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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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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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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生而为神,有着神的制约,有着与其他五界不同的神格,自她百年前携妖神之力与之一同寂灭,世间有关她的存在的痕迹也随之泯灭,衣物,图画,文字,包括记忆,都被时间抹去。
杀阡陌自当年瑶池一战后,身负重伤,被冰封了起来,后又被花千骨搬至云宫,特意为他建了座冰室,只盼他借着神界充沛的灵气能够早日苏醒。
百年的时光在他那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亦因为身子被冰层封冻,又有着云宫花千骨神泽的庇佑,他的记忆也停留在了两百年前瑶池一战,时光静止在他的身上,直至十余年前,花千骨魂魄聚集,他方始觉醒。
花千骨死后,身子魂魄都拿去滋养大地,神界之门关闭,神界也渐渐消失于天地之间,而白子画却拼尽半数修为,将云宫的一切景象都保存了下来,时日久了,大地里,花千骨残碎魂魄自觉寻找有神泽的地方,飘荡了数百年,魂魄渐渐在云宫聚集。
残碎的魂魄哪里还会有记忆,只是花千骨对白子画执念过重,魂魄旧地重游,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当日在松树下两人斗松鼠为乐的景象,魂聚后,她竟化作了松鼠。
杀阡陌本想等到小不点长大一些,便将前世的过往告知于她,却在数年前无意间发现,她的命格比前世还要曲折,与她命格相连的,还有一人,便是白子画,原来生死劫是早就依存于魂魄上,那时候啥杀阡陌方明白,何止花千骨是白子画的生死劫,白子画也是花千骨的。
至此以后,杀阡陌便打消了起先的念头,好在随着花千骨的降生,身边其他人已渐渐忘记了前世的花千骨的存在,他念想着白子画纵然法力再高深,也逃不过轮回的既定…….
待他说毕,三人陷入沉默,过往恩恩怨怨如今听来,纵隔百年,依旧令人唏嘘不已。
默了片刻,白子画轻叹道:“这样说来,这两百年来统领妖魔二界的人是你的下属了?”
杀阡陌冷哼一声,道:“本尊亲自提拔的人,自然非同凡响。”
白子画默默点头,也无怪妖魔二界消停了两百年了,原是群魔无首了,单春秋自知没有杀阡陌,妖魔二界无法与仙界抗衡,又恐魔君昏睡的消息在六界传开,众妖魔会造到仙界群歼,故此,借着妖神消逝六界生灵复生之机,打起了魔君的幌子,借着杀阡陌的旗号统领妖魔。
白子画凝视着花千骨,轻声道:“小骨,这下你总该信了罢?你确实是我的徒弟,我们也确然成过亲,拜过堂。”
花千骨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前世的事情在她听来,如此光怪陆离,她如同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又好像置身其间,一时间不由得茫然失措,望着他呆呆不语。
几杯茶下肚,杀阡陌忽道:“小不点,你便是你,前世恩怨早已翻页,前世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是去是留,你……自行决定罢,姐姐只盼你能够永远快快乐乐的……”说着,不忿地看了一眼白子画,神色失落,“倘若你非要与白子画待在一处才能快乐,姐姐…….也不拦着你。”
伸手覆盖在她小手之上,白子画忐忑道:“小骨,你想好了吗?留在师父身边,可好?”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花千骨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个花千骨是她,却又不是她,那个小骨所经历的事情确然未曾发生在自己身上过,如同姐姐所说,前世之事与今生并无甚联系,尊上喜欢的是前世的花千骨,而不是她,她只是云雾森林里,一只活在姐姐宠爱下的无忧无虑的小松鼠……
她自小便活在杀阡陌的庇护下,从不知愁为何滋味,此时眉梢里却染上了一抹忧愁,轻轻抽离白子画掌心,她轻声问道:“倘若我不是小骨,我只是我,你还愿意这般待我吗?”
白子画闻言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倘若她与小骨无关,她在他眼里,便与其他女子无异,他自是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可正因为她是小骨,他才会亲近她,不想说是伤了她的心,更不愿意欺骗她,他一时踌躇不语。
看着他的神色,杀阡陌转瞬便明白了,当下便挽了花千骨的手臂,喝道:“小不点,我们走。”
他本就不想让小骨留在白子画身边,何况他还是小骨生死劫,白子画的死活他管不着,可是眼睁睁看着小不点受苦,他可做不到,前世的惨象还历历在目,把小不点送到白子画身边?他可没那么大的肚量,只要她有一点儿不愿意,他便不会冒这个险。
花千骨被他拽着,跌跌撞撞殿外走去。
白子画眯了眯眼,挡在二人面前,万分不愿意地盯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命令道:“放开!”
