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模先生》笛浅

7、第七章

　　邱天又开始了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早上有课就按时起床，来不及就不吃早饭直接去上课。早上没课的时候，起床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去吃午饭了。下课的时候顺着人流挤向食堂，或者流向服务区吃顿饭。实在不想打个包拎回寝室，还可以边看视频边吃饭。晚上和室友聊聊天、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一不小心就到了半夜，有时累了懒了也不洗澡直接上床睡觉，第二天醒来又是日上三竿。
　　偶尔协会有个聚餐或者约上三五个朋友出来玩玩游戏，生活十分轻松自在。在协会办活动的时候会稍微忙一些，当然是在你不打酱油的前提下，需要发传单布置会场，做个现场观众活跃一下气氛，挣个表现分说不定以后能混个会长团支书的，搞不好还能拿个“优秀学生干部”来充实一下自己的大学证书库。想来时间倒也排的满满的，如果像邱天不翘课的话。
　　气候已到盛夏，尤其这一星期格外的热，每天都在35度左右，雨水又少。关键是，学校的寝室并没有安装空调，这可苦了这帮没怎么吃过苦的学生了。邱天不是个邋遢的人，一天也要洗个几遍澡，凉席一遍遍地用凉水擦，身体抹上花露水，小风扇直接放在枕边吹，可晚上还是难以入睡。
　　窗户开着，月光照进来，可以听见外面燥热的声音。邱天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席子就被烫热了，翻个身，换一面煎。迟迟睡不着觉，邱天又开始回想这么多天的生活，发现每天睡着前才是脑子最活跃的时候，安静的环境适合思考。一阵阵的空虚感袭来，邱天不太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因为从时间上来看是很充实，可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觉得少了些什么。而且，和高中毕业时候相比，现在简直是个智障，智商直线下降，偶尔感觉脑子里塞满东西，只有在码论文的时候。明明步入了大学，学的东西更加专业，但是却觉得什么都不会了。
　　“你们都睡了吗？”邱天问。
　　“没呢。”小红先回答了。
　　“睡不着，太热了。”学霸也应了声。
　　“唔。”游戏宅此时也正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答道。
　　“靠，这么热你都能睡着。”小红用脚踢了一下床护栏，连在一起的游戏宅的床也跟着晃了几下。
　　“人儿整天还要带队打副本的呀。”邱天说了句。
　　“好吧，不懂他们的世界。”小红翻了翻身，回了句。
　　邱天说出了晚上思考出的疑问：“你们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沉默了一会儿，小红还没有说话，学霸便先回答了：“还比较满意吧，学习我感兴趣的知识，也有时间参加协会活动发展爱好，剩下时间还能赚点生活费，应该没什么太多遗憾吧，主要还有个女朋友，哈哈哈。”
　　“啊！嫉妒啊！”小红发出了牢骚。
　　“没什么好嫉妒的，你早晚也会有的。”学霸说道。
　　“我等猥琐之人，怕是等不到哟！”小红语气里尽是遗憾。
　　“哈哈，你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猥琐了。”邱天调侃小红，然后又朝着学霸夸赞了句说，“这样一听你简直人生赢家啊！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学霸很谦虚的回答：“人生赢家还算不上，等毕业以后大家还是会大变样吧。你要是不知道做什么，就给自己找个目标啊，这样就有动力啊。”
　　邱天叹了口气，说：“关键是，我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找一件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啊，如果想不出来，你现在可以尝试着做些不同的事情，说不定就发现了自己的喜好，人当然不能停止前进啊。”学霸很中肯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多做些事情……吗？”邱天陷入了思考。
　　小红不耐烦地搭了下腔：“哎呀，要那么累干嘛呀！”
　　“嗯？小红，你怎么想的？”邱天对小红不同的态度产生了疑惑。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开心就好，干嘛把自己整那么累。”小红语气中带着些不屑。
　　“你对你的未来很清楚吗？像现在这样混日子，难道没有一些空虚感吗？”邱天问道。
　　“没有！”小红很坚定地回答了，“我们专业不愁找不到工作，未来不担心啊。我只要让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
　　学霸听了小红和自己几乎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提出了质疑：“人这么宝贵的一次生命，哪能这样荒废时间呢？不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实现理想，在走的时候不留遗憾吗？很多事情趁年轻的时候就应该抓紧啊！”
　　“对啊，就因为生命宝贵，我才要享乐啊！工作能保证我的吃喝拉撒，其他的时间就不要再让自己受累了啊！什么事情让我快乐我就去做什么呀！”平时懒散的小红也意外地积极反驳。
　　“真正的快乐难道不是你理想实现那一刻的满足感吗？整天唱歌喝酒真使你快乐吗？”
　　“那你现在理想实现了吗？你觉得你能实现吗？现在上大学自由了还是埋头书海不痛苦吗？除非你说你热爱读书学习，那我没的说了。”
