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娅》烟花小卷儿

7、徐承肆

　　“阿织小姐说你以为我是要抓你去坐牢？”我把烟放在嘴边又吸了一口，“我绝无此意！”我已经不由得激动地站起来，任烟灰落在我的脚下。

　　即使她的面容覆上白纱，我仍能看出这是个多么美好的精灵。

　　“I just have a present for you, a star.”我从兜里取出那个小盒子，拇指摩擦着它的表面。我的手就那样伸在那里。

　　她坐在床上看着我，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西尔维娅小姐，你用过早餐了吗？”我熄灭了烟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走到窗边，把手放到窗帘上，厚重的窗帘，我从未亲自做过，我回头看她，“拉开会好点吗？虽然外面的天气并不好。”

　　她突然就笑了。她跳下床来，踩着那双旧鞋，飞快地跑到我跟前，准确的说是窗前，伸出小手推开了窗户。冷风吹着她散着的几根头发。

　　“You know, I’ve never seen……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洛杉矶，如果能在这样的地方吃早餐当然更好。”她趴在窗前，痴迷地望着窗外那些阴沉的失了色的风景，她的嘴角挂着难以揣测的笑，又回头看我，看我手中的盒子。

　　她伸出娇小的手臂，我敢说那眼神比钻石更明亮耀眼，“For me”

　　我也对她一笑，将盒子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然后，从容地回到电话机旁，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一份早餐和一份报纸进来。

　　早餐送来之前的十分钟，我们没有再交谈。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称赞了一句很好看，就继续兴致勃勃地欣赏窗外的景色，我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只是她的背影，就有叫人沉溺的温柔。

　　我真的是病得太厉害了，我敢说我有生之年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天使了。这是上天送到我身旁的祭品，我这样想。

　　“早餐是你的，报纸是我的。”我翘着腿靠在椅子上，把报纸摊开。

　　她一点也不羞怯，在我对面坐下。她先是用叉子叉着三明治咬了两口然后放下，“你不习惯吃早餐吗？”

　　“我已经吃过了，在你来之前。”

　　她又咬了两口，她的每一口都咬得着实小，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又开口，“你喜欢看报纸？”

　　“消息不会全来自于报纸，但大多数的消息是。”我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丝毫没有深究性。

　　她点头，不再说话。

　　用过早餐，我让阿城送她回去。

　　她还没出门。我焦急地从抽屉里翻出纸和笔，从精美的本子上唰地撕下一页。

　　我问阿城酒店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他立刻恭敬地告诉我，我才写在纸上交给她，“我还会在洛杉矶呆上一阵子，有什么需要随时效劳。”我怕她不懂效劳是什么意思，又补充说，“你可以找我帮忙，anytime, anything.”

　　我站在窗前看黑色的轿车驶出去，那车越开越远，转过街道，才不见踪影。

　　洛杉矶只适合度假，却不适合久居，我还是要回到中国的，但我想把她也带回去，我此行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