杀阡陌怒道:”让开!我才不会让小不点留在绝情殿收你的气!”
“刷”一声抽出横霜剑,白子画冷冷道:”我这绝情殿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杀阡陌对白子画不满已久,早就想着寻个机会将他暴打一顿,他就是想不通了,小不点怎会对这样一个凉薄之人死心塌地,论美貌,白子画岂能赶上他的十分之一?!
这么想着,越来越不忿,当下便松了花千骨的手掌,召出剑来,喝道:“来来来,咱们比试一场。”
白子画也有此意,一是为了发泄怒火,二来是想看看他的法力精进到何种地步,沉声道:“来吧。”
夹在两人中间,花千骨为难至极,不知该帮哪一方才好,只得劝道:“尊上,姐姐,不要。”
生怕剑气伤着她,杀阡陌轻轻一掌拍出,以掌力将她远远送出,高声道:“小不点你便在哪里看着,看看姐姐如何帮你教训这个坏人!”
花千骨正想说尊上不是坏人,那边两人已动上了手,两剑相交,火光四溅,一来二往,两人缠斗的身影越来越快,看的人眼花缭乱,剑气越来越凌厉,花千骨站在一旁只觉得脸颊被刮得生疼,更莫说靠近两人,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口中叫喊着:“师父,姐姐,别打了!”
斗得激烈的两人哪里听得进去,白子画与杀阡陌法力本就在伯仲之间,两人都是六界的高手,法术本领皆凌驾于众人之上,难得棋逢对手,一旦交上手怎肯轻易罢休。
酣斗间,忽闻绝情殿上方有人隔着结界高声喊道:“师兄,在么?出大事儿了。”
宛若见了救星一般,花千骨跳脚喊道:“有人的,有人的,尊上,好像是你师弟来啦,好像有急事,你们快住手。”
白子画凝眉,震开杀阡陌的剑,跳开两人争斗的圈子,挥手撤了绝情殿的结界,将笙箫默放了进来。
顾不得细究绝情殿狼藉的景象,笙箫默急匆匆道:“师兄,极北冰层破裂,上古妖兽出来作乱,仙界不少人去都未能将其降服,这次非师兄你出马不可了。”
闻言,白子画当即撤了剑,与杀阡陌道:“这次算你赢,我尚有急事,待我处理好事端,再去魔界找你。”转头又与花千骨说道,“去留你自行决定,能够留下来更好,长留弟子自然不会亏待你,若要去七杀,我也会找到你。”说罢,收了剑便要与笙箫默离去。
听他前半段,杀阡陌本已打算收剑,他本不是趁人之危之人,岂知白子画后半句话说的他心头火起,他语气里的轻视他何尝听不出来,心想:你白子画分明是在说我七杀不如你绝情殿,说的好像小不点在我身边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提着剑又缠了上来,喝道:“白子画,你这是瞧我不起,瞧七杀不起么?”
这下不但是花千骨,就连笙箫默也气的跳脚,对着杀阡陌喊道:“魔君怎么如此不分是非,事出紧急,还在为这点输赢斤斤计较!哎~魔君素来霸道,讲理是讲不清了…...”
花千骨在一旁听得不乐意了,怒视他一眼,斥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
笙箫默无奈地摊了摊手,道:“那你说如何?上前将你姐姐分开?我可没这本事?”
此时两人已自地面斗到了空中,花千骨仰头看了看,咬牙道:“我去!”说着便飞身向两人冲去。
笙箫默已经来不及阻拦,只见她飞入两人之间,与此同时,白子画一掌向着杀阡陌袭去,被她一挡,正好拍在她身上,他已来不及收掌,只得匆匆收了力道。
硬生生接了他一掌,花千骨疼的呲牙咧嘴,差点没给打得现了松鼠原形,直直从空中坠了下去,还不忘回头冲白子画眨了眨眼。
杀阡陌大惊,低吼一声:“白子画,我跟你没完。”收了剑,奔下云头,径直去追寻花千骨下坠的身影去了。
白子画一怔,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心知自己的出掌分寸,还是放心不下,却又抵不住笙箫默一声又一声的催促,只得狠下心跟着他往反方向飞去。