　　“现在的压抑是为了实现那一刻的幸福感和满足感，那种强烈的感觉是你出去嗨绝对比不上的。整天无所事事你早晚会觉得空虚，人生要实现价值啊，要不然真白活了。”
　　“说白了还不是自我的感受最重要，我没那么高远的目标，我就求个安稳就行了，我现在觉得很快乐。”
　　两人的争论逐渐升级，邱天在一旁也插不上话。见这时两人略有些僵持，是个好时机，便充当了和事老，说道：“好啦好啦，两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嘛，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想的一样嘛对不对，这样世界才丰富多彩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小红和学霸也不再争论，气氛一直很尴尬，邱天估计现在的时间也有两点多了，没有刚睡觉的时候那么热了，便继续说道：“好了，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上午也有课。”
　　空气中声音又渐渐静了下来，回归了原先的平静。邱天心中倒有些不平静，对于晚上讨论的话想了许久，似乎有了些打算，慢慢寝室也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白天，生活恢复了日常，小红和学霸也还像平时一样，其实本来也没有很多话。看来昨天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到什么，也许争论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快睡着的状态。总之，一切照常。但邱天，好像有了些小动静。
　　这天，寝室无人。
　　邱天掏出了自己的剃须刀，站在桌边，把脚“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右手拿着剃须刀，缓缓的靠近腿部，一点点挨近，终于，腿上的皮肤感觉到了刀片的凉意。邱天的右手手指稍微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下握住把手的姿势，使自己处于最舒服的状态。然后，邱天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一口，右手开始移动，沿着小腿的线条，拉出一条直线。腿上便出现了断掉的腿毛根部，而邱天垫在下面的纸上，出现了许多黑色卷曲的腿毛。
　　邱天看着自己在腿上刮出的一条通道，赶紧把腿放了下来，把剃须刀扔到桌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纸张上的毛。愣了许久，邱天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再次把腿放在桌子上，右手拿起剃须刀沿着腿部线条刮了起来，这次用了相当快的速度，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似的，很快两条腿上的汗毛就没有了。邱天把放着腿毛的纸张包起，用力地揉了揉，搓成了纸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冲洗剃须刀。
　　先前腿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几乎看不见痕迹了。现在邱天的腿愈发地白，线条也如此好看。邱天拉开柜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条长裤，换下来现在穿着的短裤。然后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一局又一局的厮杀。
　　又是一天，邱天推掉了小红要一起吃饭的邀请，趁着寝室无人，赶紧去领了快递。路上还时刻提防着不要遇见小红，最后一个人平安地回了寝室。拆开快递，是瓶乳液。邱天毁掉快递单信息，把箱子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处，回来把乳液藏到了床上的枕头底下。
　　晚上，洗完澡把笔记本电脑抱着上了床，放下蚊帐。在小红去洗澡的时候，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声音调大，然后打开乳液，往自己的腿上涂抹，边涂还边按摩着。按摩的时候，邱天发现小腿的肌肉好像有些明显，影响了些许美感。虽说邱天不是个专业腿模，但是以多年的阅腿经验，什么样的腿比较吸引人还是心里有数的，然后觉得是时候进行一些锻炼了。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快递，邱天每次都避开了室友，把买来的美腿精油、防晒霜都藏在了枕头底下。这可是一笔大出血，所以邱天每次都还用得比较节俭。但是，这样用了一个多星期以后，腿摸起来确实光滑了许多，闻着香喷喷的，邱天竟莫名地有些自豪。
　　邱天还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踮起脚尖走路，想渐渐习惯把重心放在前脚掌的走路方式，但是一旦四周有人出现，立马把脚放下来正常走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天邱天还经常去跑步，但是某天听到一同锻炼的叶华说，跑步强度太大会长小腿肌肉，便不怎么去了。然后还专门去了解了些瘦腿或者保持腿型的方法，决定去爬楼梯、跳绳。邱天还趁着没人的时候，搜索了很多健身瘦腿的视频，跟着跳操、做一些动作。
　　这样持续了两个星期，邱天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告诉他决定继续，于是约定了两天后的周末，要再次去往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