放弃她的事业，甚至以离婚相逼”。
“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你妈妈的感受，也没有积极想办法解决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最后还向你妈妈提出了离婚。”
“所以说……当年的事情，我要负大部分的责任。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亏欠你们，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了。我伤了你妈妈的心，她一直不肯原谅我。”
“皓昀，不要怪你妈妈，她一直过得都不轻松，承受了许多别人没有承受的。”
“你能够回国，真是太好了，你妈妈年纪大了，你要为她多分担一些。”
“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这些？”
楚烽华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是沈央提醒了我。皓昀，其实你很像你的妈妈，都是做得再多，也不会多说一句的人。而我，因为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也从来没有找你好好聊过，但有些事情，应该有个人跟你说清楚。”
任皓昀看了沈央一眼。
沈央有些心虚，她的本意，不是要插手他们的家务事。可是，她作为一个外人，在得知了许多事情之后，却替他们不值。明明互相关心，却要装作不闻不问。实在是很别扭。
她打心里受不了这种。作为助理，她也十分钦佩任于飞，知道任于飞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一直将任于飞当成自己的榜样。
沉默了一会儿，任皓昀仍说：“既然Eric是你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我不会留下来继承华丰集团。”
楚烽华叹了口气，“华丰集团是你妈妈一手创立的，是她的心血，但是，你以为你继承的仅仅是她的事业？她要交给你的，是华丰集团上上下下所有员工的未来，是保障这些员工养家糊口、衣食无忧的责任。”
“有些东西，说得太深太远，便显得虚无缥缈，但虚无缥缈并不代表，不存在或没有意义，恰恰相反，这些事情很有价值，并且意义非凡。你妈妈，她背着这些责任，走了一辈子，她做得很好，是杰出的企业家，你应该向她学习。”
任皓昀沉默不语。
“皓昀，你妈妈对你寄予厚望，你们都是认准了一个道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你是她的儿子，不论你是按照她的意愿继承她的事业，还是放弃这里的一切回去，你都应该妥善地处理这些事情，而不是随心所欲，这才是我作为爸爸，必须提醒你的。”
任皓昀似乎不想再与楚烽华讨论这个话题，楚烽华便也不再多说，他亲自领着两人参观了他的制药厂和一处药材种植基地，招待了丰盛的午餐和晚餐。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央从后视镜偷瞄任皓昀，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她也识趣地保持沉默。
她难以预料这一次，对任皓昀带来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但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结果如何，她真的不想去管了。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真像李小雨评价的那样，责任感爆棚，有强迫症似的。做事情太认真，而且对于越难攻克的目标，越喜欢钻牛角尖。
好了，到今天为止，任皓昀这个“牛角尖”她可算是钻到底了……
沈央正在胡思乱想，任皓昀却对司机说了一个地方。
“不回家？”沈央诧异地问。
“不回。”
“那先送我回家吧，我累了。”她不客气地说。
“你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表现太好，所以需要加班。”任皓昀阴阳怪气。
“我拒绝加班。”
“拒绝无用。”
“你有病啊！”骂完之后，沈央才发觉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拜你所赐。”
果然。
车子在一间酒吧门前停了下来，任皓昀先下车，亲自为沈央拉开车门，他一手搭在车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里面明显不想下车的沈央。
“怎么？好姐姐，怂了？”
沈央送他一记白眼，去就去！她将包包一跨，抬脚下车，任皓昀那手搭的位置很巧妙，刚好护住她的头，虽然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沈央也怪腔怪调地对他丢了句“好弟弟，谢谢。”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真是草率啊草率。
这任皓昀喝了酒之后，简直放浪形骸。
非要拉着她去舞池跳舞。
她也陪他喝了不少，被舞池震耳欲聋的音乐轰得头也晕了，眼前也是流光溢彩。
跳舞时，任皓昀几次靠近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一句都没听清。
最后深夜，她强行搀着他出了酒吧，将他送回家。
司机帮着她将任皓昀扛到床上，便出去备车了。
她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一边嘀嘀咕咕。
“要不是姐姐今天觉得做得太过了，良心不安，根本不会陪你去疯。”
借着酒劲她又拍了拍他的脸，“臭小子，下次你再敢拽着老娘去跳舞试试！”
“你姐姐我的光辉形象，都被你给毁了！”
“……”
沈央走了之后，任皓昀睁开眼，傻乎乎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三年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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